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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天风扬了扬眉,有些讶然地看着那有一阵子未见面的熟悉脸庞,这个是陈江么?那一声太上皇,轻的虽然几不可闻,却依旧清晰地飘入他的耳中,能够知道他的身份的人,并不多。而有着这样的一张脸,又知道他的身份的人,应该就只有那一个。这证明这个人确实是陈江没错。可是,这个人看起来,却又不太像陈江,眼前的人,虽然相貌平淡,却落落大方,眉目开合之间,隐隐地流露着一种非凡的气度,这种非凡的气度,正是宫里的陈江所不具备的。宫里的陈江,聪慧而机敏,眉宇之间,是断断不会流露出这种慑主的气度的……
或者说,这才是陈江真正的面目呢!
律天风淡淡地笑了笑,这个,应该是原别离吧?
伸出手指,轻轻地抚了抚下颔,似是问询,却显然是带着笃定的开了口:“原别离?”
原别离淡淡地笑了笑,没有应声,眼眸望向了身边的另外两个人,平淡的脸庞上带着一抹歉然:“子言,我又回不去了。本想借着送你回家的机会,回族里看看久未见面的父亲和下面没有机会见面的弟妹,可是……”
那被原别离看着的高大男子轻笑着摇了摇头:“不用感到歉意,大哥,机会多的是,总有一天你会回族里去的。”
轻轻地点了点头,原别离的眼眸又对上了那高大男子身边的清瘦男人,他没有开口,只是用着复杂的眼神看着,他知道这个男人看得懂。
对着他回了一抹安然的笑,清瘦的男人带着恋恋不舍地时时回头的高大男子渐行渐远,只留下了他站在原地。
“怎么不走了呢?”律天风好奇地看着那深遂的眼眸,真正的原别离,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想到这个叫做原别离的人,在还是孩童的时候,就把所有的性子隐藏,而且隐藏的天衣无缝,这让他心底禁不住滑过一丝颤栗,这样的人,还真是可怕呢!
幸而,他不是大律皇朝的敌人。
轻轻地笑了笑,原别离没有回答,淡淡的眼眸转向了那尾随而来的银发男子,带着温柔的眼眸,泛起一抹真心的微笑:“许久不见,雪叔叔。”
雪苍穹讶异地看着那一张温柔而坚定的脸庞,似曾相识的感觉因那一声雪叔叔而清晰起来,他是……
“别离!”翻身下马,雪苍穹惊喜地看着那张平淡的脸庞,那个印象中一言九鼎的孩子,竟然长这么大了,一瞬间,激动,让他的语音有些哽咽了,“你,你……”
轻笑着点了点头,原别离对着那一张俊美的脸庞泛开微笑:“雪叔叔可曾收到我寄出的信?”
看着雪苍穹点头,原别离嘴角的笑,渐渐地带上了一抹调笑的意味:“我在宫中等你们等了那么长的时间,还是不见你们来,原以为是信寄没了,所以另谋他策。现如今看来,原来是太上皇舍不得雪叔叔,所以七拖八拖,才拖了那么长的时间吧?”
雪苍穹俊美的脸因着那带着调笑意味的话语猛地涨得通红,他讷讷地看着那一张带着调笑意味的脸,心里却暖暖的,因为别离说这样的话,是知道他是幸福的。不过,素来机敏的他并没有因久别重逢而让感官迟钝,他皱着眉看着那一张温和的脸,他刚才好像听到了别离说什么另谋他策,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路上耽搁了些时候,所以来迟了。你怎么在这儿?”雪苍穹是久经沙场的武将,压低嗓音说话的模样,很是威严,“你不是应该在翼的身边吗?他有了身孕,你怎么可以离开他呢?”
原别离扬了扬眉,微笑地将那一脸沉静的俊美容颜看在眼底,那咄咄逼人的模样,是为了翼。身为武将的雪叔叔,自然是不会将他出现在这里,归结为给朋友送行的。
只是,要怎么解释呢?
摇了摇头,他转眼看了看自从雪叔叔下马之后也翻身下了马背的英武男人,那一双关切的眼眸,带着威胁意味,言下之意是他若是说不出个究竟来,就要他好看了。那暗藏的话语,他听得懂。你,答应过我,一辈子不离开翼的,你现在要怎么解释你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呢?
这一对人哪!怎么不在翼的面前显示一下他们作父母的模样呢?
轻轻地谓叹着,他牵起了两匹神驹的缰绳,慢慢地走回都城,笑语里带着一些无奈:“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我们先回去再说吧。”
话语跌落,他径自在前走着,眼眸深深地凝视着前方,那是宫城所在的方向,现在的翼,应该已经知道他的离开了,现在的他,会是什么样子呢?
