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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成忆纵声狂笑道:“好,好!雪儿,当年害死你的大恶人都在这里了,我现在就杀了他们给你报仇!”他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一字一顿的道:“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他身形暴起,左手一掌向焦婆婆拍去,右手却成爪向酒葫芦抓来。
“黄山七煞掌!”
“幽明鬼爪!”
焦婆婆与酒葫芦几乎同时吃惊的叫道,酒葫芦不敢大意,展动身形避开爪力,反手一招“冰封长河”向萧成忆拍去。焦婆婆却并不躲闪,双掌迎向萧成忆,二人掌力相交,萧成忆身形不动,焦婆婆竟被震退四五步。此时酒葫芦的掌力已到,萧成忆变爪为掌,右掌与酒葫芦相交,又硬接了酒葫芦一掌,酒葫芦大叫一声:“好浑厚的内力。”凌空倒翻,化去这一掌之力,萧成忆也退了一步方才站稳。仪真师太为徒弟报仇心切,在萧成忆身形甫动时已然出手,一招“大雪无痕”向萧成忆背心几处穴道点去。萧成忆并不回头,却反手一弹,一股劲风破空而出,“叮”的一声脆响,竟把仪真长剑撞得歪向一边。
无遮神指!程天任大吃一惊,以指御石自己或可撞歪对方武器,但单凭内力自己却望尘莫及了,萧成忆的修为当真已臻化境,他受了自己一掌,竟似浑然无事!正自思索,忽听一阵琴声响起,顺着声音望去,只见暖轿中的沈无极面色凝重,膝头摆了一把古琴,他双目紧盯着萧成忆,十指在琴弦上移动,那琴声时而急骤,时而舒缓。韩玉亭竟扔了蒲扇击掌笑道:“好一个‘十面埋伏’!小弟不才,也吹一曲为沈兄助兴!”话音方落,萧声已起。琴韵铿锵,隐含杀气,萧声却空洞缥缈,使人听了顿生寂寞萧索之意。随着这琴声萧音,萧成忆似受了些牵绊,掌上的威力竟降了许多。蓦然间萧成忆身形一转,竟向武功最弱的清远扑去,程天任大吃一惊,身随念转,已抢身挡在清远面前,使出石门神功向萧成忆迎去。二人掌力相交,发出“逢”的一声巨响,竟都退了一步。
萧成忆对付酒葫芦与焦婆婆本已稳操胜券,欧阳不羁与仪真、清缘、清远出手,他犹能应付自如,稳占上风,程天任方一出手,却登时感到有些吃力。酒葫芦呵呵笑道:“乖徒孙,好俊的功夫,让这老儿看看咱们天山派的武功!”
正文 第二十七章 伤逝
萧成忆却冷笑道:“这位小兄弟的内力深厚,招势奇妙,与天山派乱七八遭的武功有天壤之别。我看你连一招都未必接得住,却跑到这里来冒充师公,好不知羞!”
酒葫芦闻言大怒,却也渐渐看出了程天任的招式确实怪异,他心中大怒,忽然舍了萧成忆一招“寒风砭骨”向程天任拍去。这一招怒极而发,掌力浑厚,势要一招使程天任毙命。程天任正攻向萧成忆,见酒葫芦向自己突施辣手,吃了一惊,忙削肩缩身,使出石门神功中的卸力之法,把酒葫芦的掌力引向一旁。酒葫芦的掌力突然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自然大吃一惊,却更加恼怒,道:“你果真投了别的门派,今日我便替天山派除掉你这个逆徒!”说罢一掌“冰封长河”倾力拍出。
程天任既被酒葫芦掌力牵制,萧成忆压力顿减,他举手之间已夹断清缘的长剑,一掌向清缘头顶拍来,清缘眼睁睁见那掌来到头顶却无力躲避,其它人都各自应付不暇,也无力相救,眼见清缘便要丧命掌下。程天任大喝一声,左掌抵住酒葫芦的掌力,右掌却猛然向萧成忆的掌力迎去。四掌相交,酒葫芦与萧成忆顿感对方的内力源源不断的向自己涌来,他们大吃一惊,忙各收内力,向后跃开。原来程天任情急之中,使出了石门神功之中的嫁接之法,使左右之敌互相攻击,便如寻常功夫中的“借力打力”、“隔山打牛”的招式,只是寻常功夫由施者使出,而这一招由受者使出,自然难了百倍。这一招破了两大高手的攻击,众人不但见所未见,且闻所未闻,酒葫芦怒道:“这是什么邪门功夫?”
程天任自己也没想到会在情急之间使出这一招,道:“这是石门神功。”却一时又不知该如何解释,见萧成忆招式又疾了起来,他惟恐众人有失,忙迎了上去。
酒葫芦气呼呼的道:“我不管你什么狗屁石门神功、铁门神功,总之不是我天山派的功夫便是改投他派、欺师灭祖、人人得而诛之,我今日非要清理门户不可!”说着又使出冰川十二式向程天任攻去。
萧成忆独战欧阳不羁、焦婆婆与峨眉师徒三人,又要提防程天任的石门神功,而程天任不时救护旁人还要防备酒葫芦的攻击,一时里八个人打做一团,难分彼此,幸好有沈无极的琴声与韩玉亭的萧声相助,众人才一时没有伤亡。百合在一旁,担心着程天任的安危,眼睛却看不见,又不敢分了程天任的心,简直心如火焚。忽然间,她侧起头,凝神倾听了片刻,自言自语道:“奇怪,怎么会有两匹快马向这个方向奔来?若是官兵该是千军万马,决不会只有两人。若说是对方的人也不像,他们在谷中没道理要骑马。”
转眼之间,两匹骏马已来到跟前,马上之人勒住座骑,其中一个道:“爹爹,他们都在这里,就是那个老者救了峨眉派的小尼姑。”
一老一少二人背背铁剑由马上跳下来,百合大吃一惊,从声音她已听出是铁剑山庄的少庄主陈西之,听他说话,便知道铁剑山庄的老庄主陈慕远也来了。本就大敌当前,生死未卜,此刻又来了两个对头,更是凶多吉少了。谁知陈慕远却看也不看她一眼,双目直勾勾的望着正在酣战的诸人。
陈西之指着仪真道:“爹爹,就是那个老贼尼害死二弟!”
