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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除去了那深植心中的观念,使她自然而然地便领悟了自己的情感归属,就像一名婴儿,饿了会有吃的渴望,不舒服会以哭声来表示,所有的情绪反应会直接地反射出来,没有记忆,就没有顾忌,海柔便如这个小婴儿一般,再无任何因素能左右心底深处的冀求,也就是说,她如今的抉择最真,这才是她所要的,这么说,你该懂吧?”
芷柔沉思了许久,忽而,她如释重负地轻笑出声,“不愧是名作家,分析情感头头是道,我都无话可说了。”
“哪里,见笑。”婉柔顽皮地回道。
“大姐、二姐。”娇柔的嗓音自门口传来,两人同时望去。
“咦,湘柔,你不是去休息了吗?”
“在想二姐的话,睡不着。”
“哦?湘柔来,”婉柔招招手,挪了个位置与她分享床铺的温暖,三巨头的会议正式开始,“二姐说了什么伟大的至理名言,让你这么崇拜呀?”
“你今天在医院对三姐说的话。”
两个当姐姐的对望一眼,芷柔决定尊重一下小妹的意见,“那你觉得呢?”
“我赞成二姐。”
“为什么?”两人异口同声。
“我记得孟大哥说过的话,如果三姐永远记得孟大哥是她的哥哥,那她就算爱他,也会一直无法发觉,因为对他的感情,三姐会一直坚信那是兄妹之情,傻傻地不会想到其他,那孟大哥就只能伤心一辈子了。”
婉柔不住地猛点头,用力地鼓掌喝彩,“湘柔好棒喔!二姐崇拜你。”
“正经点啦!”芷柔啼笑皆非地白了她一眼。
“本来就是这样嘛!”婉柔噘着嘴喃喃道。
“你们不觉得三姐和孟大哥真的很相配吗?没在一起真的好可惜。”
“对呀、对呀!”婉柔猛点头,搞不好接下来又有一场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要上演,呵呵!她的小说题材又有望了。
“莫婉柔,你笑得好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芷柔瞪着她,“好歹海柔也叫了你二十年的姐姐,你不会为了小说而出卖自己的妹妹吧?”
“工作至上,妹妹算什么?就算将姐姐也算计在内我也无所谓。”
“莫、婉、柔!”芷柔不敢置信地叫,“你有这个狗胆就再说一次!”
“听到了啦!”婉柔闷闷地掏着耳朵,不小心瞥见湘柔抿着小嘴偷笑的模样,她不禁气呼呼地瞪着小妹,“见我被削,你很爽是不是?”
芷柔一听,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不要在湘柔面前说粗话。”
婉柔的反应,却是撑着下巴盯住她轻快的笑颜,“好久没看你笑了,大姐。”
芷柔一愕,轻别过脸。
“你还是忘不了他吗?”婉柔低低轻问。
“你不懂,婉柔。虽然你写尽缠绵悱侧的爱情故事,但是真正走上那么一遭,那刻骨铭心的感觉却不是纸上谈兵的你所能体会的。”
“所以你就打算为了一段逝去的爱情而埋葬自己一生的幸福和欢笑?”婉柔不苟同地叫道。
“我的幸福和欢笑,已随着他的离去而消逝。”芷柔幽幽低语,镜片下的明眸泛起晶亮水光。
“见鬼了,又是这句话!”婉柔挫败而气闷,“真希望你能和海柔一样失去记忆,也许忘却了过去,你才能重新追求幸福。”
这女人和海柔一样有心结,就算有再令她心动的男人,她也会固执地死守着过往的回忆,不愿再为任何人打开心门。
“二姐,你这咬牙切齿的气愤模样,会让我以为你想狠狠敲昏大姐,让她也失去记忆耶!”湘柔说出了心中的感觉。
“呵呵、真是个好主意。”婉柔很假地干笑两声,自齿缝间进出声音来。
“你们别闹了,这话题很无聊,我去睡了。”
“喂、喂、喂!”婉柔在后头猛叫,芷柔却头也不回地“抛弃”她。
还是湘柔最好了,都不会遗弃她。“湘柔乖,二姐最疼你了,今天我们就‘相依为命”,一同相拥而眠如何?”
“你别闹了,这话题很无聊。”湘柔如法炮制,照本宣科地学着芷柔说,然后也很无情地离她而去,徒留婉柔和合上的门板大眼瞪小眼。
没大没小,她可是她的二姐……
世界真的变了,连湘柔都欺侮她,她不禁要自问:我招谁惹谁呀?
