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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杜衡不解。
文君低眉笑笑,在牢门前缓缓踱步:“我想杜大人,一定是有很多疑惑。想着大人就要死了,还是走的明白点儿的好。”
文君不理会杜衡的反应,继续说道:“葛婴抢占农田的血书,是我送去左冯翊手上的,卢若英进昭阳的消息,也是我提供给葛婴的。管图瑞的案子,是我翻查罢了崔玮的,沈穆清官银失窃案也是我所为,为了将他顺利送上廷尉一职;皇帝坠马,是我借瑶华夫人之手,栽赃给毕疏慎的;能藏人的大箱子,是我想法子卖给冯敬的,刺客也是我塞得,不过这往后的事儿,都是皇帝干的,只不过主意还是我出的。”
文君没多说一个字,杜衡的震惊就多一层,原来一直离间朝堂的人是她?难怪一直找不到背后的人,给他一百个脑子,他也想不到,在背后拨弄风云的,会是这个久居深宅的弱女子!
“是广陵侯?不对!葛婴一事上,你尚未赐婚。你究竟是谁?”
面对杜衡的质问,文君没打算隐瞒,她目光淡淡的落在杜衡脸上,一字一句道:“前司徒白进良之女——白如练!”
杜衡闻言,如遭雷击!随即,他仰天放声狂笑起来,笑的锥心刺骨,笑的满是凄凉,真是天道好轮回,疏而不漏。
笑毕,杜衡死死盯着文君:“我不信!就凭你一个弱女子,你如何用得了那么多人?如何轻易成事?”
“大人聪明!所有的人脉、所有的幕后事宜,都由我义父来做,只是义父身份尊贵,不便抛头露面,所以才由我这个弱女子,来替义父做这明面上的功夫。”
“文濯?他是谁?”
文君嗤笑:“家父是皇帝兄长,阎王殿里归来的人!”
杜衡眉心一跳,楚王!居然是楚王!他没死?
震惊过后,杜衡一声长叹,也对,普天之下,除了他,谁还有这个能耐?杜衡摇头苦笑,假如当年,先帝立贤不立长,今日的皇位,合该由楚王来坐,他一定会将南朝治理的国泰民安。
杜衡猛然站起来,冲到牢门前,紧紧攥着牢门,他脖颈、额角处青筋暴露,目呲欲裂,几乎陷入疯狂:
“你以为你赢了吗?你赢不了!朝堂上永远没有赢家!你以为你的父亲是好人吗?先帝登基时,他用何等卑鄙的手段与先帝联手除去摄政王,这些事情你知道吗?冤你父亲私通敌国的是付良史,付良史背后是大司空易修远,还有皇帝……害死你父亲的人这么多人,你斗的过来吗?白如练我告诉你,今日你让我轮为阶下囚,迟早有一天,你也会尝到我今日的痛苦。”
付良史?易修远?文君眉心一跳!
片刻后,她扫了杜衡一眼,冷言道:“该说的,我也都说完了,祝大人明日好上路!”
说罢文君转身往外走去,杜衡望着文君的背影,快要沁出血来,他扯着嗓子吼叫:“你永远也赢不了!永远也赢不了!南朝风云飘摇,你和楚王,迟早会毁了南朝,早晚有一天你会输的比我更惨!白如练,白如练,你记住我的话,你记住我的话……”
随着文君的离去,杜衡的声音越来越远,杜衡望着漆黑的大牢,彻彻底底的陷入了绝望,当年白进良斩首的画面,复又钻入他的脑海。
他望着眼前,目光直直的,仿佛跟人说话一般,只听他呢喃道:“你以为你赢了吗?你没有,你没有,你想让我像你一样被斩首,想都不要想,到了地底下,你我再来一场较量。”
杜衡解下腰封,拴在牢门最高处,自尽了……
沈穆清将文君送到大牢们,便听里面传来一声高呼:“杜衡自尽了!”
沈穆清行礼:“夫人恕罪,下官得进去看看。”
文君颔首:“大人自便。”
文君抬头望一眼长月当空,心内说不出的空洞,一阵寒风吹来,她收回眼神,拢一拢斗篷的领子,上了马车。
文君回去时,萧雨歇在侯府门外等她,他扶着文君的手,让她下了马车,文君心中有了暖意:“伤怎么样了?”
“一点小伤,不碍事!”
文君点点头:“幸好是冬天,好的快些,若是夏天,不小心便会化脓。对了,我出来时,杜衡再牢中自尽了。”
萧雨歇唔了一声:“也罢,左右都是死。”萧雨歇将她送回夜阑轩:“今晚你好好休息,明日,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萧雨歇摸摸她的脸:“明日你就知道了,好好休息!你眼皮上有根睫毛,你闭上眼我帮你取下来。”
文君未觉什么,便闭上了眼,为了方便他取,还把头仰了起来。
萧雨歇失笑,望着她鲜红的双唇,印了上去。
文君身子一怔,忙后退一步躲开,迎上他促狭的笑意:“你骗我!”
