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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鸿吉里抬了抬头,分雷接着说:“我有一半的……血统……是汉人。”
鸿吉里愕然道:“这怎么可能?”
他说完就后悔了,因为买天乌骑甲的头人不可能传给汉人!他满头大汗,他甚至以为分雷这么说是早就准备杀掉他的了!
“呵呵……”分雷却笑了,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说道:“我有点接巴……呵呵……”然后又咬了一口羊腿道:“你也知道……买天部接的生意……就没错过。”
鸿吉里咽了口吐沫,他看着分雷的吃相,不禁道:“草原上有大风,我早来了三天,我希望头人能履行先头人的契约。”
分雷继续嚼着,鸿吉里看他无动于衷颇感无趣,沉默了半响,分雷“啪”地将羊骨头拍在桌上!然后掏出一张羊皮擦试着割羊刀。
“这就是你说的……契约。”分雷擦完刀将那张羊皮丢在帐中,鸿吉里一看!正是月前与苦雅拉定下的契约!
“敢问头人!这是什么意思?”
分雷大手抹掉嘴上的油腻,厉声道:“你说什么意思!嗯?!”
鸿吉里大出意料之内,愤怒地站起道:“传闻买天乌骑甲最重信义!苦雅拉头人也在月前说好的!这不是玷污买天的名声吗!”
分雷“嘭”地一手砸趴小桌!吼道:“买天部……现在是我的!你就拿了这点金子……能让草原上最勇敢的战士卖命吗!”
鸿吉里盯着分雷的秃头,恨不能一刀豁了他!他一咬牙,“呸”了一声转身掀帐而出!可刚出来就被一个士卫模样的刀手撞了个满怀!他也顾不了那些了,本是个血性男儿,推搡下便大步跨去。
望向漫天星斗,鸿吉里满腹痛处,他此来是关乎到东突厥的兴起!至从十年前强唐谋将李靖大破颉利后,东突厥便一蹶不振,十年后,东突厥始出车鼻可汗,在周边图强下萎称小可汗,其他部落也多来相投,部落强兵达两万之数,而临近的薛延陀惧怕车鼻谋武皆全,强唐也分外看重,于是车鼻可汗被迫前往薛延陀称臣,薛延陀害怕车鼻东山再起便遣派密人刺杀,车鼻还算命大逃往草原之中,而薛延陀在茫茫大草原上却发下了车剿令。
鸿吉里所来正是为了求助于买天乌骑甲帮助车鼻可汗逃过受剿之难!他做为车鼻可汗摩下的首席谋士,不辞千里之遥求助于买天部,希望苦雅拉能履行诺言,谁知苦雅拉竟身死禅让,这个秃子分雷失口不认帐使他倍觉苦恼,鸿吉里痛苦地一头扎进自己的帐蓬中,从人松开包头巾,抛撒出乌黑的秀发,她深深望着鸿吉里,道:“勿要作急,大汗还没到玳轲岩城呢!”
鸿吉里痛苦道:“你我提早走了三天,我怕还有四天车鼻可汗就到玳轲岩城了。”
从人朵朵伊环着鸿吉里的脖子道:“应该还有五天,阿史那晨烈的人里有妇孺,走不快的。”
鸿吉里“嘘”了一声!低声道:“这些话还是别在这里说了!”
朵朵伊道:“说出来也没什么,草原上根本就没有秘密。”
鸿吉里学着鹰爪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又望着她艳盖天下的面庞道:“你这小精灵,说那无用的话有什么用!”接着放下手续道:“早点歇了吧,明天我们再去德喀部看看,买天部又不是唯一崇武的部落。”
朵朵伊努了努俏脸自顾睡去了,鸿吉里却辗转反侧,时不时撩起帐帘看看天上的星斗,他劝慰朵朵伊只是一面之词,哪里有部落比买天部更强悍的呢……
在鸿吉里夜不能眠时,却听帐外响起拴马鞍的声音,他起身穿戴好,提起蝰蝰刀悄悄掀帐而出,突地!心脏前一股锥冷袭来!鸿吉里哪是一般人!急退一步抽出蝰蝰刀反抖而上!在强大的气劲下!整个帐篷随刀锋劈去而化为叶叶残飘,鸿吉里只觉虎口发麻,定睛望去竟是秃子分雷!
朵朵伊匆匆穿戴好衣服,与鸿吉里不能置信地望着分雷一身乌甲、骑着白雪一般的战马与身后几百骑傲然挺立,不禁喃喃道:“这……这是……”
分雷哼笑一声,捉惬道:“买天部直到最后一个人战死也不会失约的。”说罢一夹马腹朝乌拉古尔草场的垒门石驰去。
紧接着一溜乌甲骑士随风而去!鸿吉里收回蝰蝰刀,正不知所措,只听队中一骑勒马而来道:“诶!老头!”
鸿吉里转头望去,是个熊装打扮的矛手,不出二十上下,生得几分俊朗,他抬手顶了顶头盔道:“我叫贾扎拉!你们的马由我备好了!你看!”贾扎拉说完指了指身后的两匹马,马上水壶和行囊一个不少,单单少了兵器。
鸿吉里望了望朵朵伊,后者焉然一笑,扯开裙子系在腰间,先一步跨上了骏马!鸿吉里无奈地上了马,后边又上来一骑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头!鸿吉里冷冷地望去,那骑刚勒定马缰,身后背着双弓,左右手也镶着独特的折叠单弩,那人转过马头笑道:“我叫孔果洛!不知道怎么死的话!那一定是我一箭干掉的!哈!”
