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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文艺 2005年第06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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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要不要做爱。坐在电脑前的苏艺脸都红了,想骂他又不知道怎么骂。斑竹门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他一脚就把那个没教养的人踢出了聊天室。他跟苏艺的交往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在门的建议下,苏艺把网名改为“苏苏”。苏艺的网龄有好几年了,也只是用过这两个网名。
  鲍鱼鸡汤的浓郁香味霸道地从厨房里飘了出来,满屋子都是干海鲜的酣香。苏艺十一岁的侄女苏晓明对苏校长说:“爷爷我快要醉倒在地了。”引来一屋子的笑声。大嫂说:“王大鹏的确有两下子,不用亲自动手就已经醉倒了我们晓明,如果亲自动手,嘿嘿。”苏艺白了大嫂一眼说:“懒得理你。”说完就去厨房察看炉火。这汤从早上开始烧,烧开后文火煲了两个小时,保温一个小时,然后继续加热,已经反复三次了;而在此之前,鲍鱼放在水里已经泡了一天一夜。苏艺按王大鹏教的那样,用手去掐泡好了的鲍鱼,感觉果然很好。鲍鱼被放进锅里煮之前,苏艺发了一会呆,脑海里跳出这样一句话:“这鲍鱼的弹性真好,像我二十岁时的乳房”。苏艺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对于自己能想出这样的话感到吃惊。苏艺知道自己为什么能想出这种出格的话来,是因为网络,网络上太多这种出乎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对话。后来,苏艺把这个带点挑逗性的比喻对另一个网友瞎子说了。瞎子打出“嘿嘿”后,继续打出“今天晚上你肯定会疯狂地做爱”。苏艺的QQ注册年龄是二十五岁,比她的真实年龄小了九岁。门和瞎子还知道苏艺有个五大三粗的做厨师的男朋友。
  三十四岁这个年龄对于一个待字闺中的女性来说是残酷的,这是上天安排的难题。苏艺虽然觉得自己不管是心态还是身体状况都比实际年龄三十四岁小很多,但三十五岁马上来临的事实还是令她有点儿无法接受。上网上得多了,只要坐在电脑前面,苏艺就认为自己其实只有二十五岁。
  苏艺时常望着屋子里那些崭新的家具发呆,皮革怪异的味道怎么也清理不干净。九年前,她无法想到九年后的今天她单凭一己之力就拥有了一套房子;而更让她不可想象的是她居然还是单身的,一直到现在,一直到眼看三十五岁就要来临。中秋节之后,苏艺就是一个三十五岁的女人了。苏艺又想,若母亲还在世,是否允许她一直单身到现在?
  现在苏艺的英语已经很好了。因为她的英语很好,两年前下岗后到外资厂打工,先是做翻译,然后是总经理助理,没几下子就挣够了一套房子的钱。未来是个谜,苏艺很想知道自己的未来将会如何,又有些怕知道得太清楚。
  王大鹏来的时候手里抱着个不大不小的纸箱子,里面装了八瓶四种不同的酒,冰红、冰白、青稞酒、五粮液保健酒。苏艺打开箱子一看,觉得非常意外,心里甜丝丝的有些受用。大嫂说:“大鹏你真是的,这么破费做什么呢,又不是外人。”王大鹏说:“没有破费,是卖酒的朋友送的,我老丈人过生日他不孝敬孝敬怎么做生意?”王大鹏是酒店的厨房老大,供应商自然要抢着来巴结他。
  苏艺的脸却红了。苏艺容易脸红,三十几岁的人了,脸皮还是薄得很。就算在网上,门说几句挑逗性的话,苏艺就要求他别再讲下去,因为她的脸都红了。门对苏艺说她容易脸红是因为年纪还小,又还未结婚;结了婚的女人,就算是见到光屁股的男人,也一样能心平气和甚至希望多看人家几眼。
  一顿像模像样的饭做起来千辛万苦,但吃起来却是风卷残云。所有的客人都离开了,包括王大鹏。苏艺知道,王大鹏一会还是要来的。他其实不愿意这样做,但苏艺让他这样,他就只能这样在众人面前掩耳盗铃,他到底还是有点怕苏艺。
  临走前,父亲表示这个生日过得很愉快,他说今年的中秋一家老小还是要到苏艺这里来团圆。老人意味深长地看了王大鹏一眼说:“到时候还是你来做大厨。”王大鹏咧着嘴笑,像个纯情少年一样说:“只要苏校长您喜欢,我王大鹏上刀山下油锅也在所不辞。”大嫂说:“哪个舍得你上刀山下油锅了?你这个人真是的。”大家都笑了起来。在大家的笑声中,苏艺若有所思,一种复杂的滋味涌上心头。苏艺的手搭在众人后面的王大鹏的后背上,大概是想找点依靠吧,对方却是气宇轩昂地向前走。王大鹏一个粗粗鲁鲁的男人,哪里知道女儿家深深埋藏的复杂心思呢。苏艺要怪也只能怪自己的父亲,千不该万不该,偏偏要提今年的中秋节。
