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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儿没有把这件事说出来,翼儿不想追究,他也没有声张,将这件足以震动宫廷的事情压了下来。只是,压下来,却并不等于忘记。
他是大律的帝王,所有的一切,他都必须考虑,这个叫陈江的,混入宫中,是为了什么?
翼儿是他最宠爱的儿子,他绝对不会允许,翼儿的身边有任何的一丝不安定因素,他不想翼儿像他的两个哥哥一样,被人害死。
所以,他暗中派人去追查。
京西旨安。
那是陈江入宫的资料上所载的家乡。半年的功夫,确实查到,在旨安的一个小村子里,确实有一个叫做陈江的,年纪与眼前的人相仿,只是,七年前因病已经夭折了。
夭折了。
那么,这个陈江,是哪里来的呢?
六年。花了六年的时间,来寻查蛛丝马迹,可是,一直没有线索。终于在三个月前,因为一次偶然的召见,他听到了从陈江嘴里飘出的奇特话音。
那是一种奇特的声音,虽然陈江很快就掩去了自己的话音,那声音只是从耳边一闪而过,却让他从此无法忘记。
似乎曾经在哪里听到过这种声音。只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想了一个月,他日思夜想,终于想起来,曾经在十几年前,北缰的一个小国,来大律进贡的时候,说话的声音,就是这种奇怪的调调。
有了一个契机,事情就好查多了。
然后,两个月之内,查到了很多的东西。
当他看到手下人呈送上来的卷宗时,他几乎不能置信。
岩兽。
岩兽,远古遗留下来的异兽,可以幻化成|人。
看着那卷宗上关于岩兽的兽化形体的画,律天风强按捺下了心头的激动,让自己平静。可是,却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所以,他在看完那一卷关于岩兽的卷宗后,还是在深夜里,命人抬着辇车,来到了驭天宫。
岩兽。
终于,找到了他的同族。
在心底,轻轻地呼唤着那深藏了十七年的名字。苍穹……
看着皇上停下脚步,陈江也停下了脚步。看着那抬头望着明月的英气脸庞,心里的不安,更加深了。
究竟,有什么事呢?
“原别离。”
正困惑着,耳边忽然犹如响起了一个声音,叫出了一个久违的名字,听在陈江的耳朵里,犹如听到了一个晴天里打下来的霹雳。
七年。
从离开草原的家到皇宫里,已经七年了,整整七年,他都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了。原别离……是他的另一个名字。一个几乎连他自己都快忘了的名字。
原,是他们家族的姓氏,别离,是他的父亲给他取的名字。
原氏一族隐居在草原里,告别了身为岩兽时的尊贵与显赫,改姓为陈,对于他来说,陈江这个名字,更熟悉一些。当年,为了保有这个名字,他还托族人花了大功夫,在大律的京西找到了一个同样叫做陈江的孩子。那个陈江因病而夭,他正好顶替了他的身份,进入皇宫。
只是,原别离。
终究是他的名字。
只是,为什么……为什么皇上会知道这个连他自己都几乎忘记了的名字呢?这个世间,除了他的族人,应该没有人知道这个名字。
难道……
震愕地抬起眼眸,看着眼前那一双冷冷地睨着他的眼眸,冷厉的凤眸,透着一抹杀气,陈江看着这双眼,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颤。
难道皇上知道了一切?
怎么可能?
皇上怎么可能知道这一切的呢?所有的一切,都无迹可循,没有人可以查到原氏一族的居住地的。
怎么可能……
是他听错了吗?
对,是他听错了。皇上是不可能知道他的另一个名字,另一个身份的。皇上绝不可能知道的。
想到这里,陈江闭了闭眼,尽量地镇定了心神,将所有的震愕一瞬间收回心底,强自压下,对,他一定是听错了。皇上是绝对不可能知道他的身份的,所以,他不能够自己露了破绽。打定了主意,陈江收起了所有的慌乱神情,一张清秀的小脸上神情沉若静水,静静地站在一边,听着夜深人静时传入耳中的细细蝉鸣。
律天风讶异地看着那张听到从自己嘴里吐出的名字时震愕的小脸在一瞬间镇定自若,眼眸禁不住一闪,这个孩子,似乎不简单呢……
静。
好静。
律天风轻轻地笑了笑,想混过去吗?
没那么容易。
“苍穹还好吗?”轻柔的声音,轻轻地吐出另一个名字,律天风相信,这会是另一个震愕,“翼儿都十七了,他怎到还不回来看看他呢?他可是翼儿的生母,哪有母亲舍得十七年不见自己的骨肉……他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别离,你可以告诉我,他在哪里吗?”
