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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坐身子一沉,瘫坐在了榻上。
不错,李昊分析得很对,强大的辽国铁骑都被周主击溃,幽州的城墙不知比成都城墙厚多少倍,却也照样被催垮,如今的周军,可谓天下无敌,无谓的抵抗,最终唯败而已。
但是,又怎能就此归降!
归降啊!这可是多么耻辱的字眼,你是大周天子,我也是一国之君,凭什么要我向你请降?凭什么?
蜀主突然跳了起来,指着李昊吼道:“请降!亏你为两朝老臣,竟然有脸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朕能归降吗?朕能出卖祖宗的基业吗?难道,你想让天下人耻笑朕是个懦弱的昏君吗?”
蜀主一番怒喝,却是将李昊吓得浑身哆嗦,唯唯应诺,不敢再多说半个字。
此刻,那王昭远却从容说道:“陛下,臣愿假精兵三万,斩了那周将赵匡胤之头来为陛下置酒器!”
慨然之言,蜀主与李昊俱是一震。
蜀主又惊又喜,忙道:“爱卿有此豪言,可有何破敌良策吗?”
那王昭远幼年孤苦,本来是给一个和尚当小厮,生得十分伶俐,后来由于偶然的机会,得到蜀主赏识,后一路高升,竟得枢密使之高位。
位高权重,那王昭远便是自命不凡,于旁人面前向来以诸葛武侯自诩,号称要完成武侯当年未成之功业,出蜀川,取关中,夺天下,这些年来更是鼓动蜀主加强军备,搞得蜀中民生难艰,国力一落千丈。
此时听闻周军入侵,那王昭远自以为正是建功之时,故而口出狂言。
见蜀主一脸的期望,遂拍着胸脯说道:“蜀有剑阁天险,可谓固若金汤,我军只需以逸待劳,固守数月,待周军士气低落,粮草用尽,然后开关延敌,自可大破之,而后趁势挥师东出三川,进取中原,成不世之功业也。”
他说得头头是道,极为轻巧,蜀主听着倒是欢欣鼓舞,他原本只想守土抗敌,击保住蜀国基业就不错了,听王昭远这么一说,竟还有夺天下之机,自是喜出望外。
神色已与先前貌判若两人,那骄傲的帝王之气重新染在了脸上,道:“朕有昭远这般栋梁之才,何愁社稷不安,天下不安!好,朕就命你为西北行营都统,率兵三万,北出剑阁抗敌。”
王昭远伏地,慷慨言道:“臣必不负陛下重托,请陛下安坐成都,不日之内,臣当以捷报以慰陛下圣心。”
那李昊见蜀主如此信任王昭远,心中却是不爽,便重振精神,道:“剑阁以北有王枢密守备,然夔州乃蜀地东面门户,不可不防。”
蜀主一笑,道:“夔州不要紧,有高彦俦在那里。”
高彦俦乃蜀国名将,蜀主极为信任,委乃东南防卫重任,那王昭远却是向来不屑于他,听周主一言,随口道:“周军皆集于北路,并未听闻东面有何动静,况且夔州内有铁锁横江之阻,外有三寨之险,哪怕是偏稗之将守之,亦可保无虞,宋师犯境,必以剑门一路为主。”
蜀主听他这般分析,更加放心,遂道:“看来卿早已胸有成竹,如此,朕便高枕无忧了。那爱卿就速作准备,统兵出征,朕当在此静候卿之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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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塘迎逦尽,巫峡峥嵘起。
长江自瞿塘冲出,过大宁河宽谷,便进入了巫峡地带。
巫峡以幽深秀丽擅奇天下,峡长谷深,迂回曲折,两岸奇峰绵延一百八十余里,竟无一处断隔。
峡中云雾升腾,景色诱人,凡船过时,时而苍崖相逼,好似江流阻塞,忽又峰回路转,别有江天,端得是险象环生。
蜀军的巫山水寨,便处于巫峡入口之处,扼守险隘,又据上流,易守难攻,实为巴东第一险关。
“巫峡七百里,巴水三回曲。黄牛隐复见,清猿断还续。巫峡之景,果然是天下一绝!”
旗首斗舰的甲板上,刘光义隔着女墙远望两侧险峰奇景,兴之所致,吟诗一首。
身旁的韩通却是一脸凝重,道:“大战在即,亏你还有心思吟诗作对,要不要再叫人弄上一桌酒来,连饮边赏这巫山美景呀?”
刘光义哈哈一笑,道:“光达,多年未见,你还是这么沉不住气,真不知道,武平的水军是怎么给你打败的!”
