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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府早就准备着宴席,柳夫人她们被热情的迎了进去,长途跋涉累了许久,贺兰叶安排着她们先回房洗漱好好睡上一觉,下午了再开宴。
火烧云弥漫天际,贺兰家早早儿挂起了红灯,前厅外院摆满了席面,柳家的和贺兰家的不分彼此坐在一处,热热闹闹的。
柳夫人坐在平氏身侧,她们一桌只有自己人,却也是不分彼此,亲若一家。
“柳姐姐可是不习惯?”平氏比柳夫人小两岁,一路上以与柳夫人姐妹相称,如今一看柳夫人打量着周围,就笑着说,“若不习惯我们就摆屋里一席就是。”
临阳那边精细,没有漠北这边粗狂,平氏由此一问。
柳夫人收回视线,新奇着笑道:“没有不习惯,只是初见这样,倒觉着有趣。”
两处地方不同,习惯相差甚远,柳夫人也不是挑剔人,且这种一院子热热闹闹的气氛,也是她未曾经历过的,倒也新奇有趣,嘴角含笑看着。
坐在主位的是两位母亲与周氏,分别陪坐两侧的是贺兰叶并柳倾和,其后贺兰寒并桃儿杏儿,柳大公子并柳家七郎。
这边摆开了酒坛,年纪最小的柳七郎起身开了酒坛,略过年幼的桃儿杏儿倒了一圈,到达贺兰叶面前时,笑了笑:“嫂嫂可喝酒?”
不等贺兰叶说话,柳七郎忽地又笑了,贱兮兮道:“哦,不行,嫂嫂可不能喝酒。”
贺兰叶闻言眉头一挑,有些好奇了:“哦?”
柳七郎扫过长辈,见柳夫人与平氏相谈甚欢,估计顾不上他,他就胆儿肥了,坏笑着低声道:“因为嫂嫂和二哥不是在准备孩子么……哎!”
柳七郎脑袋上被柳倾和响亮敲了一记,他脖子一缩,柳大公子夹起一筷子肉塞进他嘴里:“老老实实的吧你!”
柳七郎被两个哥哥修理了顿,顿时老实了。
贺兰叶回过味儿来,这是当时柳倾和与郑狄月饮酒时的借口,流传了出去?
好丢人啊!贺兰叶单手捂脸,有一种无力感。
酒过三巡,有年纪小闹腾的镖师端着酒杯过来,嘴皮子极溜的说了一串儿祝福词,什么都有,逗得柳夫人平氏捂着嘴笑。
那小镖师自己也乐呵呵的,敬了姑爷,敬了柳家两位公子的酒,又敬了贺兰寒,小镖师挠着头,好奇问道:“怎么不见咱局主呢?”
贺兰叶顿了顿,咬着筷子看向自己哥哥。
贺兰寒淡定道:“三郎在临阳还有事,没有回来。”
“原来如此!”那小镖师又问了句,“那三奶奶也没有回来?哎呀,真可惜,见不到新奶奶了!”
柳七郎这会儿又皮了,笑嘻嘻问:“为什么想见你们三奶奶?”
柳倾和感觉不妙,放下筷子,正要阻拦,只听那小镖师大大咧咧道:“外头都说我们三奶奶是临阳最美的闺秀,端庄贤淑温柔大方,却又很爱拈酸吃醋。听说自打娶了三奶奶,我们局主在花船被当场捉过,之后连花楼都没有去过了!这么厉害的三奶奶,谁不想见见!”
“噗……”柳七郎一口酒喷出,一边呛的咳,他一边抬袖擦着,还不顾柳倾和黑着的脸,兴奋着唯恐天下不乱似的,挤着眼一拍桌子大声说道,“你们局主没有回来,可你们三奶奶回来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柳倾和:送弟弟,倒贴一百两银子!
柳七郎:喵喵喵?
是什么让新姑爷走上亲手杀弟的变态之路?是人性的丧失,还是道德的沦陷?青年才俊为何身着女装翩翩起舞?这一切秘密的面纱,即将拉开……
第146章
柳七郎的话音一落; 周围的镖师们都沸腾了。
“三奶奶在哪?”
“小公子别哄人; 我们可没有看见三奶奶。”
“说的是真的么?”
柳七郎扫过自己这一桌子; 振振有词:“那可不,全临阳都知道,贺兰局主和我五姐都回漠北来,等着给我五哥和贺兰大姑娘办婚事呢!”
他这话说的也不假,贺兰叶与柳倾和的婚事,他们必须要有一个理由消失。毕竟临阳的万仓镖局分铺,现在也就是一个常恩显在管着,主家都不在。
贺兰叶也听着,开始还以为柳七郎是故意逗他哥哥,听他这么一说,倒也觉着是小弟在帮忙; 就咬着筷子默默看; 这位小公子打算用什么借口来帮他们。
“那我们三奶奶呢?怎么不见?”
柳七郎笑嘻嘻看了眼自己神色温和的二哥; 不敢太过分,眼珠一转:“因为我五姐舟车劳顿,身娇体弱的,走到一半停下来; 比我们要迟一些到。”
“那三奶奶快回来了; 我们局主又怎么没有回来?”刚刚那个镖师问道。
柳七郎目光扫过贺兰叶; 不知为何,贺兰叶从他眼神中读到了心虚,微微提心的时候; 只听这位小公子敞开了声音大声道:“因为我姐夫好像求子心切,半路上跑到庙里去拜佛了!”