陈慕远忽然皱起眉头道:“我好象在哪里见过此人。”
百合听他说得蹊跷,插言道:“陈老庄主在西安州曾与仪真师太和清远姐姐一战,怎么这会倒不认得了?”
陈慕远打量几眼百合,忽然吃惊的道:“她……不是番婆子么?”
陈西之奇道:“什么番婆子?”
陈慕远恍然大悟,懊悔的道:“错了,全错了!”
百合疑道:“原来前辈不认得仪真师太?那日为什么不分情由就打在一起?”
陈慕远长叹一声道:“我久不出庄,没想到连眼力都差了!前些日子我联络一些老友凑了些银钱珠宝要送与西路总管张老元帅做军晌,没想到萧成忆传话说金人已知此事,要在半路劫杀,那天我只道她们是番婆子……这都怪我一时疏忽,可萧神医为何要骗我?怎么又与这帮人打在一处的?”
百合也顾不得多做解释,只道:“萧成忆便是杀手堂的首领,为了给他的夫人报仇,杀了许多武林中的英雄,焦婆婆的丈夫和儿子便是被他害死的。”
“萧神医是杀手堂的首领?”陈慕远喃喃自语着,显然在怀疑这话的真实性。
此时,萧成忆也瞅见陈慕远,他哈哈大笑道:“陈兄也来了,当真再好也没有。你的杀子仇人就在这里,还不快来给令郎报仇?”
仪真吃了一惊,回头看了一眼,就在这微一愣神间,萧成忆已如一只巨隼从天而降,双掌向仪真拍。这一下变出意料,陈慕远大叫一声:“萧兄……”飞身去救,但相距甚远,又哪里赶得及?仪真回过头来之时,萧成忆的掌风已到她头顶,掌风激的她宽大的僧袍衣袂飞舞。
“萧成忆,莫伤我师父!”娇喝声中,一高一矮两条人影向这边飞掠而来。这声音仿如有魔力一般,萧成忆掌力停在仪真头顶竟再也拍不下去,清缘清远二人趁此机会扯着仪真向旁纵开。
高的那个来到仪真面前扑通跪倒,喑哑着声音道:“师父,徒儿不肖,累你老人家受苦了。旭儿,快来参见太师父。”说着拉着矮的那个跪倒在地。
仪真初时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待看清了眼前之人,大吃一惊,揉了揉眼睛道:“眼前跪的莫不是清月么?”
清月在地上连连叩首,悲声道:“正是不肖徒儿,师父,一别十几年,你老人家身子可好?”
仪真分开二人,走到清月面前,拉起来仔细端详着她的面容,道:“果真是月儿,你竟还活着。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说着眼睛一湿,竟流下泪来。
陈慕远望着清月面色阴晴不定,大踏步向前走了两步,凄声道:“你就是清月?”
清月眼开婆娑的泪眼,转身凝望着陈慕远,平静的道:“想必您就是铁剑山庄的陈老庄主,这位就是少庄主了?”她默默的望了陈西之片刻,喃喃道,“像,十分相象。”
陈慕远咬牙道:“当年若儿就是因为你丧了性命?自从若儿命丧九泉之后,这十几年来你究竟身在何处?为何此时又在这里现身?”
正文 第二十七章 伤逝
清月凄然一笑,缓缓道:“不错,当年陈郎确是因我招致杀身之祸。十五年前,我和陈郎一见衷情,私定终身,怕师父知晓加以责罚,便私下峨眉。不想终究还是被师父察觉,陈郎死后,我心已死,一心相随于地下。只是……”她咬了咬牙,才又道,“只是因这个小冤家,才暂留下这条贱命,苟延残喘。旭儿,还不快来拜见祖父,二叔!”说着她拉过萧旭要他向陈慕远陈西之叩头。
萧旭极力向萧成忆挣着,大声道:“我爷爷早已死了,爹爹在这儿,我不认得他们!”
陈慕远望着眼前这一慕愕然道:“这是若儿的孩子,是我的孙子,原来我竟有这么大的一个孙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又怎么会在通幽谷中?”
萧成忆嘿嘿笑着道:“这件事很清楚,仪真杀了陈西若,当时月儿痛不欲生,是我救了她,后来她随我一同来到谷中,我们两情相悦,有了旭儿。旭儿,你是我的儿子,我萧家的后代,这些人无缘无故的闯入谷中,都不是好人,快随爹爹离开此地。月儿,你今天是怎么了?”说着去拉清月。
清月甩开萧成忆的手,惨然一笑,向仪真道:“师父,徒儿不肖,愧对师父,愧对峨眉。”说着自怀中掏出一本书,扬起手道,“当初因这本书而起,现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