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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猛犬-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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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仍然远非奔驰轿车的对手。香农花了40分钟,驶出道路纷繁杂乱的马德里郊区,
他估计车队由于熟悉路,花在这儿的时间要比他少得多。但是驶上高速公路后,他
就把奔驰的速度加快到每小时180 公里。一路上,当他超过成百上千辆隆隆驶向海
边的卡车时,他都逐一仔细端详着,终于在距巴伦西亚40公里处,雷奎那镇稍过一
点的地方发现了自己要找的车队。

    他的车灯照亮了一辆盖着篷布的8 吨载重卡车和紧跟在后面的军用吉普。当他
疾驶过卡车时,注意到了车身一侧的名字和施林克尔说的那家运输公司完全相符。
卡车前面还有一辆军车,这是一辆四个门的大轿车,他可以清楚地看见车后边坐着
个军官。香农一脚踏下加速器,奔驰风驰电掣般地冲向前方。

    到达巴伦西亚后,他绕过这座正在熟睡的城市,按照路标,开上了通向巴塞罗
那的“E26 号”公路。高速公路就在巴伦西亚北面结束了,他只好跟在运柑桔的卡
车和赶早的农场车辆后面缓缓行进,驶过了萨贡特附近古罗马军队用巨石建成的威
武、神奇的堡垒,这堡垒后来又被摩尔人改建成伊斯兰教的要塞。4 点刚过,他来
到卡斯特利翁城,沿着写有“港口”字样的路标向前驶去。

    卡斯特利翁港距市区5 公里,有一条狭窄然而笔直的公路通到那儿,公路尽头
便是港口和码头,其他一无所有。

    和别的地中海港口一样,卡斯特利翁也分隔成三个部分:商港、游港和渔港。
商港在左边,面临大海。如同所有的西班牙商港,它也围有一圈栅栏,大门口日夜
守卫着全副武装的民防士兵。港区中央坐落着港务长办公室,旁边是附设餐厅的游
艇俱乐部。从办公室向外望去,一侧是商港,一侧是游港和渔港,后边的堤岸上是
一排货栈。

    香农转向左面把车停在了路边,然后他钻出汽车步行前去,在环绕着商港的栅
栏中间找到了大门。大门紧锁着,门内的岗亭里有一个正在打瞌睡的哨兵。他透过
铁栅向里望去,发现了停泊在港口最边缘的“托斯卡那号”,不由宽慰地长舒了一
口气,一屁股坐下来等待6 点钟开门。

    6 点差一刻时,他又来到了大门边,冲着里面那个民防军哨兵微笑着点点头,
可对方只是冷眼回望着他。在朝阳的照耀下,他已能看见正向港口驶来的军用大轿
车、卡车和吉普。车队在百码之外停了下来,跳下七八个士兵,围着车乱转。6 点
10分时,开来一辆小轿车,在大门边刹住,鸣着喇叭。接着,车中钻出一个身材矮
小、衣冠楚楚的西班牙人,香农迎上前去。

    “是莫兹卡先生吗?”他问。

    “是的。”

    “我叫布朗,是准备在这儿上船的那个海员。”

    西班牙人皱起眉头。“什么?你说什么?”

    “布朗,”香农坚持道,“托斯卡那号。”

    西班牙人舒展开眉头。

    “啊,不错,是海员吧,请。”

    此时大门已开,莫兹卡掏出证件,然后指指香农,叽哩咕噜地对哨兵和开门的
那个海关人员嘀咕了一会儿,香农几次听到了“海员”这个西班牙字眼。他们检查
了他的护照和海员证,让他跟随莫兹卡来到海关办公室。一小时后,他上了“托斯
卡那号”。

    9 点钟时,海关当局事先未打招呼便对船上进行了一次搜查。他们把船长的运
货单拿去进行检查,结果未发现漏洞。从马德里开来的车队停在码头边上,为首的
是个瘦长身材的上尉。此人薄嘴唇、黄脸膛,长得就像个摩尔人。只见他和两个海
关官员商谈了一阵,后者便登上船来,莫兹卡跟在后面。他ff]首先核实了一下船
上的物资是否与运货单相符,然后检查了船上所有的旮旮旯旯,但没有查看主货舱
的地板下面。他们还到贮藏室看了看,打量了一会儿里面放着的一堆铁链、油桶、
油漆罐,关上了门。搜查进行了一小时,引起他们生疑的是,为何沃尔登伯格船长
在这么一条小小的船上雇了七个人。船长解释说,杜普里和弗拉明克是轮船公司的
职员,由于在布林迪港错过了船,所以顺便搭上了前往叙利亚拉塔基亚的“托斯卡
那号”,准备中途在马耳他下船。他俩都没有海员证,因为他们把身边所有的东西
都丢在原来乘的那条船上了。当问起那条船叫什么名字时,沃尔登伯格随口说了一
条他曾在布林迪西港见过的船。几个西班牙人听了后都没吭声,只是抬头望着他们
的负责人,听候指示。那人瞟了一眼上尉,耸耸肩,然后下了船。20分钟后,开始
装货。

