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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不过谢小四这兄弟也太大方了吧,居然要出四倍的钱赎谢小四。四倍的钱,就是四万两银子,我的心在蠢蠢欲动。”
“我只想问谢小四的这兄弟还缺不缺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的兄弟,像我这样,吃得多长得还胖的这种。”
“死胖子你想得美!”
众人你一句他一句,目光齐刷刷地看向那永安堂的二东家。穆康满怀期待地先开口:“二东家,您还缺兄弟吗?”
永安堂二东家:“……”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伙人压根就没一点身为土匪的职业道德,与雍州太守在奏折里哭诉的“清风寨那伙匪子,俱是亡命之徒,穷凶恶极,下官领兵攻打数年,皆惨败而归”,完全是两个画风。
一文钱就能让他们躺倒任打,所谓穷凶恶极,全是谎言。
谢礼谦低声同席香道:“这位陈三公子,是镇远侯的小儿子,姓陈,单名一个令字,陈令在家中行三,故而大家都惯称他陈三公子。”
众人除了席香和谢礼谦,虽都不曾去过汴梁,但也知镇远侯这个身份意味着什么,那是当今皇帝的嫡亲舅舅,当今皇帝年纪尚轻,还未亲政,整个朝政大权尽数镇远侯手里,镇远侯可谓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
眼前的这人,是镇远侯的小儿子?
可镇远侯的儿子不在汴梁吃香喝辣的,扮作商队跑来雍州做甚?
但不管目的是什么,却绝不可能主动上门来给他们白送钱。
饶是清风寨众人再心大,这时也意识到了不对,纷纷怒目而视。
穆瑛既惊且怒,气急之下从穆康手里夺回鞭子,想也不想地陈令甩过去:“你敢骗我?”
第004章
鞭子在即将甩到陈令脸上时,席香伸手抓住了鞭子,出声喝道:“瑛子!”
穆瑛咬了咬唇,指着陈令道:“他说他是永安堂的二东家,我才把带他回来的。谁知,他竟是镇远侯的儿子,他……他骗我!”
陈令被谢礼谦揭破身份也不慌,一脸无辜道:“我是镇远侯的儿子不假,但永安堂二东家的身份也是真,何来骗你之说。”
穆瑛恨声道:“我原本就没打算要绑你们,是你故意提出用一万两要我们放人的我们才带你回来。你故意引我带你回寨子里,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话一问出口,穆瑛也觉得自己脑子不大灵光。
镇远侯的儿子主动送上门来,除了剿匪,还能有什么目的?
陈令道:“我不过是怕你们劫财后杀人灭口,情急之下想出来的自保法子,怎么就成我故意的?要不然,你看在我是镇远侯儿子的份上,现在放了我?”
穆瑛一噎,一时间竟找不到话来驳斥。好在她很快反应过来眼下不是追人问责的时候,而是这人她已经带回来了,现在要如何处理才妥善?
她深吸了口气,压下怒意,试图让自己冷静,胡乱想了片刻,低声问席香:“阿姐,现在这人该如何处置?要不然就把他放了?”
清风寨众人都不是那等杀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以往从未有过打劫把人给劫回来的事,今天这是头一桩,因而就算知道这位陈三公子目的很有可能就是来剿匪,她也不可能真把人剁了丢去喂山鹰。
除了放人,穆瑛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席香摇了摇头,“不,先关着。”
穆瑛一愣,“可是阿姐……”
“你把人带回来时,他敞开眼睛都看着呢。”席香开口打断穆瑛的话。
放是肯定要放的,但不是现在。
穆瑛粗心大意没把人眼睛蒙上,这一路走回来,这人必定已经记住从山下进寨子的路,现在把人放了,只怕不出一个时辰,就领兵围上来了。
思及此,席香看向陈令的目光徒然冷了下来,“你爹镇远侯,于我一家有救命之恩,看在你爹份上,你放心,我不会让人伤害你。但你若有别的打算,我只能做一个忘恩负义之人了。”
席香的父亲席一鸣曾为桂州守将,当年举家迁至汴梁,是因先帝正当壮年却忽然重病,当时还是小太子的当今圣上才五岁,而几位亲王正当壮年,妄想夺嫡上位。镇远候身为皇后的亲弟弟,自然站在先帝与小太子一派,而她爹却是战功显赫最得民心的景王心腹之一。
只是景王终究没那个命,明明已经逼到先帝的一纸让位诏书,却因大喜而徒然笑死,手中的让位诏书还没捂热,就比重病中的先帝早一步归西了。
这也是大梁建国两百年来唯一一个死因是笑死的王爷,众人措不及防,扔当时一触而发的紧张局势缓和了不少。
最大的威胁景王没了后,先帝吊着一口气,硬是拖着重病之躯熬了三个月,总算把有谋反之心的几个亲兄弟,该赐死的赐死,打发去边远封地的打发,确定京中没人威胁到小太子的性命后,才放心地合眼走了。
席香父亲身为景王心腹,景王死后,本该是头一拨下狱的,但不知为何镇远侯放了她爹,还安排人送她一家人离开汴梁。
随父亲离开汴梁时,正是先帝驾崩,小太子登基的那一日。
这些事席香原本不知道,是她爹临死前才告诉她的。她四岁时去汴梁,七岁便离开,后来这十年,生活一直处在颠肺流离中,对于汴梁那几年的生活,她早已没什么印象了,甚至于她现在都想不起来汴梁是何等的模样了。
父亲从小教她做人切不可忘恩负义,死前提起这一段恩情,就是让她记着,有生之年若有机会就还了恩情。她当时还不以为意,一个落草为寇的匪子,能有什么机会去还一个位高权重的侯爷恩情。
未料,这才短短几年,恩人之子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但报恩归报恩,若要为了报恩,把自己乃至于整个寨子人的性命都弃之不顾,席香扪心自问是做不到的。
再说报恩的对象,若不是恩人本人,算哪门子的报恩。
席香冷着脸威胁,陈令看着她的眼神却是亮晶晶的:“那你可知当年我爹为何要救你们一家?”
