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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学坏了不是,作这些香艳的东西哄人……”李剑南手上忽一用力,随儿猝不及防,身子已跌到了李剑南怀中,李剑南一手箍在随儿的细腰上,低头,深深吻住了随儿半张着的红唇上,随儿身子一抖,双目就这么咫尺之间撞着李剑南炽烈的双眸,终于,随儿晕生双颊,垂下眼帘。缩了缩身子。
良久,随儿轻轻挣了挣,李剑南松开她,随儿退了一小步,靠到了小巷的土墙上,迅速板起脸,道:“大胆!偷袭本公主,死罪!”李剑南笑眯眯道:“随儿和我想的是一个味道……放心,我这就去取凉州来做聘礼。还有,宫里现在危险,不如你和我一起走吧……”随儿断然摇头,眼光越过李剑南肩头,道:“我是不能走的,因为我是公主,我父皇的公主,大唐的公主……剑南,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相信我会遵守我们的诺言。你后面的包袱里,是你的衣服、银两、干粮、还有你的凉州节度使印,我只能为你做到这些了。”随儿说罢,扭身走向小巷深处,李剑南也后退了一步,双手贴在土墙上,十指慢慢陷进墙中。
李训刚开始是怀疑,随即就肯定李剑南偷偷溜了,他也决定放弃和安十文的交涉,先退回城中找个隐蔽的所在,结果刚牵着马转过身,就发现左手多了个包袱、右手多了面宫中专用铁牌的李剑南宛如没离开般站在自己身后。李剑南扬声喝道:“安大人,不知仇中尉的令牌可有用?李相爷走得急,没拿圣旨或兵部令牌,仇大人只给了这牌子,安大人如果执意不放行,我们也就只好回去请圣旨了……”安十文大声道:“刚才怎么不说?先把牌子呈上来,我验验真假。”李剑南道:“安大人真是尽忠职守,国家栋梁啊。”说罢一扬手,那铁牌箭般激射向安十文,安十文瞠目结舌,都忘了躲闪,结果那铁牌射至他胸口,却围着他绕了个圈,翩翩落在他两手之间的墙垛上。安十文僵着手指,碰了铁牌一下,大声道:“开城门,恭送二位大人!”
二人在官道上风驰电掣地跑了许久,才渐渐慢了下来,李训故作不经意地问:“你刚才去了哪里?你怎么会有仇士良的令牌?”李剑南道:“偷的。”李训不再言语,李剑南道:“或许,如果有郑叔叔参与,我们不会输这么惨。”李训道:“你也看到了,郑大人并没有按时赶到……不过,即使赶到,恐怕用处也不大。”李剑南叹道:“这时候了李大人还是不肯正视此事……希望李大人到了终南山后,能改道去凤翔。你和郑大人走的都是不归路,希望你们能放下以往的芥蒂,同仇敌忾。咱们就此别过。”李训勒马,回头,问:“你现在也成了仇士良鱼弘志的眼中钉,要到哪里去?不如和我一起走吧。”李剑南极目远眺,道:“谈论了这么多次凉州,我至少要去凉州看看。”李训叹了口气,道:“你我也算生死之交,早就看出你是聪明人,郑注和我都掌控不了你,不过还是有些少年意气,我还当你和崔度争公主是真争凉州是假……”李剑南吟道:“‘少年心事当拏云。世上英雄本无主。’大唐纵然老了,我还年轻!李大人,我很欣赏你刚才伏击仇士良那几下,慷慨激昂!”李训苦笑摇头,道:“那只是兔子蹬鹰罢了,怎比得老弟你力敌千军……最后叫你声老弟吧,如果我在郑注前遇到你,很多事情会不同的,可惜……如果我能重回相位,你务必要回来,我一定重重重用你!”李剑南淡然一笑,道:“很久以来,我就想一个人浪迹天涯,这次终于如愿了。不流浪够我是不会回长安来的……李大哥珍重。”
李剑南一提马,跃入草丛中的一条小路,绝尘而去。李训目送他,随即也纵马,沿官道向终南山驰去。
5尚梅朵
从这一刻开始,李剑南已经不能再晓行夜宿晃晃悠悠了。因为他的画像贴满了邠州的城门和街头巷尾的告示栏内。只是,入城和出城的时候,并没有人盘查李剑南,靠着城门假寐的两个守军对进进出出的各色人等,连看都懒得看一眼,他们的确只是“站”岗而已。
李剑南看得叹了口气,摘下另一边挂在城墙上的自己的画像,走向左边那个身材瘦弱的唐兵,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睁开还带着一脸稚气的脸上的迷迷瞪瞪的眼睛,看见面前有一幅画像,和昨天贴上的他倚在身后的那副画像一模一样。他擦了擦嘴角的睡涎,又看到了画像旁边伸出的一个和两幅画像上人头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一张脸,呆了一下,然后,他的第一反映不是去摸原来放在左手边的长矛,而是又各看了一眼画像和那张脸,然后摇了摇头,道:“不像,不像,形似神不似,你左额的那颗痣也没画上。董二哥要请我吃酒了,虽然你比我预计的晚到了一天。”
