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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那男子边上的小太监翻着手中的册子,打量了那群孩子一眼,小声地回道:“回柳公公,下一个叫陈江。陈江,说你哪,过来!”
“陈江?”随意地扫了一眼那跟过来的孩子,意外地一愣,不过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个子瘦瘦小小的,相貌也是普普通通的,普通的一个孩子。乍一眼望去,和那群因为家计困难而被卖进宫来的孩子,没有什么两样,可是,再一看,就觉得大大的不同起来。
瘦瘦小小的孩子,看起来很是整洁干净,一身衣裳虽然朴素,却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单这一点,就与其他的孩子不一样。这些被卖入宫中的孩子,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连糊口都困难,哪里有这么好的衣裳?
那一张小脸,虽然不出众,可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却是清澄异常。对了,就是这双眼,这一双平静异常清澄的眼,完全看不出一点害怕与惊恐,根本就不像一个被卖进宫来的准备净身的孩子。
慢慢地蹲下身,看着那双清澄的眼,柳北回轻声问道:“孩子,你今年几岁了?”
那叫陈江的孩子,眨了眨眼,柔和的声音轻轻地响起:“八岁。”
“八岁?你知道你是来做什么的吗?”柳北回的眉,皱得更紧了,一个年仅八岁的孩子,怎么可能这么镇定呢?
陈江的笑更加灿烂了:“知道。我是来做太监的。”
愣了愣,柳北回白皙的脸庞微微抽动了一下,这孩子,知道什么是太监吗?
“柳公公,里面空了,该让他进去了。”站在一边的小太监不安地看着那发愣的柳北回,小声的提醒着。
“哦,带他进去吧。”轻应了一声,柳北回带着些许的遗憾,看着那瘦小的身影被带进了斗室,真是可惜啊,如果,生长在好人家,假以时日,这孩子定能够出人投地。可惜,生在了穷苦人家,被卖了来做太监。做了太监,即便是做到大太监,又怎么样呢?终究只是一个侍候人的奴才,不完整的残人。
可惜……轻叹了一声,柳北回摇着头,慢慢地离开了这透着阴冷的地方。
察觉到那一抹注视着自己的眼光消失不见,瘦小的孩子转过了头,清澄的眼眸微眨。柳北回,孝帝贴身太监,身居大内太监总管一职,统领禁宫所有的太监与宫女。想不到,他会来这里。幸好没有再呆下去,要不然,他可就真的麻烦了。
“小子,利索点!”在前面走的小太监转过头,低声地喝斥着。
他轻轻地应了一声,慢慢地跟着那太监走进了那昏暗的斗室里,进门的时候,两个太监模样的人抬着一付担架走了出来,轻垂着眼眸看着被担架抬出来昏死过去的少年,黑白分明的眼眸轻轻地眨了眨,一抹淡淡的笑,在嘴边轻轻地扬起。
手掌轻动,一抹暗香在空气中浮动,随着那暗香的飘开,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也带起了一抹诡异的神情。
“鲁公公,他叫陈江,交给你了。”那小小的斗室里,充满了血腥的味道,阴冷地吓人。带他进来的小太监根本不敢久留,急急地将他扔给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太监,那老太监的正坐在一张奇特的椅子边,磨着手上的刀。霍霍地磨刀声,更是让这地方显得阴森可怖。
“脱了裤子,上去吧。”老太监的声音,冰凉凉的,带着骇人的阴森。
瘦小的孩子轻轻地笑了笑,乖乖地按着那老太监的吩咐,坐上了那张椅子。肌肤一沾那椅子,一股冰凉立刻就袭了上来,黑眸轻扫,那椅子竟然是铁制的,轻轻地靠近,只听得喀嚓一声,放在椅子上的手脚便被突然冒出来的铁链锁住了手脚,冰凉的触感,让他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听到笑声,那老太监奇怪地抬起了眼眸,看了一眼那坐在椅子上笑得开心的孩子,然后就对上了那一双乌黑的眼瞳,诡异的流光,让老太监愣了愣,神情立时茫然起来。虽然眼神茫然,可是他的动作却一点也不迟钝,利落地解开了那椅子上的锁,然后,小心地为那椅子上的孩子穿好裤子,再放到了一边的的担架上。
没有听到动静,站在门外的小太监探了进来,意外地看到老太监抱着那孩子到担架上,由于没有听到动静,小太监奇怪地开口问询:“公公……好了吗?”
老太监茫然地眨了眨眼,似乎是被惊醒了一般,困惑地看着那躺在地上的孩子,再看了看手上的刀,最终还是抓了抓头,大声道:“好了,好了……下一个,下一个。”
“哦。”小太监挥了挥手,就立刻有两个太监上来抬起了那闭着眼睛的孩子。走出了斗室。
懒懒地伸了一个懒腰,黑白分明的眼眸看着挂在天空中的圆月。清瘦的小脸,流露出了一抹得意之色。
平安混进皇宫了!
