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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不呆。”魏熙说罢,又看向众人:“你们说自己呆不呆?”
气氛稍稍活络了些,有人笑道:“公主觉得呆便是呆了。”
魏熙一手托腮,又问道:“那你们觉得谢宜安呆不呆?”
正吃着点心的魏泽一顿,抬眸看向魏熙:“阿姐?”
魏熙又塞了一块点心在他口中:“不过闲谈几句罢了,吃你的点心吧。”
魏熙说罢,看向众人:“你们觉得呢?”
有人答道:“怀宁兄有玉郎之名,灵秀通透,自然是不呆的。”
魏熙点头:“那你们觉得自己与谢宜安相较如何?”
在座的都不傻,自然听出了魏熙的意思,平白耽搁了半晌,却让人当跳梁小丑般戏弄了,众人虽顾忌着魏熙的身份,但说怨气也不是没有的,当下便有人道:“自是比不得的,能配得上公主的也只有谢小郎君那般人物了。”
魏熙闻言,面上略显轻慢的笑淡了,她低低一叹:“我阿耶曾有过此意,可我却无意于他。”
众人闻言,心中明白,魏熙说这一通就是要拒了他们,谢宜安是他们这一辈公认的第一人,对谢宜安都无意,又怎么会对他们有意,众人听了魏熙这话虽心尚还有郁气,但怨愤却淡了些。
此时又听魏熙感叹道:“说来也是好笑,长辈大底是看我和他亲近便要撮合,可我同他一起长大,亲兄妹一般,时时见面,早就见腻了,天底下那么多好男儿可选,谁会想着和兄长在一处。”
魏熙当着一众男子说出这一番话来,倒真有几分混不吝的态度,众人心思各异,却听魏熙道:“时候也不早了,就散了吧。”
魏熙说罢,径自起身离去,魏泽看着她的背影,囫囵咽了口中点心,清了清嗓子道:“阿姐寄情音律文赋,不懂俗事,今日真是让各位见笑了。”
众人闻言忙道不敢,皆言昌乐公主高风亮节,率性洒脱,与公主谈及乐理受益匪浅,他们这等俗人只有敬佩的份,断不敢将红尘俗味带到昌乐公主身边。
魏泽静静听了好一会众人的奉承,面上带了一抹笑,颊边梨涡隐现,却毫无孩气:“如此我们便等重阳宴时再叙。”
魏泽说罢,众人适时告辞,魏泽含笑相送,等将人送走后,抹了一把笑僵的脸,让人扶着去寻魏熙了。
魏熙仍旧在先前待的那座阁楼上,此时她正与雍王说宴上之事:“阿耶又没说必须要我在宴上选个驸马,如今我好模好样的来了,又将那些和六哥的传言给解释了,左右坏不了魏家的名声,阿耶怎么会不快活。”
魏泽进了阁中插嘴道:“是解释了,但平白显得你没心眼。”
魏熙揉了揉额头:“对着他们,我懒得费心思。”
雍王看向魏泽:“人都走了?”
魏泽点头:“走了。”
魏泽说罢忽的一笑:“从此以后世人怕是都以为我有一个醉心音律的痴人阿姐了。”
魏熙瞥了魏泽一眼:“如此也算省事了。”
雍王闻言,又嘱咐了二人几句,才放他们回去,魏熙走到门口,回头只见雍王站在窗边出神,气度不凡,却也显得孤寂。
魏熙脚步停住,问道:“伯父既然为了心仪的女子放下那么多,为何不娶了她?”
雍王回过神来,摇头:“她是前朝皇室遗孤,我放下了,她放不下。”
魏熙瞬间就明白了,这是一出太子为了心爱的女子放弃一切,女子却一心报仇的戏码,结合如今现状,最终的结局应当是女子功败身死,太子人权两失,甚至连太子放弃一切,怕都是女子有意为之。
魏熙垂了眼睫,心中有些怅惘:“您后悔吗?”
雍王低笑,却避而不答:“小丫头问这些作甚,回去歇着吧,你若是不想成亲我可以帮你去和陛下说,只别学我就行。”
他说着,又抬眸看向窗外:“傻得很。”
作者有话要说: 明后天就放六哥出场~
话说,我有一颗写虐文的心你们看见了吧,真的好想写雍王这对呀~~~~
第64章 红尘堆
这些日子昌乐公主可是给各家贡献足了谈资; 先是大好年华却随母幽居道观; 后又是和薨了的宁王暧昧不清,前者尚可称孝顺,后者可就不是什么好名声了; 但自古以来皇家这些乱了伦常的事实在不少; 众人私下议论时口头上虽难免鄙夷,但心中却对这皇家的桃色新闻极为感兴趣。
还未等这桃色新闻有什么新动静; 昌乐公主却风评一转; 变作了一个只知音律文赋,不通俗情世事的出尘雅人。
昌乐公主的风评好似一夜之间便翻天覆地,除了只顾看热闹的百姓; 稍有点心思的都猜到后面怕是有皇帝的推动,顿时便是私下都少有议论昌乐公主和宁王之事的,更有人不知从哪儿翻出了昌乐公主往日的文赋画作; 互相传阅,一阅之下惊艳非常; 倒给昌乐公主冠了个才女之名。
未过多久; 便是长安百姓都对先前的乱伦之说嗤之以鼻; 昌乐公主那般无暇美玉般的人物,怎么会沾染那些红尘俗事。
此刻无暇美玉的昌乐公主魏熙,却是身处乐坊; 在红尘堆里打滚。
她这些日子闲来无事,便来丽人坊打发时间,一来二去和那些舞姬乐师熟了; 都开始给人家编曲排舞了。
魏琬将视线从眼前姿态曼妙的舞姬身上收回来,移到闲闲打着拍子的魏熙身上,忍不住笑道:“要我说你才像是这里的主人,都快在这里生根了,裴斯都没你在这里待得久。”
“打发时间罢了,要不然能做什么。”魏熙说着,抿了一口杯中羊乳:“我是个闲不下来的,先前在宫里还好,眼下出来了,整日无所事事的,无趣的很,在这里听曲赏舞倒是有意思些。”
魏熙魏熙说罢,看向一旁侍奉的舞姬:“不过话说回来,这段时日确实没见裴斯了,他忙什么呢?”
