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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那右首坐着的妇人也跟着弱弱道:“郎君大几岁也是常态,会疼人是好事。”
“要我说我们名郎挺好的; 年纪好身份好,要相貌有相貌,要家底有家底,是个可嫁的良人!”贺兰叶身侧的那个妇人扭头对她热情笑了笑,不遗余力夸着策名,顺便问她,“贺兰……局主,觉着我这侄儿如何?”
也是别扭,人家一个名满天下的万仓镖局局主,在侄儿口中是个娇滴滴的大姑娘,非闹着要娶,行吧,侄儿喜欢就行,反正来也来了,谈谈也好。可哪有谈婚论嫁当事的姑娘坐在一屋里表着态的,这策家的夫人极其不适应,尤其是贺兰叶如今还一身男装毫无女子娇柔,让她说话都有两分对错了人的荒唐感觉。
且不说这个策家夫人的别扭,坐在她身侧的贺兰叶才叫一个尴尬。
这都是什么事,怎么她莫名其妙就被人谈论起说嫁来?
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就导致贺兰叶陷入了一个极其困窘的状态。策家人你说我说的一席话下来,根本就没有给她一句话的余地,轮着她说话了,就一句问策名怎么样?
贺兰叶嘴角一抽,先是口头客气了句:“策小将军英武不凡,不愧为青年才将。”
不等策名和那两位策夫人脸上露出笑容,贺兰叶紧跟着说道:“不过这些可与在下没有什么关系。”
策名刚扬起的嘴角一僵,想说什么又有些迟疑,愤愤不平看着贺兰叶。
这点子目光贺兰叶才不放在眼中,她淡定自若道:“如果在下刚刚没有听错的话,诸位前来的目的是求亲?”
“是啊。”那为首的策夫人小心翼翼道,“你看,你是一个女儿家,又与我们名儿有过接触,这男未婚女未嫁的……”
“等等,这位夫人此言差矣。”贺兰叶客客气气反驳道,“策小将军是不是未婚在下不知道,可是在下已婚,这可是全临阳城的人都知道的事情。”
顿了顿,贺兰叶又慢吞吞补充了句:“说来策老将军和策小将军都应该知道才是。”
“那怎么一样!”策名硬邦邦说道,“你不过是为了应付奇华公主娶得柳家女儿罢了,这事瞒不住别人。”
那夫人也跟着帮腔:“可不是,你一个女儿家娶了另一个女儿家,大抵就是糊弄外人的,做不得数。”
合着她这里的情况,策家人都打听过了?
贺兰叶有些不太开心,抬起眼皮扫了眼坐在她斜对面的策名,懒懒道:“真是抱歉了,在下的这桩婚事不是糊弄人的。”
也不知道她这句话说出来让对方想到了什么,那策名抱着脑袋苦恼了半天,还是小心翼翼问了出来:“你是不是……有……咳,更喜欢女子些?”
贺兰叶面无表情看着策名,一个字都不想跟他说。
说她龙阳之好的,是策名,也是他给她扬名了;现在说她有磨镜倾向的,也是策名。贺兰叶就奇了怪了,策名的八字是不是与她犯冲啊!
策名盯着贺兰叶越来越不友好的目光,坚定说道:“我在边境时,有个漠北马场的小丫头,说是和你关系匪浅,有几分特殊。”
他那个时候只当贺兰叶男女通吃,那个姓秦的丫头是贺兰叶的人。秦雪阳是个脾气大的,性子也不好相处,闹了些事,他本就是生贺兰叶的气,索性十分不君子的迁怒了一把,小小的与那秦雪阳不对付了几次。
刚知道贺兰叶是女子的时候,他对秦雪阳还有些抱歉,感觉误伤了对方,现在嘛,好了,那个秦雪阳定然是与贺兰叶之间有些不为人知的私密。
一说这个,贺兰叶也想到了,秦雪阳回来的时候也有提过,策名对她不太友好,还试图让她岳父帮忙穿小鞋。
这都是什么破事。
贺兰叶黑着脸嘲讽道:“真是抱歉让策小将军失望了,在下性喜龙阳。”
她这是拿当初策名嘲弄她的话来堵他的嘴。
策名一听这话,脸上讪讪的,尴尬道:“我已经知道不是了……”
不过这话说的,策名就知道了贺兰叶并不是喜欢女子,既然如此,那怎么说她婚事不是作假?
“在下呢,多谢小将军厚爱,只是在下并非未婚,家有贤妻,今日在下就当没有听过此事。”贺兰叶也不能硬戳戳的怼回去,只能这样拒绝。
一屋子姓策的只有策老将军老神在在,抱着茶杯颇为自然看着热闹,就差拍手让小伙子来给他送一碟瓜子了。
其他人是既纳闷又尴尬,纳闷的是怎么说两个女儿家的婚事做的了数,尴尬的是,贺兰叶的这番话,算得上是给他们留了面子的委婉拒绝。
策夫人脸上火辣辣的烧,她是被儿子给说动了,只当两个年轻人有了私情,想着成全儿子才跑的这一趟,没想到闹了半天,襄王有梦神女无情,策名居然是剃头担子一头热。
两个妇人已经要打退堂鼓了,策名明明听懂了贺兰叶的拒绝,还是不死心追问道:“贺兰叶,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策小将军,在下多谢你之前几次相帮,日后若有差遣我万仓镖局定然不会推脱。”贺兰叶严肃坐直了身体,一板一眼道,“只是婚嫁一事还是不要提了。”
“可是……”旁边策夫人见儿子怅然若失,忍不住还是弱弱帮了句,“我儿说起过,你们不是已经……有些……亲密了么。”
她不好意思说,就含含糊糊着,可这话里的意思明明白白。
贺兰叶一听,简直头疼,怒视着策名:“策小将军,麻烦你把话说清楚了,在下到底对你做了什么,现在你家里是要逼着我负责不成!”