孝帝十五年,秋。
陈江静默地坐在御花园的茂密的松树下,小心翼翼地翻看着手掌心里那一册用白绢订成的的小册子。白绢上密密麻麻的用朱红的颜色写着小小的楷书。
律天风。
大律当今的帝王,号孝帝。年四十一岁,登基在位已有十五年。种种的迹像表明,他是一个好皇帝,膝下现有五子,长子飞瀑,次子飞语,三子飞翼,四子飞岩,五子飞帘。
长子与次子,俱是当朝皇后所生。
四子与五子为后宫妃子所生。
唯有三子飞翼,来历蹊跷。历时一年,在宫中搜集无数的消息,得来的都是一个词。
异数。
从一出生就是这宫墙深锁的禁宫里一个大大的异数。
十年前,在冷宫里找到甫出生的待哺婴孩,哭哑了嗓音,一双小小的手抓着因为难产而毙的妃子被血染红了的裙摆。妃子,因与守宫的禁军偷情而被送入冷宫,她产下的孩子,应当是那偷情苟合的产物。这样的孩子,是皇室的耻辱。他的下场,只有一个,死。
可是,这个孩子非但没有死,反倒活得好好的。满月之时,被帝王赐名为飞翼,载入皇室卷宗,正式被承认为皇家之子。周岁之时,帝王特地在宫内圈地,为这位满周岁的皇子盖下了专属于他的宫殿,宫殿的名字为驭天,取驾驭天下之意。其中的含意,不言而喻。为一个满周岁的皇子盖宫殿,并寄以如此深重的寄望,这在大律皇朝开国几百年来,是从来没有过的。更何况,那一个皇子的血统并不纯粹。
宫廷自然是不容这个孩子的,每一个都将这个孩子视作是孽障,欲除之而后快。
可是,在帝王的羽翼下,这个排行第三,叫做律飞翼的皇子,却坚强的活着。并且向世间所有的人都证明着他的存在。
半岁学步,一岁识字,两岁已能吟诗作对,其聪敏,让宫庭为之震惊,更是成了有心人心头的一根刺。
异数。
是怎样的一个异数?
眼眸静静地看着绢册上关于三皇子的记载。
大律三皇子,名飞翼。生于大律孝帝四年,六月。
大律孝帝四年,六月出生的啊……
算起来时间也挺吻合的,是他吗?
陈江的眉,轻轻地攒了起来。
可是,怎么可能呢?
陈江的瘦小的身子,慢慢在树下柔软的青草地上,将那一册白绢覆在了脸上。
是他吗?
是,不是?
困惑地皱紧了眉头,陈江禁不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鼻尖青草的香气,轻轻地飘入鼻端,让他的眼眸禁不住显出了几分迷离的神情来。
好熟悉的味道,家的味道……
转了一个身,将脸埋在柔软的青草中,闻着那青草与泥土的气味,陈江乌黑的眼眸微微地眯了起来,蓝天,白云,青草,成群的牛羊……
无忧无虑地笑着,跳着,跑着的孩子……
真是一幅美丽的画面。
三年前,他还是个只有六岁的孩子。
和草原上所有的孩子一样,在草原上出生,在草原上成长。
如果,没有那突然而来的一群人,他以为,他会和所有其它的草原的孩子一样,在草原上继续成长,然后,娶妻生子,终老一生。
可是,没有如果。
发生的,就是发生了。那一群除了俊美,就是清瘦的男人,来到了草原。
从小,他就知道,自己是岩兽。
岩兽,古之异兽,可幻化成|人,不论雌雄皆为男子。
岩兽,这是一个在人类眼中属于异数的种群。一方面,人类因为岩兽幻化成|人时,都为男子。岩兽夫妻生活在一起,是自然也是男子。男子相恋,这在奉行阴阳调和的人类中,自然是异类。所以,人类一直排斥岩兽。可另一方面,有些人却又因为岩兽可以幻化成|人,所以视为奇宝,大规模的进行捕捉,然后作为奇货进行贩卖,让岩兽受尽了屈辱。
原本就为数不多的岩兽,因为这样,一直处于动荡不安,数量也锐减,不得不举族迁移,寻找适合居住的世外桃源。
虽然,岩兽的姓氏很多,种数却不多。岩兽以角来区,有着相同的角,就属于相同的种。不同的种,有不同的王。
每一个王的下面,都有着不同姓氏的岩兽。
有着光滑犹如大理石一般的角的原氏一族,他们的王,姓金。
金姓王族之下,有四大战将。原,雪,洛,江。
而排名第一的姓氏,原,在岩兽中更是称得上声名显赫。
岩兽是好战的种族,这句话没有错。可是,岩兽的好战,并不是天生就有的。在人类的世界里,想要生存,就不得不变强大。
只有强大,才可以保护自己不被伤害。
原氏一族,就是在这种背景下,成为金姓王族手下四大战将之首。在战场上,原氏一族代表的是战无不胜。
战将?
那应该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吧?
陈江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原氏一族的后代,已经舍弃了原的姓氏,改姓了陈。在草原上做着普普通通,平平常常的百姓。
可是,岩兽,终究是岩兽。
他们终究不是人。无法成为普通的百姓。
在那一群从远方寻到草原的岩兽面前,他们,还是回复了原的姓氏,继承效忠他们的王。
其实,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