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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逃杀大逃杀(5)
鲜血喷洒——两只同时被杀的“黑鹰”的血。粘稠、腥臭,玷污着雪白的雾,令清晨充满了死亡的可怖。
七、八截断指在空中飘飞。
“咚咚”,两根无主的尖竹扎地。
“嘭嘭”,两具尸体也重重摔下。
小金与小妹挡住一波攻击,但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
四面八方的攻击瞬间齐至,可他俩的箭就六枝,飞刀仅三把!
箭与飞刀发射尽,他俩暂时没有死。
身上却沾了一层他人的血。
趁“飞鹰营”的攻击顿了一顿,小金拉起小妹,又拚命地向前猛跑!
空中低沉的鹰喘,地面急促的脚步。
小金愈跑脚愈软,小妹也一样。两人都在流血,都在失去逃跑的气力——前方竹林一层一层,浓雾散了又聚,像永远也跑不到头,像怎么也挣脱不开这张杀戮的罗网!
小金喘息着,突然收住脚。
他松开小妹,握着刀,发疯般地朝身旁的竹子砍去——
(七)
竹子在刀光中一根根地倒下,每根都很粗大,倒下时发出巨大的声响。
小金像一个疯狂的伐竹人,弯着腰飞快砍去!
如果有人知道小金刀法的厉害,那么看到这情形时一定会好笑——如此漂亮的快刀使出来砍竹,确实挺滑稽。
小金的脸上却没有笑意,他满脸严肃焦急,砍得认真、准、狠,一刀下去,便干掉一根,耸入雾端的粗竹纷纷“嘎嘎”断裂。
小妹拄着藤棍低喘,侧耳听着小金在砍。她一点诧异的表情都没有,相反,她在替小金着急,希望小金砍快一些。
小金“刷刷”砍倒一圈,继续把范围扩大。
他飞快地在竹林中砍出了一圈空地。
——小金很聪明,小妹也明白他的意思,这是两人惟一的求生之道!
——“飞鹰营”在竹上纵跃,速度比他俩快,他俩跑不过他们。
——所以,要阻挡他们,惟有砍断竹子,这道理跟森林起火,砍出一道防火隔离带相同。
小金又一轮快刀砍出,可惜,还是来不及了——
雾端中,唿哨又起,接着,鹰一般的黑影在快速移动,压往了这边。
小金收住刀,慢慢地后退,到了小妹身边。
他大口喘息,额上全是汗,粘着竹屑血浆。
他和小妹背贴背,都很惊惶。
他抬头在看,小妹则是听。
黑影迅速围成一圈,占满了四周的竹梢,把竹梢压得乱响,真像是一群嗜血的飞鹰蹲在高处,抖动着翅膀羽毛。
接着是可怕的寂静。
两个逃亡者已无路可逃,被彻底围死。
静得能听到他俩自己的心跳!
小金和小妹都奇怪,“飞鹰营”停在雾中,怎么不马上发起攻击?他俩刀箭发完,浑身带伤,精疲力竭,已没有抵抗能力。
他俩在等死。
忽然有一种奇怪的声音,从雾端传出。
尖锐、从容、放肆,连成一片。
是腰刀“嚓嚓”地在削竹子。
小金和小妹听明白了,两人不约而同脸上浮起了苦笑!
“飞鹰营”也在高处砍竹子。
他们砍竹子不是为逃跑,而是要杀人。
在上一轮攻击中,他们的竹枪射完了。所以,他们砍下一截截竹梢,还得慢慢削尖,使它们变得锋利,利得足以刺穿他俩的皮肤,戳烂他俩的骨骼心脏。
既然对手逃不掉,他们就不用着急。
他们削得不慌不忙,那声音既像示威,也透着隐隐的兴奋和快感!
仿佛兀鹰扑下叼肉前,把牙齿脚爪都磨一磨!
漫天竹枝竹叶竹屑从四周纷纷洒落,如同雪花。
声音刺耳恐怖,就像在刮人的骨头。
小金慢慢地把手伸向背后,握住了小妹的手。
似乎握紧了,便能够减轻濒临绝境的痛苦。
大逃杀大逃杀(6)
竹屑仍从雾里“哗哗”地飘洒而来。
小妹轻轻地问:“他们快削好了,是吗?”
小金苦笑道:“可不是。”
他的听觉虽然没有小妹灵敏,但却明白削尖一根竹子不需要多少功夫。
小妹仍轻轻道:“你不后悔?”
小金道:“不后悔!”
“我错怪你一件事!”她说。
“什么?”