贾扎拉啧啧笑道:“别管他,他是被买天宠惯了的人,看到那些弓了吗?嘿!他六岁就能射掉金花鼠的脑袋啦。”
鸿吉里刚披上大袄,闻言一怔道:“金花鼠?那种连老鹰都难叼得的草原鼠?”
贾扎拉回头“啊”了一声,若无其事道:“那还不算什么啊,他可以在呼吸间连发四支箭呢!箭箭标中千步外的牛眼睛哩!”说着比划了一下,鸿吉里瞪着眼珠子,此刻只有一旁的朵朵伊能明白他心中的震撼。
还没等鸿吉里缓过神来,只听身后疾驰过来四骑,那战马踏地的声音让他一阵阵心麻。
贾扎拉指着奔去的第一骑道:“他叫嘉布塔拉,你看到那半链子锤了吗?嘿嘿,是个不要命的主儿呢!”接着道:“他旁边的是莽乌特,和嘉布塔拉一样讨厌。”
贾扎拉回头一看,鸿吉里正长大着嘴巴看着,他接道:“最好别惹莽乌特,他最喜欢吃人的这里。”说完指指脑瓜子,朵朵伊厌恶地“呃”了一声,贾扎拉嘿嘿笑着抹了抹鼻子,指着第三骑道:“他叫年尼雅,是我们部落最聪明的家伙,哦!”他又指了指年尼雅身旁的拾刀汉子、道:“他是强奇里!据说马上刀法与苦雅拉不分上下呢。”
鸿吉里听完刚想问什么,却被朵朵伊抢道:“为什么分雷会在营帐羞辱鸿吉里?难道不知道他是委托人吗?”
贾扎拉笑了笑,抬手指向百骑之后的乌拉古尔草场说道:“没法子啊,分雷头人也告诉我了,那里有奸细,就在鸿吉里大哥出帐的一刹所碰到的侍卫。”
鸿吉里拍头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分雷头人背弃誓约了呢!”
贾扎拉依然轻轻笑道:“那是不可能的,我们买天部是最讲究忠诚和信义的,分雷大人故意谴你出帐,是让那个奸细看在眼里,连夜跑回去送信了,这刻在我们前头不到二十里吧?”说完仰头看了看夜空。
鸿吉里也仰头看去,他努力区分开星斗和月光,才看到一只飞翔的鹞鹰。
“你敢肯定它会告诉你奸细在二十里外?”鸿吉里问道,谁知贾扎拉手按在嘴上打了个响哨!只听骑兵队前响起狼吠般的声音!
鸿吉里愕然道:“那是什么?”
贾扎拉笑笑道:“那是孔果洛的宝贝,已经把这一带的狼群征服的獒犬王,它的鼻子可不简单,能嗅到三十里外的兔子腥哩,那奸细的马被我下了料,獒犬王早就盯上他了,再加上鹰儿,跑不掉的。”
鸿吉里松了口气,万没想到分雷是个这么有心机的人,他对夜前的想法有些愧疚,他问道:“我们就一直跟着那个奸细?”
贾扎拉道:“分雷的意思是先跟着,因为我们不知道那个奸细是哪方面的人,具我们的探子说,想要车鼻可汗命的并不是薛延陀一支。”
“那一定是奚部的,他们在我们东突厥和契丹的夹缝中求存,趁这个时机杀掉车鼻可汗再好不过了。”鸿吉里说的这,忽感不妥!脚下一夹马腹便驱马前去!后面的贾扎拉早看中了朵朵伊,当然是乐得他自去。
鸿吉里催马赶上分雷,缓了口气道:“这奸细定是奚人!我们最好先赶往玳轲岩城!”
分雷看也没看他,哼声道:“我们不去玳轲岩城。”
“为什么!”鸿吉里愕然道:“现在不去构筑工事,等薛延陀赶上车鼻可汗就晚了呀!”
分雷慢条斯里地说道:“奚部来头不小,十天前我就听说有一千左右的奚部骑兵绕进大漠不见了踪影,他们若是来刺探我们的动静,必是有大唐在后面撑腰,如果现在去玳轲岩城,到时前有薛延陀后有奚部骑兵,那就累点喽……”
鸿吉里微微一怔,道:“你不是接巴吗?”
“哈哈……”分雷摸了摸光头道:“作戏呢作戏呢,算不得,再说你不也作戏呢嘛,哈哈……”
鸿吉里脸上一红,道:“你看出来了?”
分雷笑道:“这驴皮面具做的精巧,连脸红都能看出来哩。”
鸿吉里叹了口气,探手朝脸上抓去,搓了搓后竟真的揭下一层面皮,露出中原人特有的俊气,他小心翼翼地将面皮收会怀中,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分雷道:“草原上的老战士可不像你那般没有经验,呵,再说你脚步太重,到了你面具上的岁数,可是人老成精,脚步轻柔谨慎啊。哈哈哈哈哈……”
鸿吉里苦笑道:“我们突厥正外堪内忧,我不得不乔装出行掩人耳目。”
“所以我也扮个接巴对付你,这就两下扯平哩!”
“难道什么都要扯平的吗?”
“当然!”分雷严肃道:“这就像对阵,你来我就有往!”
鸿吉里在嘴里嚼着这两句话,琢磨来琢磨去忽问道:“你真有一半血统是汉人?”
分雷转过光头,哼笑一声道:“当然不是,我是突厥人。”
“这也能作戏?”鸿吉里突然感到被欺骗了!
分雷皱眉道:“怎么?难道你那女从人就是你的相好?还不是你的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