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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许你碰他们。”狗儿低声吼道。
听了这声吼,黑衣少年胸中忽然腾起一股无名的怒火,脸上顿现盛怒。只是一瞬,黑衣少年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怒容稍现即逝,却又现出轻蔑之色来,昂着头道:“就凭你?”
狗儿看着黑衣少年轻蔑的样子,忽地发起狂来,大叫道:“没错,就凭我。我跟你拚了。”说着,身子前扑,使出吃奶的力气一拳直捣向黑衣少年前心。这一招是狗儿平日与乡里少年斗殴打架惯用的技俩,虽不致伤人性命却也着实不可小觑。那黑衣少年见了狗儿的拳头来了,果是吃了一惊,身子一拧,狗儿眼见自己的拳头要打到黑衣少年,正自得意,忽然那少年就不见了,却见点点银光随自己的拳头直射出去,只一闪便没入了黑暗中。
狗儿踉跄两步,站稳了脚跟,疑惑的望了望自己的拳头,心中奇怪:是自己的眼睛花了吗,还是自己一不小心练成了绝世的武功。正纳闷的时候,只听那黑衣少年道:“姓谢的,你竟不惜废了一身武功使出这一招‘满天繁星’,真是自寻死路。”狗儿忙转身看时,只见黑衣少年侧立在门的一侧,凝神蓄势的望着谢济成。
谢济成手里的剑——此时只剩剑柄——剑身已化作暗器激射而出,斜斜的指向黑衣少年,他的眼睛定定的望着前方,似乎怎么也无法相信这少年竟有如此的身手,只不过他的眼神开始散乱,接着,头缓缓的歪到一边,握剑的手连同只剩了剑柄的剑也颓然的滑落下来。苏倩哭了半晌,一口气没有上来昏死过去。扶着谢济成的狗儿三叔先是慌乱的叫着:“谢先生,你醒醒,醒醒。”见谢济成凭怎么也叫不醒,突然发起狂来,蓦地纵起,和身扑向黑衣少年。
正文 第一章 托孤
黑衣少年并不躲闪,只静静的瞅着那飞来的身体。直到那身体到了触手可及的地方才好整以暇的微一挥手,汉子精壮的身体竟如一只装满粮食的麻袋,突然坠落下来,重重的落在地上,又滚了两滚,直到狗儿的脚下才停住。
狗儿看到三叔被太阳晒的黝黑的肌肉在不停的颤动,就如沙滩上离开水的鱼儿一般。汉子剧烈的咳起来,每咳一下,便有一口血喷出来,此时,汉子的脸上已布满血水,如同在暴雨中淋过一般。望着这张剧烈扭曲着的脸,狗儿吓得呆住了,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个刚才还在欢蹦乱跳的精壮汉子怎么突然就成了这样子?这就是那个平日里说话都结巴的三叔?这就是那个能举起三百斤的三叔?这就是从爹娘死后一直照顾自己的三叔?狗儿怎么也不能相信三叔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脆弱。他就这么呆呆的看着汉子,看着他满脸的鲜血,剧烈的咳嗽以及身体丑陋的扭曲。
“快……走!”汉子口中含混不清的吐出一句话,伸手欲推狗儿离开,只是手甫一接触狗儿的衣服便缓缓的滑了下去。只这一声喊把狗儿从混沌状态里唤醒过来,他突然明白了眼前的一切都是事实,是一个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
“阿……”狗儿放声大叫,叫声却被淹没在越来越凶猛的雨声中。半晌,狗儿止住了叫声,双眼呆呆了望着三叔,慢慢的擦去了脸上的泪水。
“杀&;not;&;not;——人——偿——命!”狗儿跪下给三叔磕了个头,慢慢站起来,一字一顿的道。
黑衣少年突然感觉到有些冷,眼前这个比他矮了半头的男孩的一句话竟使他感到莫名的不舒服。他心里对自己十分的不满意,难道真的仅仅是因为这少年的一句话吗?今天这是怎么了,他用力的甩了甩头,仰天笑道:“哈哈……,只可惜你活不过今天了。”在这笑声里他似乎已找到了自信,心里开始描绘着办完这件事后的行程。
笑声顿住,黑衣少年左脚轻挑,地上的一截断剑激射而出,方向正向着狗儿的前心。少年已稳操胜券,他对自己的身手一向很自信,只不过如此对付一个不会武功的人,而这人又是一个小孩子,未免有些胜之不武。黑衣少年轻轻的叹了口气,转过身便要去抓苏倩。
就在黑衣少年发出这声叹息的同时,他听到“叮”的一声,接着便是那断剑落在地上的声音。他虽然没有回头,却知道有人来了,而且是一个高手,因为他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不回头便不给对方可乘之机,只是他也不敢随便乱动。
“既然来了,为什么还躲躲藏藏的不肯出来?”少年的声音又恢复了自信、冷酷。但如果是在白天,别人一定会发现他头上的冷汗。
“阿弥陀佛。”伴随着这一声佛号,一个胖和尚随随便便的走进庙里来。这和尚左手拎了只大号酒葫芦,右手抹了一把油光光的嘴巴,向着黑衣少年道:“这位小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呃……佛!”他突然打了个饱嗝,一股酒气便在庙里弥漫开来。胖和尚却不理会,只顾自道:“贫僧曾向地下躺的这两位施主讨过一顿酒肉,也算有缘一场,请施主看在贫僧的面上手下留那个什么情一下。”
这胖和尚说的虽是轻松,黑衣少年却甚是紧张,他不知和尚是什么来头,听他疯疯癫癫的满嘴混话居然能在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来到自己身后,若是他向自己偷袭,自己有几成把握躲开?这个人虽口口声声要自己手下留情,显然是与谢济成他们一伙的,可又为什么直到谢济成死后才现身呢?若不是他们一伙,为什么又来淌这趟混水?少年心思电转,嘴里却沉声道:“即是大师这么说,晚辈自是不敢有什么话说。但晚辈也是受人差遣,回去了不好交待,所以还请大师留个名号,日后晚辈自当登门谢罪。”
胖和尚憨憨的笑道:“出家人哪有什么名号不名号的,既入了佛门,自是四大皆空的,只不过我这人平日里吃喝惯了,离不得酒肉,别人也就叫我‘酒肉和尚’。”
黑衣少年听了这和尚的名号,脸色忽然煞白,点点头道:“原来是欧阳前辈,今日输在前辈手上,晚辈回去也好交差,今日之会,晚辈必当铭记在心,他日定当报还。告辞!”
