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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天任道:“酒前辈这套武功高深奥妙,晚辈实在愚钝的紧。”
焦婆婆忽然大怒,道:“不许在我面前提那个浑蛋,若不是他,我又怎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我……恨不得一掌毙了那浑蛋!”她愈说愈怒,手掌一伸,抓住程天任肩头。一阵剧痛由肩头传入,程天任咬了咬牙,想要挣脱,却偏偏挣脱不掉。焦婆婆嘴里喃喃自语,手指越抓越紧。
百合听情形不对,急步过来,攀住她的胳膊柔声道:“婆婆,不关任哥哥的事。”焦婆婆怔了怔,脸上的愤怒之色渐渐褪去,手指也松了开来,最后终于完全平静下来,她自失的一笑,喃喃道:“提起那恶贼我便想杀人!”
过了片刻,她望着程天任,道:“若不是当年为找那恶贼报仇丢了我的武功秘笈,此刻只要你依法练习,漫说一个,便是有十个八个的臭书生也不在话下。我这门功夫的口诀十分难记,隔得久了,我也记不得了,哎,现在也不必去说它,我只把那恶贼的冰川十二式其余几式教你,对付这臭书生也绰绰有余了。”
程天任迟疑道:“只剩下半柱香的时间,晚辈资质鲁钝,只怕学不会。”
焦婆婆微微一哂,道:“老酒鬼当初创这套武功之时,煞费苦心,揉合了他几十年的练功心得。在常人看来,确有过人之处。当年我初见之下,也被唬住了。但经过我几十年潜心钻研,却发现他这功夫说来咳人,其实不过尔尔,没甚不得了的。你定会想当时与老酒鬼学第一式时何等艰难,这只不过是他自己稀里糊涂,又喜故弄玄虚,所以你难得入门。现在我来教你,却不必用一盏茶的功夫。”
程天任对她如此诋毁酒葫芦颇不以为然,心道:若这套功夫果没有什么了不得的,你又何必钻研几十年?且现如今又何必教我这套功夫,教你焦婆婆自创的武功岂不更好?心里想着,口中却道:“婆婆阅历丰富,又天份极高,自然能参悟出这冰川十二式的精妙之处,请婆婆多指点。”
“你这小子竟还有些自知之明,”焦婆婆不动声色,语气却和善了许多,“放心,婆婆说你行,你定行。其实天下武功招式虽有不同,其理却是相同的。江湖上各门各派武功各有精妙之处,却并不以招式的精巧而分高下,你道这是为何?”
焦婆婆并不立时教程天任这套冰川十二式,却说起江湖中事,程天任虽不解其意,却知道其中必有关联,只是他对江湖之事从不上心,用尽心思也想不通其中关节。百合却道:“莫非是因为各门派内力修为不同?”
焦婆婆赞许的点了点头,道:“以招式巧妙而论,莫过于巴蜀天佑门的天绝十三鞭。天佑门的镇门绝技天绝十三鞭招式奇诡,出招角度出人意料,且力道惊人。据传其祖师余千山自梦中得九天仙姑所传,单以招式之精奇而论,江湖之上罕逢敌手。但近年来天佑门日渐衰微,往日雄威已不复在,这皆是因其祖师余千山暴毙,其内功心法却未得流传,后世晚辈虽尽得天绝十三鞭招式,却始终内力不济。内力弱则威力弱,武功便成了花拳绣腿,没什么用了。”说到这里焦婆婆略顿了顿,又接着道,“反观紫阳山灵冲派却正好相反,灵冲派的招式非但简单,而且笨拙。便是他们的镇派之宝,所谓‘天下一绝’的‘宣华一斧’招式也再简单不过,江湖中人十有八九都能使出这一招,但灵冲派却凭这一招称霸江湖数十载,他们所凭的不过是独门内功心法。这种内功可在刹那间使自身功力提高数倍,是以这一招威力惊人,几乎无人能敌。”
程天任脱口道:“‘痴梦心法’!”
焦婆婆奇怪的瞅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道:“灵冲派的内功与峨眉派的‘痴梦心法’确有几分相似,但‘痴梦心法’临敌之时只求自保,而这套功夫却意在伤人,理虽同而势不同,相较之下,‘痴梦心法’不免落了下乘。以峨眉祖师心远师太武功修为,又怎么会留下这种无用的功夫?所以我总疑心是峨眉弟子蠢笨,入了左道。”
这个道理焦婆婆想不明白,程天任却心下了然。峨眉派专以济世救人为务,祖师自然心忧天下,又怎么会创出一门杀人的功夫?他却并不道破,只道:“难道就没有例外?”
“凡事必有例外,怎么能没有例外。”焦婆婆眼神穿过竹林,目光显得有些缥缈,“曾有一位奇人,创出了一套剑法,这套剑法只有九式,却可尽破天下各门各派的武功。”
程天任也一脸神往,缓缓道:“九式便可尽破天下武功,当真是天下最奇妙的武功。”
焦婆婆缓缓点头,道:“这套剑法当真绝妙已极,后世华山派的一位少年偶得真传,成就了一代大侠。”
百合拍手道:“莫非婆婆就是要传给程大哥这套剑法?”