* * *
病房内的气氛静得怪异,也令孟稼轩如坐针毡、心绪不定。
他默默坐在一旁看书,因为只有他们两人,使得他不知该如何面对她,美其名是陪伴她,但他实在不晓得如今的两人还能说些什么,于是自始至终皆不发一言地看他的书,但其实他也知道,那些黑压压的文字在脑海跳来跳去,不曾组合成任何一段有意义的句子,换句话说,他只是不知所以然地翻着再翻着,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看进去些什么东西,只因前头那始终不曾离开过他身上的专注凝望。
噢,天!她为什么要这样看他?看得他心慌意乱、神思恍惚。
他换了个姿势,侧过身去,避免目光与她不经意地接触,因为她眼中的缕缕柔情令他心乱。
然而,海柔也只是偏偏头,更为深切地凝望他出色的侧容。
孟稼轩闭了闭眼。这简直是一种酷刑,挚爱的女孩就在眼前,而他却什么也不能表示,反而要故作镇定,平静地回应她不加掩饰的款款爱恋……老天爷呀!他还能撑多久?
他不想当君子,也不期望成为柳下惠,他要的一直只有她真挚的感情,为什么会演变成今日取舍两难的折磨?
“这一页你多看了二十分钟。”海柔突然出声,吓得他回过神来。
“你……”孟稼轩再也无法忍受,蓦地合上了书,走到窗前深深吸了口气。
天晓得他多想仰天尖叫,如果不是怕被当成疯子和吓着海柔的话。
“稼轩?”她柔柔轻唤,小脸藏不住关切。
这也是一个明显的不同,她改口喊他稼轩,虽然芷柔告诉过她,以往她是唤他孟大哥。
她不要,她说,他不是她的大哥,也不要他当她的大哥,于是坚持喊他的名字。
孟稼轩没有回应她,她只得轻声说:“人家要吃苹果。”
除了“感情”之事,她要求什么,他无不依从。
果然,孟稼轩回过头,盯了她一会儿,走到床边坐下,拿起苹果静静削着。
海柔还是兴致不减地注视他。
终于,孟稼轩先受不住,“为什么这样看我?”
她回他甜甜一笑,“我喜欢看你,就算只是静静看着,我也觉得好幸福、好满足。”
心口一震,他差点割到手,还好闪得快。
他故作沉静地别开眼,继续削着苹果。
“为什么不说话?我不相信以前的我们会这样。”
孟稼轩深吸了口气,“你要我说什么?”
“告诉我你爱不爱我呀!。
动作顿了顿,他切了一片苹果递到她唇边,好一会儿才低低地说:“你爱的是晋平。”
“我很清楚谁才是我真正深爱的人,所以也不需要你来分析我的感情,我只问你到底爱不爱我?。
这还用问吗?他的爱,全世界都看得清清楚楚,她还想他再补充什么?他心底的痛苦与煎熬吗?
然而,他什么也没说,只选择了平淡的一句话:“我不接受一个忘了我的人来说爱我。”
海柔震愕地呆住,瞪大了眼望他,“你……你恨我?因为我不该连你也忘了?”
因为低着头,所以海柔也没瞧见他眼底的惊诧。
她……想到哪儿去了?他的意思是……
唉!所有的矛盾与愁苦,全化为一声悠长的叹息,然后维持着切水果的动作,没多加解释什么,他们之间,也无法再用言语解释。
原来……原来如此,他的沉默令她误解得更为彻底,海柔咬着下唇,任凄楚的泪水弥漫,漾得明眸一片水光迷蒙。
当他抬起头想将切好的苹果递给她时,才发现她的两行清泪已滑落双颊,他见状一惊,忙放下水果关切地追问:“怎么了?头又痛了吗?我去叫医生——”
他正欲起身,却见她拉住他,泪眼瞅住他问:“既然恨我,又为什么关心我?”
“我……”
“对不起……我愿意为你而努力,但请原谅我,我真的不是故意伤你的心,我会想起你,一定会的,原谅我好不好……”
楚楚堪怜的她,看得孟稼轩心如刀割,情难自已地伸手为她拭去泪珠,“傻丫头,我几时恨过你了?这些年来,为你所付出的全世界都明了,怎么你永远懵懵懂懂,完全不了解我的苦心?”
听他这番话,得知他对她的用心,虽然未提一个情字,短短几句话却胜过全世界任何动人的情话词藻,她带泪绽出微笑,紧紧握住颊上温柔的大手,“我好爱你——”
孟稼轩浑身一震,如遭重击般神色一变,僵硬地抽回手。
“稼轩!”她知道他又想逃避,及时拉住他的手臂急喊:“为什么?如果对我有心,为什么一再躲我?既然不怨我暂时忘了你,又为什么不肯面对我们之间本来就存在的感情?你究竟在顾忌些什么?怕我不够爱你?还是你根本就不相信我?”
“海柔!”他痛苦地低喊,“不要逼我好吗?现在的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将来你会后悔的,你爱的是晋平,我不想当个趁虚而入的小人,再不放开我,我不保证我的理智还能维持多久。”
压抑着痛楚的嗓音,道出了他满怀的悲苦,他握紧双拳,挣扎地闭上了眼。
她为什么不想想,如果将来她的爱随着记忆的恢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