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着,这让他心疼。
“徐老师说要给大石村换一个新的面貌。”35 岁的校长王成范谈起徐本禹时,脸
上就挂满了笑容。
王成范说,知道徐本禹要到大石的消息后,村里人就一直盼着徐老师的到来。
8 月27 日,大石小学报名工作已经开展了几天。
“村民们知道徐老师要来,都来给孩子报名了。很多辍学的孩子都回到了学校,
这学期学生由128 名增加到近200 名。”校长王成范说,本来学校每学期收70
元书杂费,但徐本禹说了,只收40 元书费,杂费他去争取。
8 月30 日,徐本禹告诉记者,大石村128 名学生的杂费已经落实。不可避免的
是,徐本禹的离开在狗吊岩掀起了轩然大波。
狗吊岩为民小学的创办者吴道江就颇有微词:“徐本禹的离开不仅伤害了我的感
情,而且还伤害了孩子们的感情。因为他承诺要在狗吊岩呆两年,要带一个年级
的学生升入初中。
吴道江表示,徐本禹的离开对为民小学的影响是非常大的。他非常希望有更多的
志愿者到为民小学支教,但他不想要“编制外”的志愿者。“学校最大的问题就
是教师资源的短缺。
为民小学有6 个年级,只有4 位老师,长期下去,不仅老师吃不消,学生们受到
的影响也非常大。“吴道江尤其感到失落的是,很多志愿者和捐赠物资都是追随
徐本禹的,徐本禹走到哪,志愿者和捐赠物资就走到哪。“为民小学能办一天算
一天,即使倒闭,我也无可奈何。”
徐本禹的学生对老师的突然离去也感到不可理解。14 岁的杨光军说,徐老师走
之前,班上的人都不知道。“他走之后,我们非常想念他,希望他还能回来教我
们,还能给我们寄来书费,徐老师曾答应给我们的。”
徐本禹的“品牌效应”
看得出,能把徐本禹“挖”到大水乡支教,大水乡党委书记沈义勇非常满意。
沈义勇说,他看重的是徐本禹的品牌效应。为此他做了一系列工作,包括借用网
络和媒体。
6 月26 日至7 月3 日间,华中农业大学党委宣传部部长到贵州看望徐本禹,并
拍了一组徐支教工作的照片,发在天涯社区网站,很快就引起了强烈反响。
借此机会,沈义勇在天涯社区公布了徐本禹和他自己的电话号码。
“我很多时间都在回复短信。”徐本禹的手指一直停留在手机键盘上,不停的收
发着短信,“现在有很多人都在和我联系,表示要用各种方式支持贫困儿童上学。”
沈义勇也认为宣传达到了效果。
“帖子在天涯的点击率非常高,现在超过了100 万次,并引起了国外媒体和各界
人士的关注。”
沈义勇说,现在已有13 个国家的热心人士通过网络了解到徐本禹的支教事迹,
并要求资助大石小学的贫困学生,美籍华人陈旭昭女士还在美国进行募捐,为大
石小学的学生资助2000 美元。
“我就是要借助徐本禹的‘品牌效应’,吸引外界资源走进大水乡”。沈义勇说,
徐本禹的资源优势应该得到充分发挥,不能浪费。
54 岁的王昌茹就一直在关注徐本禹的事迹,7 月初她从武汉赶到了大方县,“我
是冲着徐本禹来的,徐本禹走到哪,我就跟到哪。”王昌茹说,她决定与徐本禹
一起支教。
目前,华中农业大学、武汉大学、中央民族大学、北京广播学院、贵州大学等高
校的志愿者先后赶到大水乡,与徐本禹一起进行支教和社会调查。
据大水乡政府统计,截至8 月29 日,共有36 名志愿者在大水乡支教或考察。受
捐赠的小学生达188 人,捐助资金13760 元。最让沈义勇感到自豪的是大石村小
学的修建工作马上就要开始。
“华中农大捐赠了8 万元,省教育厅拨款20 万元,毕节地区教育局5 万元,大
方县教育局3 万元,总计36 万元。”他高兴地说:“志愿者的行动得到了贵州省
省委书记的重视。”沈义勇和徐本禹的下一步棋就是要整合外界资源,帮助大水
乡脱贫致富。“目前我们和华中农大已经达成协议,他们要在大水投资项目。”沈
义勇说。
巴甘的蝴蝶/鲍尔吉·原野
人说巴甘长的像女孩:粉红的脸蛋上有一层黄绒毛,笑起来眼睛像弓一样弯着。
他家在内蒙古东科尔沁的赫热塔拉村,春冬萧瑟,夏天才像草原。大片绿草上,
黄花先开,六片小花瓣贴在地皮上,马都踩不死。铃兰花等到矢车菊开败才绽放。
每到这个时候,巴甘比大人还要忙:他采一朵铃兰花,跑几步蹲下,再采红火苗
似的萨日朗花。那时他三四岁,还穿着开裆裤,经常露出两瓣屁股。
妈妈说:“老天爷弄错了,巴甘怎么成男孩儿了呢?他是闺女。”
妈妈告诉巴甘不要揪花没,说花会疼。他就把花连土挖出来,浇点水,随便载到
什么地方。这些地方包括箱子里,收音机后面,还有西屋的皮靴里。到了冬天,
屋里还能发现干燥裂缝的泥蛋蛋,上面有指痕和干得像烟叶一样的小花。
巴甘的父亲敏山被火车撞死了。他和妈妈一起生活,庄稼活比如割玉米,由
大舅江其布帮忙。大舅独身,只有一皮3 岁的雪青骟马。妈妈死后大舅搬过来和
巴甘。
妈妈不知得的是什么病,其实巴甘也不知什么是“病”。妈妈躺在炕上,什么活
都不干,额头上蒙一块折叠的蓝色湿毛巾。许多人陆续来看望她,包括从来没看
到过的、穿一件可笑红风衣的80 岁的老太太,穿旧铁路制服的人,手指肚裂口
贴满白色胶布的人。这些人拿来点心和自己种的西红柿,拿来斯琴毕力格的歌唱
磁带,妈妈像看不见。平时别说点心,就四塑料的绿发夹,她也会惊喜地捧在手
里。
“巴甘,拿去吃吧!”妈妈指者有嫦娥图安的点心盒子,说罢瞌目。不管这些人
什么时间进来,什么时间走,也不管他们临走时久久凝视的目光。巴甘坐在红
堂柜下面的小板凳上,用草茎编辫子,听大人说话,但他听不懂。有时妈妈和大
舅说话,把巴甘撵出屋。他偷听,妈妈哭一声盖过一声,舅舅无语。这就是“病”?
