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南程莫站在一旁冷冷看着黄九儿将棕黑的药汁一勺勺灌进霍双城口中,药味极冲,霍双城却只似喝茶一般,神情极为闲适,他偶尔目光掠到南程莫身上,眼神中顿时融入浓浓的爱意。
一碗药刚见底,便听到院子中砂锅被一脚踢翻,似有数人闯到院中,孙老贤还没来得及心疼那只老种砂锅,那位大名鼎鼎的二姨娘已经冲到了门口。
这是南程莫头一次遭遇二姨娘。
他虽在心中无数次想象二姨娘的模样,想他第一次见到二姨娘时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可这会儿,他却只是静静的站着,从他的高度,俯视二姨娘那张虽涂了厚厚脂粉,却依然遮掩不住鱼尾纹的脸。
“哟,看来霍青的动作够快,没想到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竟让这么个大活人直接进了老爷的房里,你们是怎么当差的,不知道老爷身子弱,不能跟外人随便接触吗?”二姨娘凤眼扫过身边的几个丫环,丫环立即吓得垂下头去。
“文佩,多大点事,发那么大火干嘛?”一向病得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话的霍双城,突然冒出这样一句,引得二姨娘眼睛立即转到了霍双城身上。
“老爷,您的气色终于好很多了,”二姨娘假惺惺的扑到床边,作势便要与霍双城上演一场恩爱戏码。
霍双城嫌恶的将身子往后一挪,余光正好瞄到霍青进门的身影,心中那分顾忌瞬间消失无踪。自打他病后,霍青每日这个时辰都会前来探望,今日也不例外。
“文佩啊,咳咳,为夫天天吃药,怕熏着你,你还是离得稍微远点吧,”霍双城淡淡说完,语峰突然一转,指着南程莫笑起来,“文佩,你看,他是谁?”
薛文佩不屑的看一眼南程莫,“不管是谁,总不能拿老爷的身体为代价,是不是?这些外人身上不定带了什么传染病,老爷如今这样,还是多加小心的好!”
“他是本将军的儿子,怎会是外人!”霍双城板起面孔,掷地有声,“大少爷回府,你这个做姨娘的也该设宴摆酒庆祝一下才好,此事宜急不宜缓,你现在就去办吧!”
“将军从来只有景平一个儿子,如今又是从哪里跑来一个大少爷,老爷您是病糊涂了,回去派人请吕太医来!”薛文佩面色不善的打量着南程莫,她一眼就看出这年轻人酷似老爷当年的面容,可是她当年既然敢出手做掉那个女人,自然不信她能将那个婴孩保住,这恐怕是黄双层当年在外留下的一个野种吧,既然如此,那这个家门,更不是那么好进的!
“二太太,如今孙太医就在眼前,何不请孙太医为将军诊治诊治呢!”霍青神情悠然地看着薛文佩,他素来看不惯薛文佩,不过是个小妾却敢在府中作威作福,甚至连将军都敢越过去,还真把将军当成一只病猫了不成!
薛文佩恶狠狠剜了霍青一眼,轻移莲步绕着南程莫转了一圈又一圈,脸上突然泛起柔和的笑意,“哎哟,看这孩子的面相,同老爷还真是有几分相像呢!怪不得老爷张口就称他是老爷的大儿子,不过这世间长得像的人可多了去了,老爷,您还是问清楚了再认儿子的好,要不然毁了您一生的清明,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宝荃,咱们走,去给老爷这个不知哪里来的‘儿子’接风洗尘,老爷还真是厉害,不声不响就有儿子送上门来,不像妾身这个没福的,天天在身边伺候,也只有景平一个孩子,唉……”文佩手扶着宝荃的手,缓缓往外走去,临到门口,又回头满怀深意地看看榻上的霍双城,笑眯眯地出了院子。
霍双城将手上骨节攥的咯咯作响,他已经纵容她太久,以至于她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地位。
“将军切莫动怒,”孙老贤忧虑地上前将霍双城放平躺在床上,低身伏在霍双城耳边耳语几句。
“此话当真?”
孙老贤眯起一双细长眼,“这话若是有假,微臣难道还敢跟跟将军说?”
“好,好,老夫的身子就拜托孙太医了!”霍双城神情肃穆,脸上却较方才多了几分安心,“霍青,以后你率两队精英日夜守在大少爷身旁,绝不容许出现任何差池!”
南程莫仍旧安静地站在一旁,根本看不出喜悲。他虽不曾与二姨娘有过正面交集,但只看她那锐利的眼神,便知此人绝非善类,也难怪会吓得了如此狠手,两次三番派人去一个小山村偷袭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他正想得出神,突然听到霍双城声音略显嘶哑道,“当初勤勤说希望国家康泰平安,这样我便不会因忙于战事而离开她,如今勤勤走了十五年了,我们的孩子也已经这么大了,勤勤她如果还活着,唉……霍景康,孩子,这是你娘留给你的名字,希望你能够好好珍惜。”
“大少爷,老爷跟你说话呢,”霍青从背后捅捅南程莫。
南程莫迟疑上前,“将军大人,我……小人还是想保留原来的名姓,希望大将军见谅!”