“不知。”席香冷冷道,“也不想知。”
陈令可不管席香想不想听,他一蹦一跳地跳到席香面前,一脸殷勤地道:“那是因为我的缘故,是我求我爹放了你们一家的。为了求我爹,我被揍了一顿,闹了三天绝食,差点没把自己饿死。”
这一副“求表扬求夸奖”的模样,与十一拱人时半点无异,就差屁股上有条摇来甩去的狗尾巴。
席香目光在他脸上过了一遍,传闻中镇远侯是个不苟言笑的人,怎么会养出个跟小狗子似的儿子来。但面上,她却异常冷漠地道:“哦。”
半点没有问他为何要救她一家人的意思。
“你果然不记得我了。”陈令眼神黯淡下来,“我十岁时负气离家出走,结果被人贩子盯上了,被他们打晕后关到地窖里饿了几天,是你救了我,给我饭吃还给我请大夫涂药。如果不是你,我早就被卖到小倌楼里被人践踏玩弄,死了也没人知道。”
他这一张脸,生得确实俊俏,想来小时候必定是个招人喜爱的,被人贩子盯上正常。
席香眉头微皱,她印象里自己七岁时确实是救过几个被拐的小孩,但那些小孩都是寻常人家的小孩,几个小孩被救出来后除了一个脏兮兮的小胖子外,其他人都是由她亲自送回家的,十年过去,那些小孩长什么模样她早已忘了,但那些小孩里可没一个是镇远侯的儿子。
至于那个小胖子,小眼睛塌鼻子的,说自己没人要无家可归,在她家住了半个月,天天只会撅着个屁股哭,跟眼前这个镇远侯的三公子,可是一点也不像。
席香走神这片刻,眼皮不知怎的忽然一跳,心里莫名打了个突。
穆瑛见她神色不对,低声喊了句:“阿姐?”
“没事。”席香摇了摇头,“先把人带回寨子关道祠堂里再说。”
清风寨里从未留过外人,如今绑了俩人回来,只有长年空置的祠堂楼适合关人。
祠堂楼是席一鸣死后穆一贾做主建起来的,楼里供着的牌位,仅席一鸣一个。除了初一十五,寨里的人会过来上香,其余时候基本没人过来的。
陈令目光落在牌位上,有些惊讶,脱口道:“你爹……”
“我爹不在了。”席香淡声道。
陈令垂下眼,朝席一鸣的牌位鞠了三次躬,方道:“抱歉。”
“无妨,生老病死,是人皆逃不过的。”席香神情缓和下来。
“你离开京城后,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没想到竟然又在今日见到了。古人有云有缘千里自相会,看来我们果然是有缘的。”说到这儿,陈令眼中像嵌了块宝石般亮晶晶的,“我们之间,果然是有缘份的。”
席香神情一滞,看傻子似的看了他一眼。
她爹和他爹,是政敌。
如今她是土匪,他却是来剿匪的。
不管是上一辈的家人之间,还是这一辈他们自己本身立场,都是敌对的。
这是哪门子的缘份?
孽缘还差不多。
席香道:“你和你同伴安分待着,寨里的人不会对你们如何。别折腾想溜出去,寨里养了几条狗子,怕生,闻到外人气息不会口下留情。”
这时,十一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围着席香转了一圈,一边摇着尾巴打在席香小腿上,一边作出防备攻击的模样,朝陈令凶狠吠叫:“汪汪汪!”
席香欣慰地拍了拍十一的狗头,转身离开祠堂,安排两人在门外看守,她再三叮嘱道:“你们仔细看着,切不可与他们说一句话,亦不可两人同时离开祠堂。”
寨子里的人,虽说做了这么些年土匪,但大都心性单纯,好哄骗得很。而陈令绝不似他表现出来的那般无害,不仔细叮嘱这俩人,只怕会被他哄骗套话。
席香走了两步,回头看着守在祠堂外的俩人,想了想到底还是不放心,又折回去,拿两团布,去堵上了年陈令与圆脸商人的嘴。
与其担心自己人被哄骗,不如干脆别给外人开口的机会。
陈令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