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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大路见这里呆着挺美,距离也能看到他的父亲,告个假:“我去帮我爹。”
蒋德陈七林公公顺伯孔青顺着他的话看了一看,几个人露出笑容,他们看到布和带着棺材车在褚大不远。
“我送你去!”一起张口,又一起互相看了看。
褚大路受宠若惊:“不用,你们跟着瑜哥璞哥要紧。”
张豪将军独不说,他更把自己的职责看的分明。管什么不和,他只跟着二位小爷。
蒋德再一次看出褚大的用意,褚大跟他们想的一样,他不想让布和成为第二个闯进京中,对袁家有威胁的苏赫,他一加入混战,就直闯布和身边。
好几回接近,好几回让杀退回来,身上已带不止三、五处伤。
蒋德陈七林公公顺伯孔青等不服气上来,褚大的能耐也想杀布和?他凭什么!
几个人又一起张口,对准备离开的褚大路道:“我送你去!”
褚大路身形飘飘已离开,大笑道:“随便你们。”登上一个人的头盔,一纵,又落到另一个人的头盔上。
巴根见到大怒,他知道中原有一种功夫叫江湖上功夫,据说神鬼一般。不能坐视,巴根亲自拉开弓箭,对着褚大路就是一箭,又喝命别的人也发箭:“他在半空中,射死他!”
褚大路撇一撇嘴。
喧哗声动静大,褚大也就看到,抬头一看,心跳的快要蹦出来:“大路小心!”
忘记自己后面有人,数把刀砍将下来。
褚大路大惊失色:“爹,你才小心!”
又一把大刀挥舞过来,陈留郡王一记格开所有弯刀,也对褚大好笑:“你才小心!”
褚大的危险解去,褚大路大为放心,寻找到巴根大怒:“看我杀了你,这仗就不用打了!”
纵身就要过去,一声暴喊在混战中也如雷霆:“抢功的没廉耻,给小爷我让开!”
萧战从箭袋里摸出数枝子箭,对舅哥们轻轻地笑:“一只鱼一只兔子,我要用这箭了!”
二胖兄弟帮着他大叫:“大路让开,战哥儿要用那箭了!”
看褚大路早就旋风般一转身子,弃了巴根对着布和扑去:“先杀你最好。”
脑后数道风声起:“让开,抢功的没廉耻!”
蒋德陈七和孔青也到了,顺伯不会高来高去,只是想想,原地还呆着在二胖兄弟身边。林公公看过去的人多,他也只护着二胖兄弟。
四个人——加上褚大路,四只大鹰似的过来,布和并不慌张,毅然决然地对巴根深深一瞥,命他们的人马转身:“走!送父亲回乡是大事。报仇改天再来!”
打马如飞,布和临阵脱逃。
巴根气怔住。当初是谁央求发兵?
嘶吼一声:“小布和,别走的不像个汉子!”
又一声嘶吼出来:“小爷的箭到了!”
巴根身边的人上前用刀格击:“将军小心!”
见数枝子箭带一股热风过来,在风中发出尖锐声。没到面前,“呼”,一股火出来,烧着了。
“啪!”又是一声轻响,箭碎裂开来。但去势不减,数枝子箭分为二十多个碎片,有的带着火,有的带着焦黑味道,分打的也有四面八方。
如果只是几枝子箭,巴根肯定躲得过去。但到了面前忽然碎开,化为更多的小暗器,巴根面前的刀劈落大半,余下的一部分,巴根也算眼疾手快,躲避不少,还有两块,手指长,小儿手指般细,带着滚烫,正打在他的双眼上。
一个扎到眼中,又痛又烫。一个打在另一个眼皮上,温度比开水还高,这只眼睛当时也瞎了。
巴根大叫一声,双手掩面翻身落马。他的人救他起来,才看到他中的是什么箭。
两个竹片!
急速下,物体会发烫,会承受不住碎裂开来。竹子箭在长程弓箭之下,没到地方先烧着了,先散开,化为更多的小尖刺,速度犹在。方向会有一部分的改变,比如有往四面八方去的,但往前的还会有。
巴根今天运道不好。
“中了中了,”在二胖兄弟的欢呼声中,主将落马,混战变成溃逃。
先是一部分,半天以后,变成没头苍蝇似的乱逃。
战哥在这半天里,弄明巴根确定伤在他的竹子箭下面——混战中,落马的原因一般较多。
不由得得意洋洋:“表弟说我的箭是玩耍,我爹说我这不能打仗,看吧看吧,这一回我捣鼓的不错。”
吼一嗓子:“表弟!表哥赢你一回,你在京里听到没有。听到的,回个信儿来,多寄福表姐爱吃的好东西!”
表弟肯定听不到,但霍德宝肯定听到。跟着父亲追敌的宝倌听不下去,回吼一声:“活计没干完,饭桶吗,你就想到吃!”
