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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亭里收敛了餐具,贺兰叶坐在那儿被风吹着,手刚捅进垂袖中,就被平氏一巴掌拍在手背上,嗔道:“女儿家家就有个样子,抱着手筒去。”
贺兰叶猝不及防被娘亲拍打了手背,有些懵,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因为这种小事情被拍来打去的了。
周氏赶紧把手筒塞给贺兰叶,笑道:“你素来怕冷,之前的时候不顾形象我们也不说什么,既然今儿是女儿家,就是你娘说的,要像个样。筒着袖子成何体统。”
“哦。”贺兰叶不敢委屈,抱着手筒只盼着哥哥早些来,不由有些后悔为何听了柳倾和的,穿着这一身拘束她的衣装。
贺兰叶只觉着这身衣裙束缚了她,可落在外头,她却是犹如明珠般惹眼。
山脚下的凉亭里坐着的几个女子,早早入了别人的眼,年长的两位夫人且不提,那一个正直妙龄的少女,明艳动人秒不可及,一身罗裙远远看着也并非凡物,瞧见贺兰叶的都在心里头寻思,这位面生的俏丽少女是谁家的,怎么的从未见过?
因着柳倾和一时私心,给贺兰叶梳了少女的发髻,到叫外头瞧见的人心生想法,蠢蠢欲动。
贺兰叶完全没有留意附近探头探脑的视线,只是发现附近人多了,懒懒叫了小金去把两个妹妹并小多找回来。
贺兰叶余威尚在,两个小丫头不敢拖延,赶紧提裙往回跑,却不料意外地被有心人挡在前面,撞了个正着。
贺兰叶正好看见这一幕,她黛眉一拧,直接站起身,见惊呼了一声的妹妹被小多一把扶住,没有摔倒,才沉下心来。
被妹妹们撞了个正着的那边几个人好似说了几句话,然后被小多小金争辩了几句,而后不知怎么的,竟然跟着桃儿杏儿朝这里走来。
桃儿杏儿自知闯了祸,耷拉着头走过来,不敢去看贺兰叶。
那跟在两个小姑娘后头,被小多和小金隔开几步的青年也还算有礼貌,远远在凉亭外几步就驻足,先是对着一看就是长辈的平氏周氏拱手行礼,介绍了自己的姓氏家族,而后为首的那个看着贺兰叶笑着说道:“程某刚刚不小心撞了令妹,实在过意不去,前来赔礼道歉,还不知姑娘贵府,他日在下亲自登门致歉。”
贺兰叶完全没有身为一个未嫁女儿家打扮身份的自觉,习惯性把自己当做了镖局局主贺兰家家主,抬手正要抱拳,又被手疾眼快的平氏一巴掌拍在手背上。趁着女儿错愕,平氏一把把站在面前的女儿拉到身边来,自己淡淡道:“公子客气了,不过小事一桩,请勿介怀。”
贺兰叶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处境,赶紧低下头去。她在临阳城中认识的人太多,指不定这里头就有之前打过交道的雇主。
她是没有打算瞒着自己的身份,可也不是想在这样一种情况下被迫给人家当猴看,能少一事是一事。
那青年就是冲着想来弄清楚贺兰叶身份来的,在平氏的拒绝下不肯退缩,绞尽脑汁想套到对方门第。
这会儿不远处也有人打马而过,正好看见这里聚众的一堆人。
人一多,多多少少就有那么几个眼熟的,疑惑着说道:“那是不是万仓镖局家的人?”
“那个小姑娘我记得是贺兰家的吧,和我外甥女一道玩过。”
那骑马路过的人一愣,而后定睛一看,那凉亭之中的,可不是贺兰家的人,守在凉亭边上的那几个年轻镖师,也都有些熟悉的。
贺兰叶难得处于一种闭着嘴不敢说话的状态,躲在娘亲婶娘后头,眉头却是紧皱,十分反感面前这几个看起来儒雅的青年步步紧逼的模样,心里头不住想着,柳倾和跑哪去了,怎么还没有来。哥哥怎么走的这么慢,怎么还没有来?
真烦。
她正无声叹气,而眼前的这几个人已经从旁人口中听见是万仓镖局了。
在临阳,万仓镖局的名头从一年前起就十分的响亮,特别是这半年,万仓镖局和局主贺兰叶,那是无时无刻不在众人关心的最顶端,总有一大堆谈资供人消遣的。
那为首的精神一震,赶紧追问:“贵府可是万仓镖局贺兰家?那不知道这位姑娘……可是贵府的表姑娘?”
在秦雪阳到了临阳之后,外头总是会误会她是贺兰家的表姑娘,起初为了和柳倾和争高低,秦雪阳还会解释,到了后来,个把月见不着人,她也犯不着回回都解释,久而久之她在外头的身份就成了贺兰家的表姑娘。
只是听过没有见过的人,一看见贺兰家中坐着一位十五六岁娇俏的少女,第一反应就是这就是传说中的表姑娘了。
那人虽是疑问,却口吻笃定,带着笑就向贺兰叶问好。
贺兰叶凭着低着头外头人看不清,大大的翻了个白眼,大抵心中知道了这人纠缠的目的,冷笑着正要出声,只听一个略有熟悉的声音淡淡传来:”她是不是贺兰家的表姑娘与你何干?堂堂国子监太学生,当众调戏女子,还要不要脸了?”
