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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正好你也跟亲朋友好多熟悉,省得你总闷在房里。”
正院那头有威武侯,许嘉玄又不喜欢刘氏,刘氏自己心里明白,也尽量不往小夫妻俩这儿来。省得惹得继子不高兴。
但她对梓妤是喜欢的。
长辈好意,梓妤自当是领着,刘氏又说:“等你歇几日,调养调养,我就该督促着你管管家里事务了。我这忙得头焦额烂,可不能看你就那么清闲。”
刘氏居然有要转交管事权的意思,梓妤略诧异,只道:“那我就给您打打下手,多的我也不会,要闹出乱子来。”
刘氏哈哈地笑:“不怕你闹乱子,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绿茵正站在边上喂鹦鹉,小东西也在逗乐学舌:“说定了,说定了。”这可把刘氏稀罕得,难得又多留了会,过了把喂鹦鹉的瘾才离开。
小半时辰后厨房送上汤来,李妈妈亲自帮着她撇去上层的油花,端到她手边。绿茵见她殷勤,迁怒的那股怨气小了不少。
李妈妈见此就拉着她出屋去廊下,问昨晚的事情:“绿茵姑娘,我知道少夫人受委屈了,世子那头我定然会去问问,也会转告医婆的叮嘱。你是少夫人房里的人,昨儿的事情我不好问少夫人,但我总该心里有个底,才好跟世子好好说道说道不是。”
还好好说道,那煞神就该拉出去打一顿!
绿茵没好气冷哼,李妈妈一阵尴尬,正要再问,却见一个陌生地婆子快步往这处来。
有小丫鬟已经上前询问,绿茵朝那位穿着蓝底长袄的婆子喊:“是张喜家的吗?”
张喜家的是陈老夫人让梓妤带过来的陪房,在侯府占时也没差事,只是给梓妤跑腿传信。今儿第一回跑来。
喝着汤的梓妤听到张喜家的,打开窗,视线穿过廊外那颗海棠树,果然见到一个婆子快步来。
是陈家有送信来?
她第一个反应就和陈家相关,张喜家的来到绿茵跟前,先给李妈妈福一礼,面有喜色地说:“刚才收到家里的信,大少爷要定亲了。”
绿茵一愣,梓妤脸上已经露出笑容来。
大表哥定亲了。
她探头问:“谁来送的信。”
“是老夫人身边的。”张喜家的抿着嘴直笑。
梓妤就让把人喊到跟前,细细问过后,听说在她出嫁后商议的,但没定下的事情也不好外扬。
今天两人家正式过礼,陈老夫人这才来知会一声。
绿茵眼珠子一转,当即说道:“大少爷大喜,姑娘当该家去祝贺才是。”
梓妤没多想,扶着炕桌站起来,让绿茵去备礼物,说一会就回陈家。
李妈妈瞪大眼,扭着帕子心急。
她真是小看少夫人身边这个丫鬟了,这是掇窜着少夫人回娘家!可这理由又正当,她也不能做恶人拦着。
绿茵欢快地应下,快速拾好东西,还传来辇,让梓妤坐着去垂花门坐马车离开。
李妈妈站在垂花门前,脸色阵青阵绿,就只盼着许嘉玄快点回来!
许嘉玄这会正北镇抚司忙得打转。
一百多号人审下来,在他烦躁地严刑逼供后终于找到推太子的凶手,结果那太监咬舌自尽了。
再查那个人进宫时的情况,一干二净,连家人都没有。最终结果就是没有结果,线索随着人死消失。
许嘉玄心情沉重去给明德帝汇报,已经做好被训斥的准备。
明德帝听到成了无头公案,冷笑一声:“你们锦衣卫的本事近来都喂狗了!”
许嘉玄只能低着头听训。太子如今留在乾清宫侧殿养伤,听到许嘉玄过来,进门还听到父皇怒斥的声音,走上前拱拱手:“父皇,既然行凶之人有胆在禁宫动手,自然是做好万全准备,您也莫要动气了。”
有了太子温和相劝,明德帝脸色总算稍有好转,半责怪地说:“你有伤,还跑出来做什么,伤着头是好玩的。快回去歇着,莫让你母后担忧。”
太子嘴角带着浅笑,温润应喏。许嘉玄朝他投去一个感谢的目光,在看到他额头的绷带时却一愣,玄真子交待的事情回响在耳边。
——莫让你媳妇靠近额角有伤的人。
他视线在太子带血的额角再度一扫而过,眸光闪烁。
太子?!
梓妤怎么可能会跟太子能联系上。
他重新低下头,在东宫那个事发地发现的异常也浮现在脑海里,太子撞到头的位置并不对。即便火场狼藉,可是有没有挣扎过或是跌倒过的痕迹还是能分辨的,那一片的灰厚得很,根本没有印记。
许嘉玄正满脑子官司,明德帝连喊他两声都没见他抬头,站起身一下就把圣旨砸他身上。
“我看你和周锦成一样,公事无能,家里也一团糟!”
许嘉玄眼前明黄色一闪,差点被砸到脸,忙伸手接住。
他被骂得莫名奇妙,瞄到展开的圣旨,看到梓妤的名字,当即细细去看。
是册封诰命的圣旨。
明德帝见他愣在那里,声音依旧发厉:“朕给你赐的婚,成婚不足十天,你居然还跑去花街柳巷!许嘉玄,你眼里可还有朕!”可还有朕的女儿!
