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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将-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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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状元郎这一说是席香两年前收到谢礼谦的来信,得知他弃考后,穆瑛和穆康闲聊时的玩笑话,当不得真。但也从侧面说明了谢礼谦的学识才问确实非同一般的。
  谢礼谦温声道:“是先生得知你近日得闲,特意放了我一天假来看你的。”
  之所以前些天都不肯放他出来,无非是席香身陷囫囵不知福祸,先生怕他受到牵连。若非他执意要出门,只怕今日先生也不肯放他的。
  当然,这些谢礼谦并没有让席香知道,只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驿站为何突然多了这么守卫,上个月旬休,我与同窗途径这里时,门外冷清,半天没看到有人进出。”
  席香道:“那些是宫中御前侍卫,是随公主一道来的。”
  “公主在此?”谢礼谦略有惊讶,随即了然点头道:“难怪。”
  两人边说边往里走,正说到公主,就看见公主不知何时已走出屋前,此时正笑盈盈的望着他们。
  “那便是公主了。”席香低声道。
  两人并肩走到屋前,谢礼谦上前正欲行礼,赵歆先开口道:“你是席姐姐的好友,便也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不必客气多礼。”
  谢礼谦却不肯失礼,仍是躬身拱手作了个长揖。
  公主看他生得面白唇红,身姿如松柏般挺拔,心中便生了几分好感,此时见他温文有礼,心中好感便达到了十分,笑吟吟地道:“方才我听侍卫来报时,还觉谢礼谦这名字耳熟,想了半晌也没想起来到底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现在一看到人,我就想起来了。”
  她说着朝谢礼谦走了几步,续道:“你是昌平十一年汴梁乡试的解元谢礼谦,年纪不过十六,却写得一手锦绣文章,一时名动汴梁,被人称为大梁第一才子,可惜次年会试你却缺考了。皇兄听说后还特意调了你卷子阅览,直道可惜,说你若参加会试,必然高中会元,说不定状元也是你囊中之物。”
  她说着,朝席香瘪了瘪嘴,道,“席姐姐,我都不知道你竟还认识咱们大梁的第一才子呢。”
  若是寻常人受公主如此夸奖,只怕早已喜得眉开眼笑了,但谢礼谦却十分沉得住气,面上神情淡淡看不出一点喜色来,就连回话,也只是客气疏离的一句:“承蒙公主谬赞了,谢某德薄才疏,实在不胜惶恐。”
  冲着他大梁第一才子的名声,加上还是席香朋友的这一层身份,赵歆很愿意摆低自己的姿态,不去计较谢礼谦这么冷淡的态度,因而她兴致勃勃地问道:“你当年缺考,是因生病了吗?当然,我只是好奇问问,若涉及隐私,你不必回答我。”
  谢礼谦道:“不是什么不可说的事,是谢某自觉才疏学浅,还需再沉淀几年,便弃考继续苦读了。”
  “原来如此,谢公子果然如传闻那般品性高洁,令人望尘莫及。”公主何曾如此直白地夸过人,席香眼皮隐隐欲跳,心中徒然涌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但不等席香有所反应,赵歆便很是乖巧的对她道:“那席姐姐我就先回宫啦,你和谢公子应该很久不见了,我就不打扰你们叙旧了,席姐姐回见,谢公子咱们有缘再见。”
  赵歆领着乌泱泱的一群人很快离开。
  席香送公主到门口,待她的銮驾驶远后,和谢礼谦折回驿站时,不想谢礼谦以后着了赵歆的道,便拧着眉头朝谢礼谦说了一句:“公主说的话,你不要太相信。”
  谢礼谦忽然停下脚步,定定看着她半晌不语。
  他的眼神实在有些奇怪,席香还以为自己脸上沾了什么,不由伸手摸了摸,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你从未背人说不是,这是第一次。”谢礼谦声音隐隐带着笑意,却是因为误会席香是在吃赵歆的醋而开心。
  席香不知他的误会,如实道:“我是担心你着了她的道,公主生得貌美但心思着实有些深,你又正是知好色而慕少艾的年纪,万一不慎便掉进她挖的坑里,你想哭都没地哭。”
  她这样说,让谢礼谦的误会愈深,他心中欢喜得都快压不住上扬的嘴角了。“明年秋围我便我重新赴考,这一次我不会再弃考了,先生也允了。”
  “可你不是已经考过秋围了,怎么还要去考?”席香不解,谢礼谦中解元,已经是举人的身份,可以直接参加后面的春围会试,不必再考乡试了。
  “我还想再考一次,这一次,我要连中三元。”
  谢礼谦不是喜欢夸大的人,他竟然敢说出口,那必然就是有把握的。因此席香并没有笑他好大口气,而是十分认真的点头道:“我相信你能做到的。”
  谢礼谦微微一笑,“我以后打算进户部。”
  “户部?”席香惊讶,“你怎么会想去户部?”