此话一出,多少听见的镖师哄然大笑,捂着肚子乐不可支。
“哎呀,我们局主还是个急性子的人,等着抱孩子呢!”
“局主不行啊……”
猝不及防被拜佛的贺兰叶不可置信看着这个小叔子,嘴角一抽,在柳七郎的身上,依稀看见了一丝讨打的贱兮兮。
自家桌上的人都是知道根底的,柳夫人见自己小儿子无状,臊的想拿帕子遮起脸来,不住给自己二儿子使眼色。
柳倾和嘴角噙着笑,凉凉看着兴奋的柳七郎,温声细语:“小弟,你提醒我了。你五姐身体不好去不得在休息,不妨你做弟弟的替代一下?”
柳大公子也皮笑肉不笑道:“我路上听寒哥提起,漠北有一家寺庙倒是香火旺盛,小弟,你不妨明儿就去替你姐姐拜拜佛,等你二哥成婚的时候再回来,如何?”
柳七郎瞪大了眼:“不是,怎么我就……”
柳大公子一筷子塞进小弟嘴里,眼含微笑:“乖乖听话。”
在两位兄长暴|力镇|压之下,柳七郎很是识时务,委委屈屈道:“那我明儿就去。”
兄长嫂子的笑话没有看到,反而把自己送到了寺庙里,柳七郎啧了一声,挠挠头,觉着自己柳家心肝儿的地位不复存在了。
自打贺兰叶回来,空寂了一年有余的贺兰家陆陆续续热闹了起来。镖局里头出去走镖,镖师们都开始四处瞅瞅适合婚宴所用的玩意儿,一个月的时间,贺兰家几乎都是入目喜庆的红色。
而当家主母和亲家夫人的到来,则是把婚事推到了新的进度。
花厅正堂,平氏周氏带着贺兰寒坐在一侧,柳夫人带着长子幺子坐在另一侧,正式商量起婚期来。
“妹妹,咱两家的情况,你也是心知肚明的,这婚期恐怕宜早不宜迟,我们还是选近些的比较好。”柳夫人走之前就在临阳托了好几处人,帮忙看婚期。黄道吉日从春末一直选到入冬,整整齐齐写了一整张红纸。
平氏也知道,孩子们其实都是已经成过婚的,两家人也没有那么多要磨合的。特别是无论贺兰叶还是柳倾和,都有自己的事,因为一个婚事耽误时间太久,也不妥当。
“这些是我在临阳请人看得日子。”柳夫人把红纸铺了开,一个个指着说道,“这个月正好是好日子,从廿三到廿七都不错,只是日子太近了,我们只怕准备不过来。”
“廿三到廿七?那不是只有两天?”平氏摇摇头,“这可来不及,婚嫁再简单,准备也起码要上半个月的时间。”
就像是贺兰叶他们在临阳成婚的那一次,还不算是正经的婚事,前前后后都用了差不多半个月。
柳夫人也觉着时间太赶了,点点头继续往下看:“那妹妹你看,槐月初九如何?隔了半个月,也是个好日子。”
“这个倒是可以,”周氏看了看,对平氏说道,“算是最近的日子了,半个月的时间足够操持。”
贺兰寒也颔首:“这个日子不错,来得及。”
平氏听到这话,目光转向长子,抱怨道:“如今都给你妹妹看日子了,你呢,什么时候让为娘给你看婚期?”
贺兰寒目光四处游走,不敢和娘亲四目对视。
这话一出,说道了柳夫人心坎上,她瞪了旁边陪坐的长子一眼,对平氏道:“妹妹,我家也是如此。我这个长子大了倾和三岁,至今都没有说下一个媳妇,让我焦头烂额的。”
柳大公子与贺兰寒对视了一眼,嘴角都含着苦笑。
这种时候,他们俩一个字都不敢说,低着头听两位母亲数落。
柳七郎本来还想挖苦一下自己大哥,转念一想,没有被送进寺庙去念经已经是万幸了,他可不敢在得罪了二哥的同时再把大哥得罪了,赶紧狗腿的给两位兄长奉了茶,眼含同情。
谁知看见了柳七郎,柳夫人的注意力一转,数落起自己幼子来:“大郎也就罢了,好歹是个脾性不错的,我也不算是很愁。偏生我这小儿子,最是胡闹顽劣,任是谁家闺女都不敢嫁的混小子。我啊,都做好了这辈子没有小儿媳妇的准备了。”
柳七郎猝不及防又挨了一顿训,眨了眨眼,再次后悔他为何要跟着来漠北。
真惨了他。
两家商量婚期,只用了半天时间,通知给贺兰叶的时候,就是告诉她赶紧准备,再过半个月就是成婚的日子了。
贺兰叶的院子里有许多的姊妹,今天她正在试婚服,两手摊开,两个姊妹帮她整理着衣袖,看看哪儿不适合的赶紧改。
屋里头放着一架半身高的铜镜,贺兰叶对着镜子照了照,一袭红裙娇艳照人,转动间金丝流溢,锦秀鸾凤刺绣栩栩如生。
“玥姐姐这般打扮真好看!”旁边两个十三四的少女围着贺兰叶转了一圈,笑眯眯道,“姐姐们绣的图纹也好看。”
她身上的嫁衣很合身,试完换了下来,穿着一身日常的藕粉色裙衫,笑着夸着屋里那几个少女:“多亏姐姐妹妹们,不然我嫁衣还真是个问题。”
“谁叫你打小就不好这个。”长她三岁的贺兰静捂着唇笑道。
自家姊妹,大多是从小都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