宝倌太瞧不起战哥的拍马走了,留着力气还杀敌呢。
……
追击,持续三天三夜。除小部分的逃走,一部分让杀,另一部分让俘虏。
陈七和蒋德、孔青吵的脸红脖子粗的回来,对于布和是谁杀的弄不清楚。
苏赫将军的棺材车终于是走了,布和却让留下来已身亡。
二胖兄弟顾不上多听,孔青也很快结束吵闹。顺伯,那一生忠心的家将,他上了年纪,油尽灯枯,他倒了下来。
“小爷,”顺伯一直在微笑:“不要难过,将军马革裹尸还,是最好的归宿。值!”
缓缓的闭上眼睛,就此去了。
二胖兄弟抱着他大哭起来。加福闻讯赶过来,听哥哥们转述顺伯临终遗言:“顺爷爷说就把他葬在新城,以后不管是战哥还是三妹在这里打仗,他的魂灵还能帮上一把。”
加福听完,也大哭不止。
打赢,是件喜悦事情。但总有离去的人,是件伤心事情。
二胖兄弟和加福都不能哭太久,褚大路请他们去作见证。
褚大蹲在一个人面前含悲忍泪:“姚根兄弟,我的亲戚全到了,他们是见证,咱们把儿女亲事定下来。只是我女儿大花生得没有哥哥好,你儿子会不会嫌弃?”
“你亲戚里还有侯爷,还有太子妃,是我高攀你。要是大花知道不答应怎么办?”姚根说得断断续续,面色也死灰一点点上来,随时会一口气上不来。
褚大再抱紧他,泪水断线似的往下掉:“不会不会,儿女亲事父母作主,我家老太太是明理的人,她要是知道你是跟着我从项城郡王那里出来的人,多年相处,她一定会答应。”
又寻救命稻草似的叫儿子:“大路,姚大伯跟我十几年的兄弟,我一直不知道他有儿子,他以为大花进京后已定下亲事,就是刚才他让我把他的东西送给他儿子,我才知道他老婆在家里生个儿子。”
姚根虚弱地道:“当兵这些年,就四国会战前回家过。四国会战的时候收不到信,还是个口信,等我遇到人收到,大花已经进京……”
战场的激烈和并肩之间的真挚,亲身在这里最能感受。褚大路完全理解他的爹,再看姚根生得五官端正,面皮甚白,他的儿子只会比大花生得好,不会比大花生得丑。
就生得不好,此情此景也得答应,忙道:“行行,这亲事我也答应。”姚根又说一遍家里的地址,就此气绝。
褚大久久不愿意放开他,泪流满面道:“这是最后一个跟着我投到郡王帐下的兄弟!”
他的兄弟跟他一样傻大胆儿,在过去的战役里,一个接一个的战死。褚大又送走这一个,悲从中来不能自己。
萧战也在这里,和加福等人对着姚根行了个充满敬意的礼,命人送去专门安置的地方,天气犹热,当天就要下葬才行。
值日军官登记姓名,把他的物品由谁保管记好,有个车过来,把姚根接走,顺伯也是今天下葬,胖兄弟们等人去大哭了一场,临时纸糊了个幡儿,执瑜执璞打了,又以土捏了个不太好看的盆儿,为顺伯摔了盆。
这会儿不计较主仆,只为顺伯的悲痛难过,不愿意他的身后事办得缺少。
回来,林公公提醒二胖兄弟:“可以回京去了,余下的战事梁山王会料理,王爷料理完,也要送小王爷和福姑娘回京,明年也要成亲。小爷们咱们抓紧,同行的小爷们还要回京下科场,您二位预定今年成亲。”
沉浸在顺伯离去悲痛中的执瑜答应了他,林公公欢天喜地收拾东西,执瑜把执璞叫到一旁。
……
“二弟,我们是双胞胎,我想的事情你能猜到。”执瑜面容平静。
执璞还真的猜到,他的心思回到布和接回苏赫的棺材时,布和临阵脱逃时,蒋德将军回来说布和在乱军中未必没有可能逃走,但他为护棺材车留下来决战…。那如泣如诉的哭唱声犹在耳边。
他受到冲击,他的同胞兄长当然也会。
执璞就张不开嘴说劝阻的话,点一点头,对接下来大哥要说的话,他也甚是平静。
执瑜面上现出坚毅:“不和气死了,但我佩服他。以我来看,他没有丢苏赫的人。那二弟,我们呢?”
执璞默默无言。
“从小到大,都知道咱们兄弟姐妹过得好。你我不会走路的时候,进出宫门好似自己家。太后宫里的什么东西好,相中就拿走。这里并不只是太后的疼爱,还有爹爹的能干,他深得圣眷。”
这不是一对懵懂世家子,以为上有太后就能解决一切。皇帝性子温和,却为人精明。皇后有柳至,并不能冠宠六宫。南安老侯是太上皇看重的臣子,子孙中钟南却投亲靠友走从军之路。
袁家的荣耀,与太后不无关系。但袁训是草包的话,休想有个好官职。
执瑜道:“外人都说太后对咱们家偏心,就你我来看,也确实偏心。皇上默许这偏心,原因大多在爹爹身上。现在也有大姐的原因。但大姐已出嫁,二弟,该你我承担接替下去。让朝中说太后偏心的声音继续站不住脚,说别人说爹爹后继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