韩通一哼,道:“水战的功夫我可不比你差,别太得意了。”
刘光义忽然一叹,道:“想当年你我同时从军,如今你已是侍卫司都虞侯,而且还建了节,而我却只是一个小小的龙捷右厢都指挥使,看来,你非但不是比多差,而是比我强得多啊。”
韩通白了他一眼,不耐烦的说道:“我升得快是因为我跟了李将军,而你却跟了赵将军,他的军职比李将军低了一级,你比我低一级,却也不是什么怪事,你少在我面前扯那些不相干的事。”
刘光义眼神忽然有所异样,看看四周军卒隔得甚远,遂低声说道:“光达,老实说,这几年你跟着李重进确实没少沾光,不过,眼下形势有变,你有没有想到,该是换棵树的时候了。”
韩通一怔,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朝中最大的两棵树,不就是李将军和殿前司的那位姓张的吗,李将军待我不薄,你让我换靠他的对头,这种忘恩负义的事儿我可不干。”
刘光义道:“我说光达呀,现下的形势变化这么明显,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
韩通愈加的疑惑,道:“能有什么变,还不就是殿前司与侍卫司争来争去的。”
刘光义贴近了韩通,用更低的声音说道:“看在咱俩相识多年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先前幽州大战后,陛下把李将军留在了幽州镇守,你想想,朝中那么的文臣武将,留谁不好,却偏偏把侍卫司的都指挥使留任边关,说好听点,那叫信任,说不好听的,就叫外放。”
韩通若有所悟,道:“你的意思是,陛下有意帮着殿前司,冷落咱们侍卫司?”
“这你又猜错了,你想想,现在侍卫司的许多事,基本上都是陛下亲自过问,咱侍卫司的军饷最近也升到了和殿前司一样的水平,这哪里是冷落,分明是亲热得很,依我看,陛下冷落的不是侍卫司,而是李将军一人而已。”
韩通眉头一皱,道:“我想不明白,陛下为什么要冷落李将军,随驾至今,李将军功勋显赫,并未犯下什么大过呀。”
刘光义笑则不答,道:“放下这一点不说,再说前段时间的南征和这次的西征,这么重的担子,陛下放关殿前司都点检不用,却偏偏派一个副点检和一个都指挥使去,这又是什么意思?分明也是冷落了张将军嘛!”
韩通蓦地抬起着,盯着刘光义沉声说道:“光义,你说了这么多,究竟有何深意,你我不是外人,不妨直言吧。”
刘光义嘿嘿一笑,道:“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听不出来吗,陛下必是有意撤换禁军两大主力的统领,扶持赵将军和咱们这位‘准驸马’取而代之呀!”
第九十二章 火船
韩通一惊,道:“你说得也太过份了吧,陛下有必要这么做吗?”
“我也只是分析猜测而已,陛下城府深远,咱们这些做臣子的未必全看得清楚,不过,就这件事来讲,兄弟我有七成的把握!”
韩通沉思片刻,却是忽然一笑,道:“你小子,身在侍卫司,心却始终向着殿前司那姓赵的,今天说这番话,莫非,你是想劝我投靠他么?”
刘光义双眼一眯,抚须说道:“知我者唯光达也,不过,你只猜对了一半而已,你只是劝你换棵树而已,并没有劝你换哪棵树,至于我嘛,当初跟了他是因为看中他是陛下的义弟,如今陛下又有了个妹夫,这还真是叫人难以选择呀。wWW、”
“难道你还想转投李大帅不成?”
刘光义抬起头,远望两岸峭壁,道:“救陛下,破幽州,战渝关,他居功至尾,先前又平荆湖,尚长公,此番如若灭蜀争得首功,他的势头恐怕要远远胜过赵将军,确实是一棵飞快生长的大树,但若是赵将军能夺得灭蜀首功,或许可以与之搏平,不好判断呀!”
韩通道:“所以说,还要看此番征蜀,谁可夺得首功。”
“不错。”刘光义笑答,话锋一转,又道:“我心中所想,皆已坦露,你可有所决断么?”
韩通心情极是复杂,半天不言语,却道:“后事如何,还等平定蜀国再说吧。”
“天赐良机,断……”
刘光义正欲再言,小校来报,言前方发现蜀军舰队。
他二人精神一振,却是不再闲聊,刘光义高声道:“发出信号,命各舰整肃精神,排好队形,准备开战。”
号令传下,鼓声响起,周军舰队正面一字排开,前后共五队,徐徐而行,阵势最前方的乃是二十余艘艨艟舰,其中又有六十余艘走舸小舰往来接应巡游,其后则是四十余艘大型主战斗舰,浩浩荡荡,沿着巫峡而上。
逼至近前,薄雾散开,渐渐露出了蜀国舰队阵形,比起周军舰队的规模来,蜀军舰队实在是小得可怜,粗粗一扫,也就大舰十余艘,小舰三十余艘,且都帆色破旧,舰漆尽落。
见到对方舰队如此不堪,周军士卒士气更盛,俱是整奋精神,巴不得立刻冲上前去将敌人催垮。
刘光义却是心有奇怪,据先前的侦察,这巫山水寨驻扎着蜀军一支颇俱规模的舰队,少说也有大型战舰三十余艘,如今既然知道周军来攻,欲要迎战必须出动全部战船方有取胜之机,而现在横在眼前的蜀军却是一副残破之状,实是怪异。
他深明水战之道,略一思索,立时料到了蜀军意图,忙道:“光达,我看他们是想顺流施以火攻,你速去指挥走舸迎在舰队之前,以为防备。”
他二人虽说交情甚好,闲聊时可以无所顾忌,但一旦开战,刘光义乃是正使之职,所下命令,韩通自当听从。
韩通得令,匆匆下船,自旗舰面下坐着游艇,八桨如飞,倏忽间越过数十条战舰,行至前军走舸船队之中。
就在此时,对面蜀军果然有变,那十艘大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