贺兰叶听着声音有些耳熟,她垂着的眸微微一抬,扫过众人,一眼就看见了犹如鹤立鸡群的消瘦青年,牵着马冷面直视着那围堵着凉亭的青年。
贺兰叶一愣,没料到这人居然是郑狄月。他怎么在此?
而后更是让贺兰叶震惊的是,郑狄月的身侧还有个青年,略带厌恶扫了眼那面色已经骤变的青年,啧了一声:“程家的幺子,真是不如其兄甚多。”
贺兰叶嘶了一声,怎么五皇子也在?
她反应极快,立即扫了一遍人群,很快就把人大概区分出来。
郑狄月与五皇子许是一起的,身侧还围着不少督捕司的职人和五皇子的侍卫,他们都是一副赶路匆匆的模样,像是刚从外头回来。
五皇子说完那姓程的,目光随即落在了凉亭之中,一眼就看见了身姿高挑的贺兰叶,看清她容貌的时候,他明显恍神了。
贺兰叶赶紧低下头去,假装自己不认识五皇子。
先是被狠辣阴郁名声在外的郑狄月给斥责,后又是被五皇子点了名,那青年哪里还记得凉亭中一见钟情的少女,慌手慌脚匆匆拱了一礼,羞愧的满脸通红退走。
那些人也没有拦着,任由那群青年走远。
人一散,挡视线的就没有了。
贺兰叶低着头发现郑狄月也好,五皇子也好,都还杵在那儿没有动弹,有些急躁。
“贺兰太太,许久不见贺兰局主了,不知她可好?”五皇子倒也客气,等旁人走了,居然平易近人的和平氏寒暄起来。
平氏不知道五皇子身份,只当是贺兰叶在外头的好友,含笑说道:“她好着呢,就是畏寒,在家里猫冬。”
五皇子对贺兰叶畏不畏寒不放在心上,只顺势问道:“在下与贺兰局主也算好友,贺兰太太在此若是等人,不妨去在下的马车,一来遮风,而来替这位姑娘隔绝外人。”
贺兰叶闻言差点乐出声来。她与五皇子是好友,她怎么不知道?
而平氏顺着五皇子所指,看见了不远处一架奢华的四驾马车,有些心动,却没做主,低声问女儿:“可要去?”
“免了。”贺兰叶顿了顿,压低声音用气息道,“与他不熟。”
五皇子还不知道他的谎言转瞬就被拆穿了,还带着笑等着平氏做决定。
平氏一听女儿的话,连忙拒绝了去:“公子好意心领了。”
五皇子顿了顿,知道这是人家不愿意,只深深又看了贺兰叶一眼,抱了抱拳准备离开。
他要走,却不料郑狄月抿着唇牵着缰绳未动。
“郑督捕?”
五皇子是出来与郑督捕一起办事的,两个人在一起行事多天,他一直把这个阴沉不定的人摸不透,就像是现在一样,他像是喜悦,又像是生气,还有一种复杂的厌恶之感,让五皇子觉着郑狄月此人果然是不负盛名的不正常。
郑狄月攥着缰绳,冷冷道:“臣还有点事情要处理,请五皇子先回城。”
五皇子也懒得和郑狄月继续一路,听了他这话,带着人走的很洒脱。
贺兰叶在娘亲身后躲了半天了,估计人都该走了,一抬头,却发现别人是走了,可还留下了一个郑狄月。
他在不远处牵着马,目光落在贺兰叶身上,似乎有些退缩,慌乱移开了眼神,片刻后,又鼓起了勇气,慢吞吞走了过来。
“二位婶婶好,”郑狄月躬身对平氏周氏行了个礼,开口第一句先是解释自己身份,“晚辈郑狄月,十年前曾承远叔救命之恩。”
平氏眼中依稀有些回忆,看着眼前这个消瘦的青年,虽然和多年前的对这件事的印象对不上,但知道该不是对方胡说,难得能遇上个和她丈夫旧时相识的,平氏心情复杂又开心,根本没有认出来这个郑狄月就是当初敲贺兰家门气势汹汹搜查的那个督捕,还亲热笑道:“我记得你!却不想长这么大了,你还记得你远叔,当真不易。”
郑狄月有些腼腆,垂手立在凉亭外,规规矩矩的,一点都看不见他身为最要命的郑督捕的凶煞模样。
这样的他,就像是最普通的文人学子,还是清减消瘦,容易陪人欺负的弱书生那种。
贺兰叶看得叹为观止,简直对人这种复杂的种类表示敬佩。
郑狄月与平氏寒暄了两句,就问道:“不知道婶婶这么冷的天,带着家中女眷出来可是有何要事?”
平氏迟疑了下,想起女婿说的,自家现在没有危险了,儿子也没有危险,纵使说给别人也该是没有关系的,就含笑道:“家中长子今日归来。”
郑狄月一怔,醒悟过来这是一个最佳时机,立即垂眸说道:“晚辈当年与寒哥亦曾相识,多年不见了,还请婶婶准许晚辈在此一同等候寒哥。”
他也机敏,听到平氏说长子过来,立即把记忆中关于贺兰寒早就失踪甚至早就早逝的消息按下,装作只是阔别多年。
这样一来果然惹得平氏开心了些,见郑狄月与长子也认识,立即叫了他进来坐,笑眯眯问前问后。
贺兰叶不知不觉间,被挤到了最里头。
她身边左右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