    中午12点半,“托斯卡那号”慢慢地滑出卡斯特利翁港,转舵向南,驶往圣安
东尼奥角。“猫儿”香农斜倚着艉栏,看着岸上一望无际碧绿的柑桔园,缓缓地向
船后走去,心里百感交集。他想到,如今一切终于都已完结,从现在起,谁也无法
再阻拦他了。卡尔·沃尔登伯格从他身后走来。

    “这是最后一个要停的地方了吗?”他问。

    “这是最后一次我们不得不打开货舱的地方。”香农答道。“我们还得在非洲
沿海载上几个人,但到时候只须停在航道上就行,那些人将乘小艇上来,都是些专
在甲板上装卸货物的当地工人,至少他们是作为这些人上船来的。”

    “我身边带的海图最远只够用到直布罗陀海峡。”沃尔登伯格提出异议。香农
拉开身上防风外套的拉链,掏出一卷海图,大约占恩丁在罗马交给他的一半。

    “这些,”说着他将图纸送了过去,“将够你最远用到塞拉利昂的佛里敦,那
儿就是我们停下来搭乘几个当地工人的地方。请你于7 月2 号正午前把船开到那儿,
那是约好的时间。”

    船长转身回舱房计算航程和速度去了,香农独自站在艉舷旁。成群结队的海鸥,
轮番在船尾追逐着,寻找正在厨房内准备午饭的西帕内亚尼扔下的零星食物。它们
呱呱尖叫着,扑下来抢夺漂浮在浪花上的面包和蔬菜残屑。

    无论是谁,此刻只要侧耳细听,准会听见在海鸥刺耳的尖叫声中有人在吹着口
哨,那是一支小调,名叫《西班牙的哈莱姆》。

    这时,在遥远的北方,另有一条轮船收起锚链,在领港员的指引下慢慢地驶出
了阿尔汉格尔港。这是一条仅有10年船龄的5000吨货轮“科马洛夫号”。

    岸边的码头和货栈渐渐朝后退去,船长和领港员并肩站在船首温暖、舒适的桥
楼里,各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注视着通向公海的航道。舵手不断根据领港员
的指令把握着航向。在他的左侧,雷达荧光屏上绿光闪闪,扫描波跳跃着,显示出
前方的海洋和更远处即便是在盛夏也永不消融的冰山。

    船尾镰刀斧头国旗下站着两个人,他们斜倚着栏杆,看着这个俄国港口缓缓退
向身后。伊万诺夫博士紧咬着口中黑色香烟上的纸质过滤嘴,用力嗅着海上清新、
盐渍的空气。两人都穿着厚厚的衣衫,尽管时令方才6 月,但白海上刮着的冷风,
仍然使人无法只穿衬衫。博士身边的是位年轻的技术员,此刻他正满怀激情,憧憬
着他的首次海外之行。

    “博士同志。”他扭过头来对伊万诺夫说。

    伊万诺夫拿下嘴上的烟蒂,扔进了浮动着泡沫的海浪里。

    “我的朋友,”他答道,“我想既然我们现在到了船上,你可以直接称呼我的
名字,叫我米哈伊尔·米哈伊诺维奇好了。”

    “但是在研究院……”

    “我们现在不是在研究院,是在一条船上。不管是在这儿,还是未来几个月在
丛林中,我们都将生活在一个相当紧密的小圈子里。”

    “我明白了。”年轻人应声道,但这丝毫未打消他的热情。“您曾去过赞格罗
吗?”

    “没有。”他的上司回答说。

    “可您去过非洲呀!”年轻人坚持道。

    “是的,到过加纳。”

    “那里是个什么样?”

    “到处都是丛林、沼泽、蚊子、毒蛇,以及那些连你说的半个字都听不懂的土
人。”

    “可他们说英语,我们两边都会讲英语。”

    “在赞格罗不行,那儿的人不说英语。”

    “哦。”这个低级技术员曾从研究院巨大的图书馆里借过一本百科全书,读遍
了书上全部有关赞格罗的词条。

    “船长告诉过我,假如我们抓紧时间,可以在22天后赶到那儿,那正是他们的
独立日。”

    “他们干得好啊。”说完,伊万诺夫转身走开了。

    过了斯巴泰尔角,从地中海驶进大西洋后,“托斯卡那号”给直布罗陀港发了
一封电报,请他们转发给伦敦的沃尔特·哈里斯先生。电文只是简单地说:“非常
高兴地告诉你令兄病已痊愈。”这是暗语,意思是“托斯卡那号”已准时出发。假
如电报上是说“令兄身体略有不适”,便指船虽已起航但误了时间,或者遇上了麻
烦。如果不发电报,则意味着船未能从西班牙水域脱身。

    那天下午,在詹姆斯·曼森爵士的办公室里召开了一次会议。

    当恩丁报告了这一消息后,这位大亨开口说:“干得好。香农现在还剩多少时
间?”

    “还有22天,詹姆斯爵士。现在是时间表上的第78天,香农原定第80天从欧洲
出发,那样的话,他剩有20天时间。他预计海上航行大约需16到18天,这当中包括
因气候不好或发生故障引起的耽搁。即使是按他自己保守的估计,他眼下也还有4 
天余地。”

    “他会提前发起进攻吗?”

    “不会的,先生。进攻仍然是放在第100 天上。如果有必要,他将把多余的时
间用来在海上漂泊。”

    詹姆斯·曼森爵士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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