“酒肉和尚”沉声道:“慢着。”又叹了口气,缓缓道:“年轻人总是这般着急,难道我这个臭和尚果真这么招人厌么?”
黑衣少年浑身一震,低声道:“晚辈今日输在前辈手下,要杀要剐,绝无二言。只是前辈这般以大欺小就不怕江湖嗤笑么?”话虽硬朗,声音却已带了些许颤音。
话音刚落,一条黑影直扑向黑衣少年。少年听得背后劲风顿起,只道“酒肉和尚”攻来,心中大惊,暗自思想,听风声这胖和尚身法倒也不快,以自己的身手自是能接过这一招,但不知是否有诈,还是避开为妙。身随念转,左手箕指成抓挡在前面,右手骈指为掌护住后心,右脚轻点,左脚为轴,身子急转半圈,避开了敌人的一击。
虽避开一击,黑衣少年却更是吃惊,见“酒肉和尚”正对着自己微笑,心中想道:江湖盛传“酒肉和尚”欧阳不羁武功深不可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师父说我的身法在江湖已臻一流高手,没想到这欧阳不羁看上去身形雍肿,身法却如此快捷,他一击不中当即全身而退,即便师父在场,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接着,身后“扑通”一声,只听狗儿的声音大声骂道:“他奶奶的,你个龟儿子竟敢摔老子一跤,今天老子跟你拼了。哎哟,哎哟!”显是摔的不轻。
黑衣少年恍然大悟,原来刚才是狗儿偷袭自己,怪不得“酒肉和尚”好似全无动作。
“酒肉和尚”仰头喝了口酒,觑着醉眼,含浑不清的道:“你这年轻人,是个……呃……有些天赋的,只可惜呀,没有……呃……遇到名师。”
“前辈之之言,在下定当带给恩师。来日必要再来请教,今日就此告退。”黑衣少年双手一抖,几点寒光激射而出。他自知自己与“酒肉和尚”的功夫相差太远,绝无可能射中他,是以暗器并非射向大和尚,而是直飞向离自己最近的狗儿。
欧阳不羁没想到这黑衣少年如此歹毒,心中怒起,运功于右掌心,一声暴喝,手中酒葫芦登时化为齑粉,残酒伴着碎屑如一陈细雨挡在狗儿身前。耳听一阵“叮叮”响声,暗器被酒雨撞飞,直嵌入到墙壁与梁柱之上。
黑衣少年早已打好算盘,在出手之时身形后掠,人已如惊鸿般飘了出去。欧阳不羁大喝道:“哪里走!”身子电射而出,向黑衣少年方向急追。他身形刚刚掠出,忽听身后狗儿“啊”的一声大叫,接着就没了声音。欧阳不羁知道狗儿已中了暗器,有生命危险,只得顿住身形,懊恼的一跺脚,折了回来。
正文 第二章 落难
就在暗器与酒雨相遇的片刻,狗儿只觉得胳膊被什么东西叮了一下,接着手臂发麻,片刻功夫这麻竟已遍布全身。当他下意识的喊出“啊”的一声,身子已经软软的倒下去了。晕晕沉沉中,狗儿只觉得身体忽冷忽热,感觉也时有时无。这种感觉好似在梦里一般,只是平日里做梦很快便醒来了,而这次却是出奇的漫长。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狗儿似醒非醒中听到欧阳不羁的声音道:“真他奶奶的倒了八辈子的霉,好好的一个酒葫芦打碎了,还得护着这两个小娃儿。要是两个小子也就罢了,大不了老子收了做个小沙弥,也有个人侍候。可这,这一个小丫头可难住了大和尚。我说仪真师太,你就发发慈悲,收下这个小丫头,也是造了十级八级的浮屠。”
忽听一个少女的声音大喝道:“你这秃驴,胆敢在我师父面前撒野,不要命了么?”
一个老年的声音缓缓的道:“清缘,不得放肆,这位便是江湖人称‘不羁大师’的欧阳师伯,还不赶紧道歉。”
刚才的女子道嗫嚅道:“师父,他……”
欧阳不羁哈哈笑道:“峨眉山仪真师太的剑法是数一数二的,没想到这徒弟却也如此了得。尼姑骂和尚是秃驴,却也是有趣的很。”
狗儿费力的睁开眼睛,只见酒肉和尚背对着自己正和一个老尼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