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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的毫不留情的将手中的皮鞭挥动起来，狠狠的抽打在人们身上，发出一连串如同面对自家牲口时的咒骂声。
超过二十万的长安城守军，如今被张礼带出来的不过七八万之众，十之**都是他原先的嫡系部队，而其余几股原本分割了长安的军队势力头领，或是不想继续跟着张礼而带着自己的手下往黄河边上去了，或是直接依靠着以前的关系，出了长安城西门，向顺节军的尚让投降去了，更有的势力再一次分散，成为数股乱兵，在长安城内继续着烧杀抢掠，似乎想要将长安城内仅剩的一缕生气也吹的烟消云散。
“张将军，咱们大军的速度，有些太慢了啊！”从始至终作为张礼的铁杆心腹，曾休即便是在最艰难的关头也并没有抛弃张礼，此时此刻依旧在张礼的鞍前马后尽心竭力，但是对于张礼如此的安排行军，却也的确有些疑惑。
“你是认为咱们这样下去，到了潼关就彻底天黑了吧？”张礼虽然坐在马背上，但是还没有那些步行的士卒感到暖和，听了赶到身旁的心腹提出疑问，双手放开缰绳，狠狠的来回搓了几下，深吸一口气，望着前方的一片苍凉，竟然露出了一抹自信的笑容：“其实不光你会这么想，就算是唐军也会这么想！如此天寒地冻，他们又怎会料到我等会在发动奇袭？更何况，我们的斥候队已经探明了唐军的动态，如今的唐军也因为天气原因而龟缩在营寨之中！他们就算是想破了脑袋，也不会料到我军突然就撤出了长安城！”
“话是这么说，可，可咱们的大军，没有粮草啊！”曾休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随后忧心忡忡的来回张望一番，又摇摇头，沉声提醒道：“将军，你看下面的兄弟们，都无精打采的，这出城的时候都没吃上一顿饱饭，现在又挨着严寒走到潼关，这仗可怎么办？”
“还好吧，今日的天气还算不上太过寒冷！”张礼张嘴哈出两口白气，先是笑了笑，随后从转头向曾休说到：“即便是到了晚上气温降下来了，到时候只要我军发动攻城，也就不会感到太寒冷了！而且这也是我专门找人观察过的天象，虽说今天白天阳光不错，但是到了晚上却会变天，不过还不至于有过大的风雪，正好适合我军的这次突袭计划！”
“可是，将军，兄弟们没饭吃，怎么能抵挡的住严寒呢？”即便是曾休，开始也没弄明白张礼为何会突然想到对潼关发动进攻，随即，伴随着问话，曾休的目光落到了绵延着跟在大军之中的百姓，眉头突然一皱，内心猛然一惊，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向了张礼，惊声问道：“张将军！你不是，不是想，想用那些百姓？”
“嗯？有何不可？”闻言，张礼似乎听出了曾休话中的不满，原本带着微笑的面孔顿时阴沉了下来，似乎伴随着周围的气温，语气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冷声说道：“既然这种事情在长安城内已经发生过了，如今再发生一次又有何不可？或者说，曾将军你有别的更好的办法？能够让这几万兄弟都有足够的食物填饱肚子？”
“这，我，我。。”曾休顿时一愣，面对突然变了脸色的张礼，他心中非常明白如今的张礼已经不是自己以前认识的那个人了，转头向着一片荒凉的四周望去，入眼的尽是一片雪白。
在不远处白雪的覆盖下，一座已经完全废弃的死寂村庄呈现在曾休眼中，似乎是受到了这一支队伍的惊扰，几支通体乌黑发亮的乌鸦扑闪着翅膀腾空而起，留下几声粗劣嘶哑的‘哇，哇’叫声，配合着周围的一片荒凉，几乎让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凄凉，而且对此极其厌烦。
“哎！”望着向着远处飞去的乌鸦，曾休缓缓收回目光发出一声低沉的叹息，众所周知，乌鸦主要是以腐烂的肉食为主要食物，而且长久以来也成为了所有人心中口中所传的不祥之鸟，甚至是曾休都不用多去怀疑也能知道，刚才乌鸦降落的那座村庄，在之前一定已经被乱兵洗劫过了，而且肯定没有留下活口。
“该死的！”曾休沉浸在思虑之中，突然耳边传来张礼的沉声咒骂，不禁下意识的赶忙抬头，顺着张礼咒骂的声音以及目光，迅速的转过了脑袋，入眼的一幕也不禁让曾休大吃一惊。
至少有数十上百的乌鸦成片的从刚才那座村庄飞了起来，遮云蔽日一般，将一片阴沉的黑影正好笼罩在了大军的头顶，甚至这一群乌鸦还在大军头顶来回盘旋一阵，气急败坏的张礼顿时停下战马，挥舞着手臂厉声呵斥道：“把他们射下来！倒霉的东西！快！快！”
得到命令的亲兵团即便已经冻得双手发紫，依旧硬着头皮张弓搭箭，当他们意图将头顶的乌鸦全部射下的时候，意识到危险即将降临的乌鸦群立马迅速的调转方向，仓皇而逃，留下了一片凄惨的哀嚎声，盘旋在大军上空，久久没能消散。
“哇哇哇。。哇哇。。。”
凄厉而略显苍老嘶哑的嚎叫，在这空旷荒凉的野外，增添了一份阴沉的气息。
第六百二十八章 两脚羊的悲剧