第十章
律飞翼冷冷地坐在龙椅上,邪魅的脸庞上,带着令人生畏的冰寒。宫人们战战兢兢地远远跪着,动也不敢动,生怕一个不小心,会让那正处于盛怒中的人注意到,然后把漫天的怒火发泄到他们的头上,得到一如之前的那个小宫女的悲惨下场,那个小宫女,不过是尽责地按午膳时辰,劝盛怒中的帝王进膳而已……
空气中,隐隐地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血腥的味道,那是被恼怒中的翼一掌击飞的太监所吐出的血的味道,浓在大殿浓浓的熏香的味道里,让人觉得隐隐作呕。那个太监,不过是把批阅奏章用的朱砂,弄得太浓了而已……
“没用的奴才,没用的奴才!”律飞翼恨恨地瞪着那些个躲的远远的宫人们,邪魅的脸庞上,带着让人胆战心寒的怒气,这些奴才,远没有陈江来得贴心。
一想到那个名字,律飞翼额头的青筋就突突地开始暴跳,空气中的血腥味道,让他有种想要作呕的感觉。扁平肚子里的那块肉,似乎也感受到了不适,在肚子里开始闹腾,一阵又一阵隐隐的痛,让他邪魅的容颜微微地见了汗。
陈江,该死的陈江!
咬着牙,律飞翼恨恨地对着那跪满地的奴才吼道:“滚,别让朕看见你们!”
看着奴才们犹如得了救命稻草一般飞一样地离开了大殿,律飞翼缓缓地伏在了书案上,案上满满的奏折因为他的这一举动,哗啦啦地倒了一地。
陈江!
律飞翼闭着眼眸,想着那早朝之前还哄骗着他的清瘦男人,那个陈江,什么时候也会骗人了?他不是说还有长长久久的一辈子可以在一起任他生气的吗?怎么一个早朝散了,回了寝宫,却再也见不着人了呢?
寝宫里,那淡淡的香味,不是宫里惯用的熏香,类似于迷香的味道,立刻的让律飞翼以为陈江是被人暗算了拿了去的。可是,下一瞬间,他就明白,不是那样的。因为,那被点燃的迷香,是静静地插在平整的香炉里的。
有哪一个贼人,会如此大大咧咧的把迷香放在香炉里去点燃?
更何况,那放在香炉边的火石,是陈江惯用的,小小巧巧的,是特地选出来的样子,方便随身携带。
陈江!
呼唤的声音,低低地在喉间萦绕,律飞翼只觉得心头空落落的一片,整个心都似乎没有了寄托一般空蒙。这种滋味,让他十分的难受,猜不透,想不透,弄不清,说不明,陈江,陈江,你究竟为什么要离开!
打从初识,到如今,即便是之前的冷淡,陈江也没有离开过他的身边,永远是温柔的守在他的身边,他想要什么,那双温柔的眼眸便会笑吟吟地出现在他的身边,给他想要的东西。
可是,如今呢?
狭长邪魅的凤眸,痛苦地闭起,腹部一阵又一阵的疼痛,让他难受,也让他有些慌张,那肚子里的一块肉,自从有了他之后,常会让他难受作呕,却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疼痛。那种带着绞碎般错觉的隐痛,让他隐隐地不安,似乎肚子里属于他和陈江的这块肉,就要离开他一样的感觉。
眼泪,禁不住从美丽的凤眸里缓缓滑落,从来不知眼泪为何物的律飞翼,生平第一次落泪了。他在怕,他真的很怕,陈江的无故失踪,让他怕得失去了方寸,让他怕得异常焦躁,让他怕得滥杀无辜。因为有了肚子里那块肉而被压下的与生俱来的噬血,又开始蠢动。他生来就是薄情之人,人的生死不在他的眼中,可是,却因为有了肚子里的孩子,让他有了慈悲之心。
他不想造杀孽啊!
陈江!
陈江……
你在哪里……
我需要你啊……
空荡荡的大殿里,细细的呜咽,慢慢地,开始回荡……
雪苍穹听着那大殿里痛苦的呜咽声,眉眼,禁不住拧在了一起。他的孩子,很痛苦啊……手掌一紧,几乎就要把身后站着的,同样是满面痛苦的清瘦少年给拖进大殿里了,可是,所有的举动,却被身边英武的男人阻止了。
雪苍穹抬起头,看着那英武的容颜,眉眼里带着困惑。
“苍穹,翼儿生来无情,这对于一个掌握万民生计的君王来说,是好事情,因为,无情可以让君王有着清明的心智,不被迷惑,而保持冷静的决断。可是,太过无情,对于百姓而言,却也是一种灾难。别离所做的,正是让翼知道什么是情。”律天风的眼眸里,同样带着不忍,可是,更多的却是期待。
雪苍穹静默地看着律天风,眼底里轻轻地泛过一抹涩,他明白风的意思,因为他同样是男人。可是,不同的是,他也是母亲,没有一个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受苦不带一丝不忍。帝王……他转眸看着身后那张清瘦的脸庞,风的用意,未必是别离的用意,他只是希望翼懂得珍惜,只是,不同的用意,却同样要通过这种强烈的手段来达到。
难道一定要这样吗?
不可以继续宠溺吗?
翼,其实是被这两个人宠坏的呢,而如今,要让他长大的人也是这两个……
雪苍穹轻轻地叹了一声,摇了摇头,慢慢地走进了空荡荡的大殿。
听到了声响,律飞翼猛然停顿了哭泣,怒声道:“狗奴才,朕说过了,要你们滚开……”
邪魅的凤眸怔愕地看着那一张俊美的容颜,那一头美丽的银发下俊美的脸庞上,带着的是满满的温柔,那张脸庞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却熟悉的像是从出生就相识的一般,那种熟稔,让他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