  谢礼谦道:“你在前线奋勇杀敌,后方总要有人替你守着,免你军饷粮草之忧。”在雍州席香决定从军时,他便有如此打算了,纵使当时心中有万般不舍,他也决然地离开雍州,回到汴梁来拜了名师苦读,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他能替免去席香后顾之忧。
  行军打仗,不是只有战场会要人命,粮草补给,一旦在关键时候短缺,全军覆没也不是没有可能。古往今来,多少英勇名将不是败在敌人手里,而是败在了贪墨军饷粮草的自己人手里。谢礼谦不想席香也步这样的后尘。
  席香不知他竟想得如此之远,一时怔住了。
  两人闲谈的这功夫,驿站里的一名卫兵忽然冲过来,语气慌张地喊道:“席将军不好了,公主被打了!”
  席香一惊,公主被打了?普天之下,除了太后和皇帝,谁敢打公主?
  “公主现在人在哪里?她伤得可重?”席香捡了重点问,那侍卫飞快回答道:“就在驿站门前那条街的街头,伤得应当不重,人太多了,具体是怎么回事,小的也不甚清楚。”
  席香闻言立即让那卫兵带路,谢礼谦紧随其后。三人赶到街头时,确如卫兵所言,人很多,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压根看不到人群中发生了什么,又有谁在,只隐隐约约听到一阵细碎的少女哭声。
  而公主的銮驾停在一旁,也没有侍卫护卫,显然公主是不在銮驾里了。
  卫兵是个机灵的人,朝人群扬声大喊:“都散开散开,席将军来了,干扰军务可是重罪,要吃一辈子牢饭的!”
  但百姓们也不是胆小不经吓的,他们敢这么围观,就是知道这事再怎么追究也绝对追究不到自己身上。众人都朝卫兵一嘘,不过看见席香脸色严肃,还是自主让了条道,有胆大的人还和席香搭话道:“席将军别担心,公主没什么大事哩。”
  公主确实没什么大碍,此时她在人群中,正一脸愤怒看着十余个跪在地上的仆妇,离仆妇不远的地方躺着一个满头是血的妇人,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瘫在妇人身旁,满脸是泪的哭喊着:“娘,你醒醒,你醒醒。”
  席香和谢礼谦挤进人群时,看见便是这么一幕。那个坐在地上哭的小姑娘席香觉得很眼熟,细想了片刻,便想起来那小姑娘正是前些日她在书院碰到的那个声称以后要给她亲卫的蒋檬小姑娘。
  看小姑娘哭得涕泪横流的样子,想来地上躺着的妇人与她关系匪浅。
  赵歆看见席香,脸上怒色不减反增,席香走过去,低声问道:“公主,你没事吧?”
  “有事,怎么可能没事。”赵歆冷笑一声,目光阴狠,“这群刁奴狗仗人势,光天化日之下动手伤人不说,竟连我都敢打!”说着将将事情始末告诉了席香。
  原来公主离开驿站后,便坐上銮驾打算回宫,但行至街头时,忽然听到有人哭喊,公主出于好奇便撩起帘子看了看,正好看到这几个粗壮的婆子正拉扯一个妇人往,小姑娘跟在后面,边哭边试图拖着妇人不让走,其中仆妇不耐烦,伸脚就往小姑娘心窝子踹了去。
  小姑娘猝不及防被踹倒在地上,妇人见状,痛呼了一声,低头朝拽着她手腕的仆妇张口就是一咬,那仆妇生得最是粗壮,被这么一咬,吃痛之余,非但没放开妇人,反而便使出蛮力将妇人甩到地上,抬脚就是猛踹。其他几个仆妇有样学样,抓捶打踹,怎么折磨妇人怎么来。
  路过的人来来往往,却都没有人愿意出手帮那妇人一下,赵歆便叫停,跃下銮驾,冲过去救人了。
  她跑得太快,以致于侍卫们一时没跟上,便被那几个仆妇当做她只是寻常身份的姑娘,便连带她一起打了几拳,亏得侍卫反应够快,呼啦啦地围了上来,这才将那几个仆妇制住。
  那几个仆妇一开始还当这些御前侍卫们是寻常官差,口中嚣张地喊道:“放肆,你们知道我们是哪个府里的人吗?再不放开我们,明儿就让你们丢了差事!”
  赵歆气得脸都青了,“我倒要看看你们主家是谁,竟养出如此刁奴!”让几个仆妇报出她们主家姓甚名谁住哪条街后,她便派了个侍卫去这几个仆妇的主家请人了,她自己则在原地等着那主家的人。
  而几个仆妇在这期间,已经从旁观的百姓口中得知赵歆的身份,当即吓得脸都白了,纷纷跪地磕头求饶。
  “席姐姐你不知道这几个仆妇横到什么地步,她们殴打这妇人,竟然因为这妇人要送女儿去书院。这理由简直荒唐至极!”提到这一点,赵歆仍是满脸不可思议,眼中愤怒几欲喷出火来。
  但愤怒归愤怒,她却不靠近蒋檬和她母亲,更别说去安抚她们,只扬声道:“小姑娘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们主持公道的!”
  蒋檬小姑娘只扑在她娘身上哭,哭得狠了,嗓子都哑了。
  席香确认赵歆虽然挨了几拳,但确实没被伤到后,便走到蒋檬那边,蹲下身伸手探向妇人鼻间。
  毫无气息,胸口亦不见起伏,很显然妇人已经走了。
  席香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小姑娘,只伸手拍了拍小姑娘的头,就像以前哄穆瑛那样,轻声哄着小姑娘道:“别怕,有我在呢。”
  小姑娘闻声泪眼朦胧地抬起头,看清是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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