许嘉玄盯着梓妤的名字,有些冤。去芸娘那里是他不对,但这请封,他就跪倒如实上禀:“陛下,并不是臣对此门亲事有什么不满。梓妤很好,臣迟迟没有请封,是因为臣不知梓妤父姓是什么,不知该要如何落笔请封。”
“梓妤身世叫人怜惜,臣不忍当面再去揭她伤心事,如今连家谱上也只是写了梓妤的名字。”
他陈情,反叫明德帝一怔。即便是明德帝自己在下旨的时候,也是略过了姓,因为梓妤的生母……她并不愿意再让女儿冠上他的姓。
明德帝一瞬间白了脸,袖下的手在微微颤抖。
是他造的孽,即便女儿知道身世,知道是金枝玉叶,也不曾有过回到他身边的想法。
明德帝伸手去扶了扶桌子,戚公公见他脸色不好,上前轻轻喊了声陛下。
许嘉玄听到动静抬头,正好看到明德帝要坐下,帝王腰间的藏青色猛地刺了他眼一下。
前有太子的异样,后有帝王腰间的香囊,那个他看到梓妤亲手绣的香囊。
他因为在意,纹路记得再清楚不过。
为什么梓妤绣的香囊会挂在明德帝腰间?!
许嘉玄被疑问冲击得失态都不自知,已经站了起来,视线一错不错就盯着皇帝看。
但明德帝坐着,哪里还容得他再窥探清楚。
被许嘉玄无意戳中心头那块伤疤,明德帝也没了再计较的心情,抬手挥了挥,是要他告退。
许嘉玄在震惊中还没反应过来,杵在那里,是戚公公又唤了几声,说明德帝让他退下,这才敛神心情复杂离开。
进宫一趟,亲眼所见两件让他想不明白的事,许嘉玄被寒风吹得一凛,想起除夕宫宴的事来。
那天晚上她离席有一段时间,他去周边能休息的地方都找了遍,但是都没有找到她。然后他试试撞运气,在能通往设宴处所在的后方去。
那边是去后殿的,结果他就见到她慢慢走过来。
当时他没多想,可现在联系起明德帝腰间的香囊……他就免不得要多想!
许嘉玄疑虑重重,竟是从来没过的不安,出了宫就策马狂奔回家。
李妈妈等了许久,终于见到他回来,也没细看他的脸色,先把梓妤伤着的情况告诉他。
他听到裂伤二字眉心重重地跳,昨晚她眼里含泪瞪着自己的样子就在眼前晃动。
怎么会伤成这样!
“小鱼呢!”
李妈妈见他几乎是小跑往屋里去,追得气喘吁吁。
许嘉玄一路走到寝室也没有见到她窈窕的身影,长案上的香炉正有轻烟袅袅,自打她嫁过来后,她都喜欢点上这种香。跟她身上的香味是一样的,带着像花蜜的丝丝甜香。
香味还在,她却不在屋里。
“世子……少夫人回陈家了,陈家大……”
陈家?!
许嘉玄根本没再往下听,拔腿又往外走。
她就气到直接回了娘家?!
李妈妈一句话没说完,他人又跑得没影了,站在原地直跺脚。
许嘉玄再度策马往陈家跑,把马儿累得连陈家下人再往前拉几步都不愿意走。
陈大少爷定亲,陈家并没有往外宣扬,只是请了牵线的夫人在家里用饭,梓妤此时就在厅堂里陪坐着。
管事跑来说表姑爷来了,话还没落就见到许嘉玄大步踏了进来。
这是内院的花厅,厅堂里都是女眷,他闯进来让众人不约而同地都停住说话,齐刷刷看了过去。
陈老夫人见这煞神那么无礼,还戴着刀就往里闯,脸一沉:“世子怎么来了。”
许嘉玄此时视线只定在梓妤身上,见她诧异看着自己,上前就去拉住她的手,往外带。
陈老夫人惊得站起来,朝外头喊:“拦住!这是要做什么!”
梓妤也挣开手,皱眉奇怪地看他:“你又发哪门子邪风。”没看到有客人在吗?
居然到她外祖家发疯,而且他步子大,她还难受着呢。
陈家的婆子当即就在两人出来的时候伸手拦住去路,这些婆子许嘉玄根本没放在眼里,但梓妤挣开他的手,他只能停下来。
“回家再说。”
他回头,脸色并不好,但语气克制着,比平常轻柔许多。
梓妤莫名,不满地回道:“不回。”
她还没见到大表兄下定回来,还没能跟他道喜,回去做什么,不是白跑一趟。
许嘉玄被她噎着,伸手又要去拉她:“不要闹脾气。”
她手又一缩:“谁闹脾气?”
他顾及着她身上的伤,没敢太过紧逼,只能再压低声说:“跟我回去,我看看伤得怎么样了。”
梓妤先是瞪大眼,下刻狠狠呸他一口:“不回!”
青天白日的,他在胡说八道什么!
“梓妤!”他真是被气着了,忍不住吼一了声。
他什么时候对人这么低声下气过,要不是担心她,他能这样?
偏梓妤最不怕就是他冷脸,对着他一挑眉:“这里是陈家,你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