李剑南把自己的画像收进怀里,歪头道:“你倒是出乎我的预料,画像下面可说我是李训同党,意图刺杀圣上,颠覆朝纲……我可是值黄金千两啊。”那唐兵干脆坐在了城门洞的墙根,又拍了拍右手边上的空地,李剑南也索性陪他席地而坐。那唐兵回首从腰后拽出个酒囊,拔开塞子,仰头灌了一大口,递给李剑南,李剑南接过,也是仰头一大口,又递了回去。那唐兵道:“我早就知道你了,崔度跟我说的,崔度是我一个村长大的好兄弟,我们镇西村的十二条好汉是一起参军的,在朔方,我们号称朔方十二龙,攻无不克,令吐蕃兵闻风丧胆!”他一指对面那靠着城门睡得正香的黑脸矮墩墩的唐兵,道:“你看我董威二哥样子不起眼,但他号称滚地龙,他在地上一滚起来,管你是马脚人脚,都得和脚腕子分家。还有我啊,你看我很瘦,我很能打的,寻常十几二十个番兵,不在话下,我可是跟崔八哥学了好几招的!……”他见李剑南明显表示怀疑的神情,恶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不信咱们就打一架!我可不是因为打不过你才请你喝酒,这边关,烧酒可比黄金值钱得多!”李剑南抱歉地笑了笑,挠头道:“算我信好了,只是我在想咱邠州城的守将得是多厉害的主儿啊,随便两个守城的小卒就有大将之勇……”
“他!!?”那小唐兵瞪圆了本来细长的双眼,气不打一处来,恨恨道:“照理说我沈戍边也读过三年私塾,不该骂人,可他奶奶的王八羔子朱胜天生就不是个东西,这种听见吐蕃兵一声马叫就能吓得筛糠的窝囊废怎么就能混军队里还他妈能当这么大的官!兔崽子自己不敢打吐蕃也就算了,看见崔大哥屡立战功还眼红,上次我们左右两翼包夹吐蕃来犯之敌,仗一开打,他作为主力先溜了,五倍于我们的番兵一起向我们左翼压过来……哼哼,幸亏我们十二龙够狠,结果此战反倒成就了我们的威名,五千吐蕃军连他们的主副将统统被我们或杀或擒,这风头出大了,连皇上都亲自召见了我们八哥,可惜啊,我八哥一调长安,我们十一兄弟就被节度使大人拆了个七零八落,我和二哥董威就被靠裙带关系升了官的朱胜调离了朔方,还让我们兄弟结伴来做守城的小兵,公报私仇,猪狗不如!听说吐蕃军近来又频频袭扰边关,要不是朝廷懦弱,我们这一队人早杀到凉州去了!还由得这些番狗猖狂!”李剑南笑道:“没想到你一个小卒,还志存高远牢骚满腹。你早就知道我要来这里?”沈戍边眯起细长的小眼,得意一笑,道:“俺毕竟是读过三年私塾的,俺那死鬼师父考了二十多年进士,可不白给,教了俺很多兵书战策呢!你想啊,你和我崔八哥争凉州争公主的事儿,那是举国皆知啊,甭说你在长安留不得了,就是能留,你也得趁我崔八哥还在长安这会儿偷着溜过来去打凉州啊,那打凉州,可不就是要走邠州从朔方出关么,这点事情那是用脚趾头都想得出啊你说是不是李大哥。”
李剑南诧然,苦笑,道:“这么一会儿我也成你大哥了……幸亏你师父他老人家没教过仇士良,否则他在这里设好伏兵,我还真就在劫难逃……我对沈老弟你的运筹帷幄神机妙算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呀!”沈戍边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道:“大哥你敢跟仇士良这国贼对着干,是个狠角色,何况你能和我崔八哥的枪打个平手,足见武功比我强;又考中了进士,足见学识比我师父强,比我师父强自然就比我强,所以无论文武,你都是在我之上啊。”李剑南对沈戍边的推理方式肃然起敬,正色道:“沈老弟你不简单,将来只要有仗打,你就是当将军的料。”沈戍边倒是一幅泰然处之的样子:“我崔八哥也这么说过……你们两个真的很象。”想到崔度,李剑南的心底微微一痛,低头问道:“京城那边怎么样了?”沈戍边摇头叹息,道:“惨,那叫一个惨——整个长安城被宦官及其党羽血洗,上至宰相王涯,下至贩夫走卒,死了上万人啊……说什么‘南衙北司’,斗起来,朝臣一方一败涂地!就连那风光一时的李训,也落得个被枭首示众的下场。”李剑南一惊,问:“李训不是逃了么?”沈戍边道:“是逃了,听说逃到了终南山宗密和尚那里,被宗密的徒众们赶了出去,结果在去凤翔的路上被捉,掉了脑袋,你说他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去凤翔,他的死党郑注可是那里的节度使,至少还可以割据称王嘛!”
李剑南叹息道:“你说的对……你可听到凤翔那边有什么动静?”沈戍边摇头道:“没有,郑注应该还是凤翔节度使,他没有参与此事,想来不会受牵连吧?”李剑南摇头,道:“仇士良这次大开杀戒,肯定是一个也不放过,何况郑注……”沈戍边转而道:“所以说李大哥你厉害,这次京城政变,你是唯一一个参与了还喘气儿的……不知我八哥在长安现在如何了……”李剑南脸色一沉,道:“他当然很好,而且说不定,过几天就能来做个凤翔节度使什么的了,所以我要快点去凉州。”说罢起身。沈戍边也跟着起身,问:“可是你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