随着头顶的阳光越过正空向着西方靠去，散发的光芒也不像先前那般灿烂，不过撒在人们身上，倒还有那么丝丝的温暖之意，行军接近半天的张礼也下令让大军临时歇息了，同时，张礼发布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感到迷茫的军令：“就地造饭！申时继续出发，向潼关挺进！”
尽管大军很是疑惑，但是后勤辅兵还是很快的按照军令所说的去做了，当张礼将大小将领召集起来之后，再一个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命令从张礼口中下达了：“随行的俘虏，不管是谁！一律斩杀！暂充军粮！用以裹腹！”
在这毫无人性的命令后面，张礼还为众人作出了许多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借口，即便他自己说起来都觉得很是蹩脚，但眼下的情形，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向众人解释。其实，在场的不少人都已经尝过了人肉，只是一直以来，并没有像即将所做的一般，冠冕堂皇的杀人而吃，而且还是如此大规模的一场。
张礼的大军从长安城内带出来的百姓足足有七八千人，就算是其中还有不少老人和孩子，但是也足够张礼的大军吃上两顿饱餐了，而且还是肉食为主，管够管饱。
经过最初的犹豫之后，在张礼那些所谓的各种理由解释下，所有人都抛开了内心的芥蒂，在几名张礼的心腹将领带头下，大小将领开始跟着上前，准备领取各自部队的‘粮草’。
望着离开的众将，张礼的目光也黯淡了些许，沉默良久之后，耳边已经开始能够听到百姓的哭喊声，即便是铁石心肠般的张礼，也不禁狠狠的皱起了眉头，转过身子，一言不发的冲着刚刚给自己临时搭建起的营帐走去了。
曾休并没有跟着张礼一同回头，而是继续站在原地愣神了片刻，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脚步竟然换换的迈了出去，而且是朝着愈来愈大的哭喊声的源头走去了。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肚子里还有四个月的孩子，你们行行好，行行好！”被伪齐叛军包围着的百姓人群边上，一名衣着极为单薄的女子蓬头垢面的跪在雪地之中，满是污秽的脸上被两行热泪冲刷出两道浅浅的沟壑，满脸恳求的望着眼前的几名将领，但是一直挣扎着想要上前的身子却被几名满脸铁青甚至有些狰狞的普通士卒用两杆长枪死死的架在那里。
“行行好？放了你？谁来放过我们？唐军能够放过我们吗？”僵持片刻之后，在场的一名高级将领皱着眉头沉声开口了，语气之中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面色也愈加冷酷起来，随即，侧头瞥了一眼旁边跟随自己前来领取‘军粮’的军官，冷声喝道：“还愣着干什么？难道要本将军给你送过去吗？你的人都是死人吗？自己动手！”
“是，是！”被呵斥的军官赶忙退后一步，转过身子练练拱手行礼，即便是挨了骂，但依旧不停的致歉道谢：“将军息怒，息怒！末将这就来！”
“还愣着干什么？你们还想不想吃饭了？站在这里，能把肚子看饱了吗？”说着，军官冲着跟着后边的手下士卒厉声呵斥，最后还不忘冲着路过自己身边的士卒低声补充道：“这娘们看起来还不错，记得先别动手，还能让兄弟们乐呵乐呵！”
说完之后，军官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赶忙抬头冲着刚才呵斥自己的将领讪讪的笑了笑，准备开口解释一番，却见对方已经厌烦的别过了脑袋，倒也乐得轻松，嘿嘿一笑，转身退后几步，给自己的手下又让出了些许位置。
“你们怎么这么没人性！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都不肯放过！她肚子里还有未出生的孩子啊！”刚刚上前准备带走分到自己部队中的食物，上前的士卒就遭到了附近一名男子的咒骂，几人先是一愣，随即目露凶光，毫不犹豫的拔出了腰间的战刀指了过去，威胁的意思不言而喻。
“哈哈哈！哈哈哈！”让众人感到诧异的是那名男子并没有像平时所见到的普通百姓那般赶忙缩着脖子躲开，而是异常疯狂的仰头大笑起来，随即指着周围的伪齐将领以及士卒厉声诅咒起来：“你们这群丧尽天良的畜生！日后一定会遭到应有的报应的！老人孩子你们都不肯放过！你们这是在作孽！作孽！老天爷会惩罚你们的！唐军也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等着吧！”
“杀了他！杀了他！！”刚才那名军官顿时气急败坏的冲上前去，一把夺过士卒手中的战刀，恶狠狠的劈向了男子。
“噗嗤！”
血花四溅，在苍凉的半空中随着凛冽的寒风飘洒着，而男子的面孔上却充满了笑意，似乎眼下死去的不是自己，而是站在自己对面的凶手，伴随着男子缓缓的倒地，温热的鲜血迅速流出，在地面上的积雪中冲刷出一条细长的沟壑。
“愣着干什么？！拖走，拖走！”躺在血泊之中的男子并没有合上双眼，甚至是依旧散发着微笑的光彩，直勾勾的盯着动手的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