舞姬掩唇一笑:“他走了那么久了,若不是娘子今日这一问,我们还以为娘子不识得郎君呢,亏郎君对娘子那般殷勤。”
另一个舞姬笑道:“谁让那般他风流薄幸,合该他吃瘪。”
舞姬打趣完,不忘回话:“听说是外边的生意惹了些麻烦,他去处理了。”
魏熙搁下杯子:“什么麻烦?”
舞姬剥了一颗葡萄喂给魏熙:“谁知道呢,他生意多,总是在外面跑。”
魏熙启唇含住葡萄,却听魏琬噗呲一笑:“再不回来只怕这丽人坊都要易主了。”
魏琬说着,拿扇柄轻敲魏熙的肩:“若不是你一身女装,活脱脱就是他们口中那风流薄幸的郎君了。”
魏熙瞋她一眼,对周遭舞姬道:“快看,有人醋了,还不好生哄一哄。”
舞姬闻言,皆嬉笑着给魏琬喂食灌酒,魏琬一开始还含笑受着,到后来便不成了,直嚷着:“行了,饶了我吧,妆要花了。”
魏熙独善其身,含笑起哄:“无妨,我一会亲自给你补妆。”
魏琬闻言,趁魏熙不妨,一把扯过魏熙:“要伺候也是要好生伺候她,这位主可是比我阔气的。”
说着,领着人给魏熙灌酒:“来这里喝什么羊乳,平白惹人笑话。”
魏熙倒也半推半就的由着魏琬灌了一杯。
都知道魏熙身份不一般,又是大病初愈,闹了一会倒也放过了她,闹过后,魏熙吩咐舞姬们散了,拿了一块点心压一压腹中酒气。
吃过后,魏熙瞥了一眼托腮看着她的魏琬:“有什么事就说吧,你这样看着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我磨镜。”
魏琬冲魏熙抛了一记媚眼:“和你磨镜自然是我的福分,你这般家世才貌,天底下的男男女女有几个比得上的。”
魏熙直接拿帕子遮住了魏琬的脸:“话是不错,但磨镜还是算了,要不然岂不是白白负了你那一群面首。”
魏熙说着饮了一口茶:“费那么大的功夫收罗来的。”
魏琬拿下帕子:“自然是充当陪嫁一并给了你呀,你不是还说要养面首吗,这么久了也不见你动作。”
魏熙眼睫一颤,继而又若无其事的饮了一口茶:“也就说说罢了。”
魏熙说着,看向魏琬:“你当谁家的长辈都能如你父兄一般纵容你,也不知你哪里修来的福分。”
魏琬闻言,笑意一僵,眼底有些恨色,她抿了抿头发,也不再玩笑:“不扯这些了,我今日确实是寻你有事。”
“何事?该不是抢了谁家的少年郎惹了官司吧。”
魏琬瞪了魏熙一眼:“是要给你送少年郎。”
魏熙眉梢一挑:“品貌如何?”
魏琬道:“那人颇有才干,长的也好,是前些年在朝中颇有声望的侍中杨素的孙儿。”
“杨素?”魏熙将杯子放在案上:“杨家被抄,可是离不了李承徽的手笔。”
魏琬叹道:“可不是,想当初提起杨相公谁人不是一声赞,那般人物偏就遇上了咱们这位手段不凡的李相公。”
魏熙眼中有些思量之色,她用指腹勾勒着杯沿,缓声道:“阿泽身边不是老翁就是内侍,连个可以说亲近话的都没有,改明儿你将人带来,若是品性不错,便留下给阿泽做个伴。”
魏琬面色一僵:“杨家可就他一人了,怕是不便进宫。”
魏熙上下打量魏琬一眼:“那就难办了,不过在我看来他若是胸怀大志,怕也不会在意。”
“哪有人不在意!”魏琬蹙着眉道。
魏熙唇角勾起:“依我看是你在意。”
魏熙说罢,轻笑一声:“不逗你了,我依稀记得杨家家训是清正耿介,若是他真有先人遗风,让他去崇文馆也不是不行,左右一切都看他自个的了。”
魏琬听了面上却有些怅然之色:“他自是好的。”
魏熙见状道:“可要我顺道做个媒?”
魏琬摇头:“不必了,谁稀罕和他在一处。”
魏熙轻叹一声,也不再多管,二人都没了什么说话的兴致,魏琬坐了一会便提出离去,魏熙点头应了,却笑道:“我今日是被求的那一个,既然如此,这次的酒钱你付。”
魏琬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