低垂的小脸,这一次彻底变成了煞白。陈江震惊地抬起头,看着那一依旧负手而立的英武男子。大律当今的皇帝,二十六岁登基,在位已有二十一年。年近五旬的男人,在月光下看去,看不出一丝岁月的痕迹,帝王的霸气,在他的身上,更是添了一份常人难以匹敌的尊贵。
这是一个很出色的男人。
也是一个,很可怕的男人。在他的面前,一切,都无所遁形,所有的秘密都不是秘密。
陈江听着那温柔的声音,嘴唇动了动,苍白的脸显出了凝重的神情,慢慢抬起的眼眸闪耀出一种令人惊叹的沉稳:“皇上,您想从奴才的嘴里,知道什么呢?奴才言无不尽。”
律天风微眯着眼眸,自眼睑的细缝中慢慢地打量着那一张清秀的小脸,笑,轻轻地扬上了他俊美的脸庞,这个陈江,不,原别离,不简单呢。
所有的一切里,并不包括皇上知道岩兽的事情。
陈江震愕地看着那一张英气的脸,细长的眉,轻轻地拧紧了,皇上知道了多少?岩兽一族的一切,他都知道了吗?他知道翼是岩兽的孩子,他是不是也知道,翼的母亲其实也是男子呢?还有,翼虽然是人与岩兽的混种,可是,他依旧是一只可以生养的雌兽,这件事情,皇上知道吗?
……
到底,知道了多少?
皇上,到底知道了多少?
陈江皱着眉,与那一双打量着自己的眼,对了个正着。看着那冷凝的眼眸,陈江在心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在大律的帝王面前,他即使现在可以瞒得过,也不代表可以永远地瞒下去。人知道世间除了他们,还有岩兽一族存在的并不多,而且,由于岩兽一族不断的迁移,没有多少人能查到岩兽的下落。
可是,皇上还是知道了……而且,知道的似乎还不少,连他自己都几乎忘记的名字,都能够从皇上的嘴里吐出,世间还有什么事情,是他所不知道的呢?
现在还无法得知皇上知道多少关于岩兽一族的事情,可是,可以明白的是,他现在还不知道岩兽一族现在的踪迹,否则,他就不会问自己雪叔叔的下落了……
雪叔叔。
是他对那一只寂寞的美丽雌兽的称呼,那个生下了翼的银发美男子的名字,叫做雪苍穹。虽然,他是一只雌兽,可是,人形的时候,他还是男子的形体,所以,他称呼他雪叔叔。
雪叔叔,看起来,你爱上了一个了不得的人呢!
爱……
雪叔叔是因为爱着皇上,所以,才会为他生下孩子呢!
身为岩兽第一美人,有着清冷的美貌,被所有的岩兽追逐捧在手心里,却放下了武将的骄傲与自尊,以着兽形与人类交合,为其蕴育子嗣,这应该是因为爱吧。
能让雪叔叔爱上的人……
应该……
轻轻地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陈江慢慢地沉静下来,一切的因由,过往,说与不说,只取决的条件,只有一个,皇上,爱不爱雪叔叔。
他爱吗?
陈江秀气的脸上,扬起了一抹温和而恬静的笑,让显得十分瘦小的人看起来莫名的具有魄力,在这种魄力里轻轻柔柔飘落的声音听起来透着一种飘忽的神秘和难以捉摸:“皇上,您知道多少?”
律天风仔仔细细地看着那忽然像似变了一个人的瘦弱少年,眼神里流露出一抹赞许的笑。这个孩子,初见时,就知道他不简单,一个只有八岁的孩子能够小小年纪就完好无缺地混进宫中成为一个小太监,若不是因为救翼儿意外受了重伤,这件事可以一辈子都这样的隐藏着,不被人发现,这需要多大的本事?
难以想像,这只是一个八岁孩子能够做到的。
而此时,他更可以确认,这个孩子,假以时日,定成大器。难以想像,一个有着出众资质的孩子,为什么会化身进入皇宫做一个太监……
是为了翼儿吧?
想起了这个瘦小的孩子竟然奋不顾身地救了翼,律天风唇边轻轻地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当时还只有九岁的孩子,竟然对只有一面之缘的人,作出这种拼命相救的举动,如果不是喜欢,还会有什么理由呢?
或许,九岁孩子的喜欢还是很单纯很无邪,可是,喜欢就是喜欢,甚至孩子的喜欢更为纯粹,更为执着……
看着那瘦弱的少年,律天风想起了另外一个同样不是池中之物的孩子,他最宠爱的儿子,大律的三皇子。因为生长在宫廷,所以,他最宠爱的儿子,从小就不像个孩子,有些时候甚至比起他这个大律的帝王都还要精明。只是,只有生长在帝王家的人,才知道,拥有无人能比的精明,却同样也拥有了无人能驱散的寂寞。
一直以来,都很担心翼儿。翼儿虽有帝王之才,却无仁心,因为,翼儿不懂情。
有了眼前的人,翼儿,想必会渐渐地懂得情爱,懂得仁爱,成为一个英明的君主。
因为这个人,他的计划,可以提前了……
听着那轻柔的声音问出的话语,律天风的神情也渐渐的温柔:“朕知道的,不多,也不少……但,足以令你们一族毁灭。”
“你会吗?”漂亮的眼,透着柔和的光,让那一张平凡的小脸看起来忽然增色不少。
看着那一张沉静的脸,律天风纵声笑了起来,清亮的笑声,在夜色中听起来份外的响亮,沉静之后,他冷下了脸看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