晚上,巴甘躺在妈妈身边。妈妈摸着他的头顶的两个旋儿,看他的耳朵、鼻子、
捏他的小胖手。
“巴甘,妈妈要走了。”
“去那里?”
“妈妈到了哪个地方,就不再回来了”
巴甘警觉的坐起身。
“巴甘,每个人有一天都要出远门,去一个地方。爸爸不是这样的吗?”
巴甘问:“那么,要去哪里?”
“你哪里也不去,和大舅在一起。我走了之后,每年夏天变成蝴蝶来看你。”
变成蝴蝶?妈妈这么神奇,她以前为什么不说呢?
“我可以告诉别人吗?”巴甘问。
妈妈摇头。过一会儿,说:“有一天,村里人来咱们家,把我抬走。那时候我已
经不说话,也不睁眼睛了。你不要哭,也不要喊我。我不是能变成蝴蝶吗?”
“变成蝴蝶就说不出话?”
妈妈躺着点头,泪从眼角拉成长条流进耳朵。
她说的真准。有一天,家里来了很多人,邻居桑杰的奶奶带巴甘到西屋,抱着他。
几个人把妈妈抬出去,在外面,有人掀开她脸上的纱布,妈妈的脸太白了。人们
忙乱着,雨靴踩的到处是泥,江其布舅舅蹲者,用手捏巴甘颤抖的肩头。
从哪个时候起,赫热塔拉开始大旱,牧民们觉的今年旱了,明年一定不旱,但年
年都旱。种地的时候撒上种子,没雨。草长的不好,放羊的人把羊赶了很远还吃
不饱,反把膘都走丢了。草少了,沙子多起来,用胳膊掏洞。里面的沙子湿润深
黄,可以攥成团。村里有好几家人搬到了草场好的地方。
巴甘看不到那么多花了。过去,洼地要么有深绿的草,要么在雨后长蘑菇,都会
有花。现在全是沙子,也看不到蝴蝶,以前它们在夏季的早晨飘过去,像纸屑被
鼓风机吹得到处飞舞。妈妈变成蝴蝶之后,要用多长时间才能飞回赫热塔拉呢?
中途累了,也许要歇一歇,在通辽或郑家屯。也许它见到河里的云彩,以为是真
的云彩,想钻进去睡一会儿,结果被水冲走了。
那年敖包过节后,巴甘坐舅舅的马车拉化肥,在来哈河泵站边上看见蝴蝶。它已
经十多岁了,跳下马车,追那之紫色的蝴蝶。舅舅喊:
“巴甘!巴甘!”
喊声越来越远,蝴蝶在沙丘上飞,然后穿过一片蓬蓬柳。它好象在远方,一会儿
又出现在眼前。巴甘不动了,看者它往远处诶。一闪一闪,像树叶子。
后来,他们俩把家搬到奈蔓塔拉,舅舅给一个朝鲜族人种水稻,他读小学三年纪。
这里的学校全是红砖大瓦房,有升国旗的旗杆。玻璃完好,冬天也不冷。学校有
一位青年志愿者,女的,金发黄皮肤,叫文小山,香港人。文老师领他们班的孩
子到野外唱歌,夜晚点着篝火讲故事,大家都喜欢她和她包里无穷无尽的好东西:
塑料的扛枪小人、指甲油、米老鼠形状的圆珠笔、口香糖、闪光眼影、藏羚羊画
片。每样东西文老师都有很多个,放在一个牛仔包里。她时刻背者这个包,遇到
谁表现好…比如敢大声念英语单词,她就拉开包,拿一样东西奖励他。
有一天下午,文老师拿来一卷挂图,用图钉钉在黑板上。
“同学们,”文老师指着图,“这是什么?”
“蝴蝶。”大家说。
图上的蝴蝶张开翅膀,黄翅带黑边儿,两个触须也是黑的。
“这是什么?”
“蛆虫。”
“对。这个呢?”她指着一个像栗子带尖的东西,“这是蛹。同学们,我们看到
美丽的蝴蝶其实就是蛹变的,你别看蛆虫和蛹都很丑,但变了蝴蝶之后……”
“你胡说!”巴甘站起来,愤怒的指着老师。
文老师一楞,说:“巴甘,发言请举手。”
巴甘坐下,咬了一下嘴唇。
“蛹在什么时候会变成蝴蝶呢?春天,大地复苏……”
巴甘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