萧雨歇不作回答,只道:“夫人好睡!”随后自笑着回了书房。
☆、心悦你
文君被他那一吻弄得心慌意乱; 沐浴全程脑中都是思绪横飞,一会儿是几个月前在画舫上的情形,一会儿又是方才,总之,满脑子都是萧雨歇。
第二日,萧雨歇早朝归来后; 带文君出门。出门前萧雨歇嘱咐道:“我让人备了两匹马; 一会儿要进山; 马车坐不了; 你记得穿厚些,别冻着!”
文君微怔:“我不会骑马……”
萧雨歇失笑:“那更好,同乘一匹; 我带你!”
文君红了脸,没有再说什么。
坐马车走了约莫半个时辰; 萧雨歇扶着文君下了马车; 正停在一处山道旁; 山道上方的山坡上; 是一处广袤的白桦林。
萧雨歇对众人吩咐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和夫人去去就来。”
萧雨歇拉过马,先扶了文君上去; 然后自己翻身上去,坐在了她身后,将她箍在怀里。
骏马缓缓往山上而去,萧雨歇在她脸颊上轻吻一下; 在她耳边低语,语气难得的正经:“夫人,其实,为夫一直瞒了你一些事。今日需得告诉你。”
文君静静的听着,他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是谁,我一直都知道。你们家,只有你最好骗,善良又贪玩,让你帮忙带路你就带……当年我只能救下你一个,你会不会怪我?”
虽然早已知晓此事,可听他亲口说出来之时,文君内心依旧怔住,她强咽下心中一阵阵酸意,抿唇摇头:“不……不怪!”
他没有再说什么,手下却抱紧她,侧脸贴在她的耳鬓处,对文君而言,这样的温柔,胜过任何安慰的言语。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林间出现一片较大空地,空地处孤零零的茕立着大大小小八座荒坟。文君心头一紧,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萧雨歇将她抱下马,牵着她往八座坟冢处走去,文君再也控制不住心内的震惊,探问的望向萧雨歇:“这些坟墓里……是……”
萧雨歇点点头:“是岳父岳母他们……原谅我没有早些告诉你,我怕你会更加难受,如今你大仇已报,该带你来看看了。”
巨大的震惊席卷了她,文君松开萧雨歇的手,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挪到那一座座坟前的,当年没能为亲人收尸,是她多年来心头最大的遗憾,可是没想到,萧雨歇替她做了。虽然只能在这荒山野岭,没有立碑,也没有贡品,可是……她已经很满足,莫大的满足!
文君跪倒在坟墓前,掩面痛哭,那一声声哭泣,回荡在林间,宛如孤雁哀鸣!
八年了,整整八年!积蓄了八年的恨与哀痛,在亲人的坟冢前,得到了彻底的释放,这一天,文君哭了许久许久……
萧雨歇怕她哭坏了身子,半跪在她的身后,扶住她的肩头,安慰道:“仔细哭坏了身子,岳父岳母他们看到,会心疼!”
萧雨歇扳过她的身子,擦拭她脸颊上的泪水:“以后我经常陪你来,可好?”
“谢谢你……”她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萧雨歇心头一酸,将她揽进怀里:“不要谢我!我做的很差劲,没能保护你和你的家人,让你受了那么多罪,以后,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加倍的对你好!”
“那你改天来陪我给爹娘哥哥他们上香,可好?”
“好!你说什么是什么!”
文君靠在他的怀里,从来没觉得这么轻松过,这么安心,这么踏实,仿佛只要有这个怀抱在,她就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做。
萧雨歇陪着文君,一同收拾坟墓周围的枯叶杂草,几个时辰后,他们方磕头离去。
这一夜,文君躺在榻上,手中握着他的箫,辗转反侧,脑海中十七八遍满满都是萧雨歇。回想起这大半年来萧雨歇对她的好,满是冲破心房的幸福感。
可心中这强烈的感觉,让她感到甜蜜又陌生,她盼着见到他,可她又盼着不见他,不见,想!见了,连手都不知道放在那里合适。如果他有一天不对她好了怎么办?一想到这种如果,她的心也跟着痛。
文君翻来覆去睡不着,素娥听到响动,隔着帘子关怀道:“夫人睡不安稳吗?要不要奴婢去给你备一碗安神汤?”
文君深吸一口气,明亮的大眼睛盯着房梁:“不必!素娥,我问你,什么情况下,你会对一个想见又不敢见?”
素娥笑:“自然是爱慕的时候啊。”
隔着帘子,文君心头一紧,脸颊绯红一片,难道她真的对萧雨歇动情了。这种感觉又甜蜜,又叫她心慌意乱,还让她有些陌生感。想了许久,文君觉得,她可能需要更长的时间,来想通这个问题。
她翻过身子,面向里侧,对素娥吩咐道:“明日开始,侯爷若来了,就说我心情不佳让他回去!记住别让他进来,我暂且不能见他!”
素娥微愣,只得应了!
此时此刻,昭阳城内,易修远和孙逸之在其书房中说着话。
易修远神色凝重:“你是说?杜衡自尽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是广陵侯夫人?”
孙逸之道:“正是她!”
易修远面上疑惑之色更重:“这就奇了,广陵侯夫人,怎么会和杜衡有牵扯?她出来后,杜衡便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