两声将军将霍双城的心浇得冰透,他那明显老却的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却还是勉强笑起来,“是为父的错,这么久才接你回府,你一时难以接受,我能明白,”霍双江说完,虚弱的叹口气,方才同薛文佩说话,几乎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至于南程莫,恐怕也只有时间能够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意了。
不得不说,薛文佩的办事效率真真堪称一流,不过一天时间,她便已将请柬派发至各大家族,整个将军府上下忙碌不停,第二天一早,便有车马不断来到家门口,各大家族的王侯公子哥儿听说将军府中新添了位哥儿,也都奔着热闹而去。
至于那些难抵心中好奇的夫人太太们,也都领着自己闺阁待嫁的女儿一起来到将军府。
那位将军府的二姨娘虽然名声在外,但她的亲生儿子却是难得的少年才俊,不但外貌英俊潇洒,才华更是一等一的难得,虽说这些年他的那些风流事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却丝毫不影响他在那些待嫁闺中女子们心中的形象。况且以霍将军如今的威望,无数大户人家无不盼望能能自己的女儿嫁入将军府,以结连理连理之好。
巳时刚过,司隶校尉秦怡文之妻武夫人便携女儿秦洛芙来到将军府门外,秦洛芙不满地看着门匾高悬的将军府门口,嘟着嘴直嚷嚷,“阿娘,咱们什么时候回家啊?”
“你这丫头,刚来就想着要回家了,”武夫人溺爱的捏捏女儿肉嘟嘟的小脸蛋,秦洛芙今年已经已是及笄之年,可还总是爱赖在自己身边撒娇,想到这里武夫人眼神中宠爱之意越浓,“芙儿听话,到了将军府可不要再这般任性了,不然会被人笑话的。”武夫人想起秦怡文夜里说的那番话,心情突然变得很是沉重。
两人在小厮的引导下,穿过长长的游廊,那里已经站了几位先到的夫人小姐,正站在一起说闲话,武夫人一一见礼,站在女人堆里有一拨没一拨的搭着话。
秦洛芙站在一旁百无聊赖,突然一位小姐打扮的女孩子悄悄走到她的身后,猛地一拍她的肩膀,吓得她当时险些惊叫出声,扭头看时,原来是东乾侯府刘世子的千金刘艺诗,这个小丫头比秦洛芙小一岁有余,比秦洛芙矮了小半头,却是人小鬼大,精灵的很。
“诗诗,你这样神出鬼没要吓死个人啊!”秦洛芙低声抱怨,刘艺诗见目的达成,得意的笑起来。
“嘘,别出声,我领你去看好玩的!”刘艺诗说完,拉着秦洛芙便要往花园深处走。秦洛芙自幼跟她一起长大,明知这小丫头又是要去看人热闹,心里想起母亲一早叮嘱的话语,心中有些犹豫,却还是跟在刘艺诗身后穿过一大丛冬青,来到了花园正中的假山旁。
不远处传来阵阵男人的说话声,秦洛芙有些犹豫,拉着刘艺诗转身要走,却被刘艺诗猛地又拉回身边,躲在一丛浓密的长青藤后面。
“二少爷,今儿这宴席是太太亲自准备的,太太特意叮嘱您一定要到场啊!”
小厮话刚说完,便听“啪”的一声,左脸颊顿时红成一片。
“哼,谁准许你喊二少爷的,在他还没确定是那东西的儿子之前,我就是大少爷!你再喊一声二少爷,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霍景平脸色阴郁,他在这府中当了十五年的大少爷,凭什么那个身份不明的人回来,他就屈居成了二少爷!
小厮连连点头,唯恐再惹这位祖宗不快。
“也罢,既然今天非见那人不可,那本少爷就去会会他,看他有没有能耐成为我霍家人!”霍景平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绕过假山石往更深处走去。
直到脚步声完全消失,刘艺诗才掀开面前的大片长青藤,四下张望一番才跳到石子路上,秦洛芙被藤叶猛地打在脸上,险险将发型给弄得凌乱,好一会才将身上的细碎尘土打发干净。
“啧啧,原来他就是传说中的霍景平少爷,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刘艺诗若有所思的看着身影消失的地方,突然一扯秦洛芙的衣服,“哎,芙儿,你说这个少爷会不会不肯接受那一位新来的少爷?”
秦洛芙不满地忙着整理自己的妆容,哪里还有心思思考这里面的问题,只是含糊的应道,“他接不接受跟你有什么关系,咱们还是快走吧,要是被人看到了多不好!”
“他如果不肯接受……”刘艺诗神秘的一笑,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这场热闹,反正她是看定了,至于秦洛芙想不想看,反正也是看定了。
两人在花园中沿着石子路七拐八绕的,走了许久都没回到方才的游廊下,身上穿的华服在太阳下如同一层夹袄,不一会便将两人热得汗流不止。
“怎么走了这么久还没到,诗诗你是不是记错路了?”秦洛芙来时东拐西拐根本不记得来时的路,所以只能跟在刘艺诗身后,可周围的景致却越看越陌生。
“怎么会,你放心吧,我记得清楚着呢,很快就到了。前面有个小亭子,不如我们先过去歇歇脚吧,”刘艺诗根本不记得来时的路,可又不好承认,于是看到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