  冰箱里塞满了没有吃完的食物,有些只是洗干净了没有进锅就又用保鲜袋装起来放了进去。食物大都是王大鹏提前带过来的,有些是他在市场里买的,更多的是从酒店顺手牵羊拿过来的。王大鹏对苏艺总是有求必应,百依百顺地爱着苏艺,娇小玲珑的苏艺在他面前不像一个恋人,更像是他不谙世事的女儿。
  累。苏艺觉得自己很累了。房子虽然不大,但搞一次卫生也是挺累人的。吃进肚子的美食还没有开始消化。空气原本就很潮湿,地板被清洁之后,留在上面的水渍让空气变得更加潮湿。湿漉漉的空气里还夹杂着没完没了的灰尘的味道。小区里还有不少房子在装修,苏艺搬进新家的这几个月,天天都能听得到电动切割机那种撕裂一切的噪声和能感觉到永不停歇的灰尘的味道。
  新洗过的头发在手中滑过。洗发水的气味像毒品一样让苏艺迷恋不已。
  窗户关上了,窗帘拉上了,房门也关上了,空调发出若有若无的“咝咝”的声音。木质梳子从头顶滑落。
  美人迟暮。
  多年前的爱情在内心若隐若现。丝质睡袍在雪白的灯光下反射出金属般的光泽。布料很薄,颜色很厚。美人的另一只手滑过孤独的脸庞和倔强的脖子,最后跌落于三十四岁的乳房上……苏艺知道应该上网的,她知道不能让自己的这种感觉保持太久,而网络可以让她畅所欲言,可以让她变成放荡的时代女性而暂时忘记她其实只是一名落伍的女流。她知道自己应该上网玩的,哪怕找寻不到她的网友门也应该到那上面去走一走的。门把苏艺叫做“苏苏”,心情好的时候则叫“我的苏苏”。苏艺问门是什么门。门有时候说是地狱之门,入此门者,一切皆抛下;有时候又说由此门进,亦由此门出。但苏艺没有上网。该死的王大鹏可能是回家哄孩子了,去了这么久还不见往回转。他一个男人,既当爹又当娘也是不容易。但他应该像往常那样打个电话过来说一声的。手中的梳子,还是那个节奏,一下一下地从高处滑至低处,然后重新开始,由高处滑至低处……一梳梳到底,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古老的唱喏反复回响在“咝咝”作响的气流声中,像一把温柔的匕首撕裂了柔弱的外表和坚强的内心……镜中的女子在恍惚中化作一丛翠绿的竹子,而在烟雾迷惘的青绿丛中走过来一个男人。谁?苏艺问。赵本杰。男人说。苏艺的身体无力抗拒这种沉痛的敲击……再望的时候,眼前的男人却已经换成大了一号的王大鹏,他正在笑,牙齿是男人中少有的白。灯被苏艺关了,泪水在黑暗的镜子面前潸然而下。
  


割稻
■  阙迪伟
  1
  
  到下半夜时,龙儿公和龙儿婆起身去割稻。
  地气没上半夜那样燠热折磨人了,像个没脾气的老人。龙儿公肩挑谷箩走在前头。谷箩的一头,是小半铅桶薄粥、三副碗筷和一摞菜干饼。另一头是水,满满一石头壶,还撂了三把镰刀。龙儿公边走,边将手电照前照后,怕跟在后头的龙儿婆有个闪失。龙儿婆年轻时脚骨让疯牛踩裂了,成了跛子,老来时常隐隐作疼,可她硬要跟来帮衬割稻,龙儿公心里觉着有点儿不是滋味哩。
  他们都老了,做不动粗重活了。可季节要赶,割稻、插秧,加上日头又毒,真要他们命呢。村里赶早的,刚耘过头回田,禾苗挺挺的已经返青。人家劳力好,要么雇人,此时在家里摸摸脚膊毛消夏,清闲啰。而他们呢,没那个福分,只好心里干着急。早早年他们的儿子死了,媳妇要嫁人,龙儿被他们拦下,米升样捧到大,那份辛苦和功劳,村里人都知道。三年前,龙儿去广东打工,回家少了。他们也没觉着不好,有钞票总活络点,不然空口白话哪个姑娘肯过门做孙媳妇?现在,他们还拼老命做,就是想减轻点龙儿负担。上个月,龙儿来信说要回家割稻插秧,顺便歇些日子。他们就有了盼头,可是呢,盼到现在龙儿还是没有回家。季节不等人,也就不等了。不过,龙儿这孩子,说不准会突然乘中巴回家呢,所以今天割稻,他们还是备了三副碗筷。
  他们高一脚低一脚摸索到稻田时,天仍是一片漆黑。原想趁天凉割稻,现在只好等天光了。手电照过去,头日傍晚搬运到田头的打稻桶,像怪物样蹲着。这个庞然大物龙儿公年轻时一肩就扛了,可昨日折腾得他气喘吁吁,还是村长看不过,说他老都老了不该逞勇,叫了个后生替他扛到稻田。
  默默坐下后,龙儿公想起吸筒旱烟,摁亮打火机时,火苗舔了他那老树桩般粗糙的赤裸胸壳,也将龙儿婆蟹壳样瘦胸呈现了。走出微汗,龙儿婆正脱下斜径粗布衫拭汗,两袋干瘪的奶挂在瘦胸上,像两片熏腊肉。年轻夫妻老来伴,龙儿公忽然觉得十分地温馨和眷恋,他
  说花……却没说下去。
  龙儿婆问,老骨头你说什么?
  龙儿公笑了,转话题说花,你猜龙儿今天会回家么?
  龙儿婆说他呵,哪阵子讲话算数过。
  龙儿公说,我敢打赌,六点半头班车龙儿会到。
  龙儿婆笑了,她也盼着龙儿回家割稻呢。这季节,没个人手帮忙他们觉着手脚无措,心里焦虑啊。
  说着话时,天色麻麻亮了。龙儿公从谷箩捡了镰刀走进稻田,他说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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