小妹慢慢地转过身,对着他,她的笑容很凄美——
“现在我相信你给我的是份真情!”
小金动容。
他说:“我们永远不会再分开。”
小妹笑得愈发凄艳,她把手轻轻地放到他脸上。
“让我再摸摸你……”
小金笑道:“小妹记性不好,摸过几次,竟还记不住?”
小妹执着地慢慢地抚摸他脸庞的每一道轮廓。
小金不说话。
纵有千言万语,或即便托出满腹秘密,也无法改变即将到来的死亡的命运了!
不如静享这一刻,这最后的柔情。
——小妹的手停住。
“好静!”她低喃着。
小金也觉察了四周的沉寂!
雾端再没有竹屑落下,也没有任何声响。
四周酝酿着冷冷的杀意!
他不愿抬头看,只痴痴盯着面前的小妹。
“和那晚的湖边一样。”他低声说。
“你没有忘记?”
“那一晚,我们也挨得这样近。”
小妹笑了,很甜也很美。
“我们就要变做风了……”她说。
“是啊,”小金微笑说,“合在一起,自在地飘……”
若死后能如此,死又有何惧——小金抱住了她。
小妹将脸贴着他。
两个人都在等待着风。
那是将他俩杀死的地狱来风!
也是将他俩的灵魂送往天堂的自由飘渺之风!
风起了——四周的竹枝“嘎嘎”狂响,“飞鹰营”在运劲,准备借助竹枝的弹力攻下,将身下那一对紧抱着的痴情男女彻底毁灭!
风起了——那是一股更诡异强劲的狂风,满地的竹枝碎叶都被卷起,一切的声响皆被扰乱!
风声中,传来隐隐的嗡鸣声,这声音像是一群飞鸟在空中闪电般地旋转所发出的。
小金和小妹都是一怔,因为他俩对此嗡鸣之音是如此熟悉——
飞刀!
不止一把飞刀!
至少有数十把飞刀,才能如此强势悍然,气吞一切!
一片乌光——
黑压压的飞刀掠来,直上竹梢,消失不见!
忽然静止。
没有风声杂响。
片刻,一根削尖的竹竿啪地从雾中跌落。
紧跟着,几十根竹竿七零八落地纷纷摔下。
“噼哩叭啦”响成一片。
再接着,像折翼的鹰一样,一个、两个、三个……二十余个黑色人影从空中重重坠地,溅起了无数碎屑!
“飞鹰营”竟被全歼!
每个人的喉头,都中了一把飞刀!
小金惊讶地看着。
他百感交集,不知道对“飞刀门”是敬畏还是感激。
他乔装而来,就是为了见识这个神秘帮派。
现在人未见,刀先现。声威之强悍从这不留活口之举中可见一斑!
他与小妹松开。
又一阵劲风,竹林深处纵出三道人影。
小金默默看,猜测来者必是“飞刀门”重要首领,更多的部属仍藏在暗中。
风停叶落。三个人稳稳站住,都挎着刀囊,斗笠压低。
为首的是名女子,蒙着面纱,话音清朗威严:“小妹,总算见着你啦!”
小妹脱口喊声:“大姐——”
(八)
“飞鹰营”被歼灭时,我们县衙捕快队伍也遭遇了袭击。
我正招呼大伙儿聚拢歇息,饮水吃干粮。我率先坐下,捶打着因连日奔波而酸胀的双腿,突袭便降临了!
大逃杀大逃杀(7)
“嗡嗡”的刀声密密飞来,像是蜂群掠过。
每一只蜂都能蜇人,而且是蜇在最致命处——弟兄们的咽喉。
四周都是惨叫,不停地有人栽倒。
有的弟兄刚拔出了刀,便捂着喉咙倒下。
我一动不动,心里明白中了埋伏!
我没有拔刀,我这人轻易不拔刀。
再说我拔刀很慢,拔也来不及——
奇怪的是,那些飞刀绕过我,专扎我的弟兄们——
屎坨子肩头缠着绷带,喉头血乎乎的,他爬到我旁边,嘶嘶地喊,可喊不成句。
我扭头看,二马也摇摇晃晃地仰倒。
葫芦咽喉血肉翻开,真像被开了瓢的葫芦。
我回过头不忍多看。
身前有一个身影,大狗挡在我面前,他拔刀的速度算是挺快,也许在县衙里仅次于小金。
他挥舞着刀,试图阻挡诡异的袭击。
他大声喊:“刘捕头,快走!”
我没有起身跑走,那是徒劳的。
我甚至动也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