焦婆婆苦笑着摇了摇头:“自从那位大侠封剑后,这派功夫便失传了,我也只不过道听途说,又如何能教给他。只怕,”她似乎已陷入了深深的憧憬中,“终我一生也未必能见到这神奇的剑法了。”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出谷
程天任与百合也被焦婆婆这话深深的打动了,三人一时无话,各自默默的想着自己的心事。良久,焦婆婆自失的一笑,道:“看我这老婆子,说话颠三倒四,怎么又说到剑法了,我刚才说到哪里了?”
百合忙道:“婆婆说武功高低不能只看招式,全取绝于内功修为。”
焦婆婆忽然高深莫测的一笑,反问道:“我是这么说的么?也许我是这么说的,但这却大大的错了。”
程天任与百合有些愕然,齐问道:“错了?”
焦婆婆摇头笑道:“大错特错!招式精妙、内力深厚这些非三五百招不足以显其功,而高手对决,生死悬于一线,胜负决于一瞬,临场之时,往往数招之内,高下已判,就算再精妙的招式,再深厚的内力又有什么用?”
这些话深深的印在程天任的心中,他不停的问自己,既然招式与内力都决定不了最终的胜负,到底是什么才是最关键的?这个念头在他脑中萦回,有些模糊的影子,却又抓不到确实的东西。百合眨着眼睛也在苦苦思索,却也理不出个头绪。
焦婆婆见二人神色茫然,开心的笑了笑,道:“襄阳唐家堡老堡主唐逸云今年已九十五岁,自他二十三岁成名以来,数十年间有上百人找他的麻烦,但自他六十七岁之后,便从未败过一阵……”
“经验!”程天任与百合同时脱口而出。
焦婆婆满意的点了点头,正色道:“不错,经验。一个人身在江湖,如果活到了六七十岁还未死于非命,恐怕他已经过了上百次生死之间的较量。无论多少令人意外的事他总会或多或少有所经历,那么在下一次危险来临之前他必已先知先觉,面对这样的对手,再精妙的招式,再深厚的内力又有什么用?”
程天任没想到焦婆婆会说出这番话来,这无异于说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打败叶知秋的了,那她又何必跟叶知秋打赌?心有灵犀般,百合已着急的问道:“婆婆,那任哥哥岂不是必败无疑了?”
焦婆婆笑道:“若依目前臭小子的功力,再练二十年也未必赶得上叶知秋,臭小子的经验与叶知秋相比更是天壤之别,依此看来,咱们确是败了。”她故弄玄虚的停了片刻,接着道,“但臭小子有一样叶知秋是比不了的,就是‘踏雪寻梅步法’。叶知秋的轻功、内力俱佳,只是不知这步法的精妙所在,是以一时也不能取胜。一会与叶知秋比武之时,你只管使出这套步法。你们定以为这套步法虽能保命却不足以致胜,确实如此,所以我方才说高手之间争斗最最紧要的便是‘经验’二字。”说到这里,她忽然住了口,只是微笑着望着程天任。
程天任想了一想,道:“婆婆是要我一面用‘踏雪寻梅步法’避开他的攻击,一面观察叶知秋招式中的破绽,伺机下手么?”
焦婆婆满意的点了点头:“你既能想到这一层,便有七八分胜算了。你们须知,但凡天下武功,没有一路没有破绽的。所谓没有破绽只不过是因为对手太弱,不能看出破绽而已。就如方才叶知秋凌空击你冲脉之幽门、商曲二穴之时,你只需转坤位,避开他的掌力,真力注于右手食、中二指,点他右臂天池、曲泽、内关一线,便可治住他了。再如他在你背后双掌交错,分别罩住你巨骨、天顶、灵台、至阳那一招,一望而知是虚招,只不过是迫你左右躲闪,而无论你怎样躲避都会中了他的算计,而你果真中了他的计策,当真蠢笨之极。再如……”焦婆婆一口气说出叶知秋的十来处破绽,每说一处,必定羞辱程天任一番。程天任听了她的分解,心中佩服至极,对她的羞辱只是一笑置之,并不生气。
百合却不禁担心程天任对焦婆婆出言不逊,忍不住轻轻握了他的手,直待焦婆婆说完,才道:“婆婆何不出言指点任哥哥一二,有了婆婆的指点,任哥哥不就胜了那恶人了?”
焦婆婆嗤的一声冷笑,道:“谈何容易!一攻一守只在电光石火之间,等我出言相助,只怕臭小子早已丢了性命了。有些招式即便看出破绽却也未必能解,莫说是他,即便是我……”她本想说“即便是我也未必能破得了”,话到嘴边又生生的咽了回去,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程天任恐她难堪,忙道:“若是婆婆,自然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叶知秋怕不早就束手就擒了?”这几句焦婆婆极为受用,果然脸色温和许多。百合却没想到程天任说起恭维话来竟也如此圆滑,差一点没笑出声来,忙转过身去,咳了几声掩饰过去。
焦婆婆心中高兴,并未在意百合的脸色,顾自道:“时间无多,我这便教你‘冰川十二式’余下的招式。”
程天任不解的道:“既然婆婆要我观察他的破绽,为何还要我学‘冰川十二式’?”
百合沉思着道:“婆婆是怕姓叶的恶人起疑心吧?”
焦婆婆笑道:“这丫头没白跟我呆了这许多时日,学了不少小聪明。你想,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