策名哪里还该说她脱他裤子一事,他一个大男人的,本来就羞恼此事,再加上贺兰叶如今是一个女儿家,他随便说这事,岂不是坏了她名声。
他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没有!”
只是他自己不甘心罢了。
见策名没有胡说什么脱裤子看屁股之类让贺兰叶能气炸的话,她也就平复了下心情,客客气气道:“策小将军年轻有为,想必他日定能娶到心仪之人,在下贺兰叶在此先行祝福,待到来日定亲往祝贺。”
这话说得干干脆脆,直接把策名的那一点念想给断了。他是清清楚楚知道,贺兰叶完全没有这个意思,甚至根本不愿意他说这话。
策名有些低落。
其实也不是非贺兰叶不可,毕竟在边境时,他也没有觉着贺兰叶有什么好的,身边甚至还有个黏黏缠缠的风使者。
可是就莫名其妙的这么几次短短相见,知道了她的身份后,他第一反应是正巧,怎么就有个人能这么合适他,再加上当初那半真半假的脱裤子,他就一门心思赖上了贺兰叶,想要将人娶回家来。
冲动或许是冲动,可是到底是他有了念想,才会冲动。
贺兰叶亲手把他的念想打碎了,策名有些惆怅,抿着唇只觉着自己坐在贺兰家的正堂里,局促的想掉头离去。
策老将军像是没有发现身侧小孙子尴尬的窘迫,这才和蔼笑着与贺兰叶攀谈:“哟,娃儿你的对象是柳家的小五子吧。”
“是。”贺兰叶忽地想起什么,笑道,“老将军莫非与他认识?”
老将军意味深长扫了眼自己低头不语的孙子,摆摆手假装道:“不认识,不认识。”
刚说完这话,他又紧跟了句:“日后你们两口子若是有的空,可来吉州玩耍。老夫请你们去玩石头。”
贺兰叶笑道:“回头定然前去叨扰老将军。”
策老将军笑眯眯道:“今次我们来,娃儿你也别当回事,就当老夫是来串门子玩的。”
贺兰叶回过味来,原来策老将军早就知道她根本不回答应,陪着来只是帮孙子了心愿的。
这样一想,她心里头就轻松多了:“在下知道了,多谢老将军。”
其他人还想说什么,只是策老将军都这样说了,也不能反驳,只得认了。那两个策夫人给策名递了个爱莫能助的眼神,也坐不下去了,等策老将军与贺兰叶又寒暄了会儿,都作出了要起身的动作。
贺兰叶也是通透人,知道除了老将军外,其他三人都不自在,自然而然就打住了话题,等策老将军第一个起身后,客客气气把一行四人送了出去。
偌大的庭院中还有那些红色漆木的箱子摆放着,贺兰叶路过时见策家人没有提起,只得自己招手让在外头候着的几个年轻小伙子过来搭把手,帮忙把这些抬出去。
“娃儿,这些是给你的。”策老将军见贺兰叶的动作,笑呵呵摆摆手,让那几个正要抬箱子的少年松开,对着贺兰叶笑道,“之前你们成婚,老夫也没有送什么礼物,如今就当是给你们迟来的新婚贺礼,娃儿你是晚辈,可不得推辞。”
贺兰叶拒绝的话在舌尖,被策老将军的这番话给挡了回去,不由有些尴尬。
人家说是新婚贺礼,又是长辈,不能拒绝,可明明他们来的时候,可是打着给策名提亲的旗号,如今她留下这个礼物,算的什么?
这边她踟蹰着,那边沉默着走在前头的策名回过头来,低着声道:“这些不是我准备的,都是祖父命人装点的,早就是给你预备的,你留着就是。”
连策名都这么说了,贺兰叶也无法推辞,只能接受了来自策老将军的好意。
一行人被贺兰叶送到正门外,守候在外头的策家随从迎了上来,贺兰叶对老将军拱了拱手:“老将军慢走,二位夫人慢走,小将军慢走。”
在贺兰叶面前自觉跌了面子的策夫人妯娌俩匆匆一笑,赶紧上了马车去,策名似乎有话要说,只是看了眼策老将军,郁闷地扭头翻身上马,僵硬着脸好像贺兰叶欠了他百八十十万两银子。
好容易把这一尊大佛送走了,贺兰叶筒着袖子倚在门口望着小东楼外的萧条景象发呆。
今儿这一出,还真是让她猝不及防,还好还有个策老将军把持住了场面,不然她说不得正要和策名再打一架。
等柳倾和回来换了衣装,就听说了关于策名来他家的事情,只是还不知道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