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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好吧!”杨如剑跳下车,关了车门,跑过去,拦在她前面道。
“有什么好谈的?你现在身价不凡啊!大制片人、名导演、倪卫兵的座上客!”刘菁板着脸,挖苦道。
“我不过是做我的老本行,拍片子嘛。”杨如剑道,“你做记者了?”
刘菁没有理他,拔开他,径直往前走,上了门栋里的楼梯。杨如剑赶紧跟上她。到了四楼,刘菁拿出钥匙,打开门。刘菁的妈妈正在客厅里看电视,一见后面跟着杨如剑,愣了一下,赶紧起身招呼杨如剑坐下,然后喊书房里的刘华北。刘菁的妈妈是一所大学老师。她父亲刘华北正在书房里看材料,听说杨如剑来了,赶紧走出卧室。刘菁却自顾自进了自己的卧室。刘华北戴着一副眼镜,五十多岁,中等身材,不胖不瘦,眉头习惯性皱着,显得很深沉。现任乐都市检察院副检查长兼反贪局长。双方坐下寒暄了几句,刘华北夸了几句杨如剑拍的电视剧不错,然后问杨如剑怎和刘菁遇上了。杨如剑便将晚上在娱乐城玩牌时遇见刘菁的事对刘华北说了。刘华北一听,脸色下下变得凝重了,他唤出刘菁问:“你跑到那里去做什么?”
“我是记者,到那里做调查啊!”刘菁说。
杨如剑微笑着摇了摇头,说,“就算你查出他搞妓院和赌场,又有什么用?顶多只是罚个款。再说,这可是公安局管的事,你管他的呢?”
“查他的王子娱乐城只是个突破口,我要想借这个把倪家父子的事都查出来!”刘菁大声道。杨如剑愕然地看着她。
“菁菁,你胡说什么?”刘华北在一旁赶紧喝道。
“爸,我今天要他上我家门,就是要对他谈这事!应该和他谈谈!他是倪卫兵的座上客!”刘菁道。
“菁菁,你可不要乱来啊。这是大人们的事,与你无关啊!”刘菁的母亲脸色发白,抚着刘菁的胳膊,颤声地劝道。
“妈,您不要担心!就算不帮老爸,也是我这个记者该做的!”刘菁安慰他母亲道。
杨如剑看了看刘菁,平静地说:“我都不明白你说些什么?也不清楚倪家父子到底有什么不是!”
“那,到我爸书房来,我好好告诉你吧!”刘菁道。
“菁菁!不关你的事!”刘华北打断了他,然后微笑着对杨如剑说:“小杨,到我书房里去聊聊吧!”说完,领着杨如剑去了书房。刘菁同她妈小声嘀咕了几句后,将两人的茶水端了进去。然后,自个坐到角落里的一张沙发上,打开壁灯看报纸,不时用明亮而睿智的目光朝杨如剑扫过来,看他的表情。“小杨,你对倪卫兵父子怎么看?”坐定了,刘华北温和地问杨如剑。
“还好吧。倪忠农做副省长,办事还是很有魄力的。倪卫兵为人也很豪爽仗义的,也没有高干子弟的架子。”杨如剑说。
刘华北沉吟了一下,稳稳地一笑,说:“你有没有听说过关于倪忠农腐败的事和倪卫兵娱乐城涉黄的事?”
“我一个小老百姓,哪管那些事?”杨如剑笑道。
跟着,他反问:“在您看来,倪家父子有多大问题呢?”
刘华北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刘叔,您要想说,就只管相信我。我决不会去传话,更不会打小报告的!这点人格,我还是有的!”杨如剑诚恳地说。
“爸,您就告诉他吧。让他也觉醒一下,受点教育,说不定他还能帮您呢!”刘菁道。
刘华北抬头瞪了刘菁一眼,又转头用深沉的目光凝望杨如剑半天,然后下决心似地道:“好,我对你也就不见外了!”
“谢谢!”杨如剑做出恭敬倾听的样子点头道。
刘华北镜片后的目光专注地看了看他,拿过茶杯,呷了口茶,缓缓地说道:“从目前群众反映或检举的情况看,倪忠农的问题很多:有买官卖官;收取港商贿赂,出卖N省和乐都市经济利益;担任乐都市长和主管经济的副省长期间,在绕城公路招投标过程中,收取贿赂;廉价批出大量土地给港商,从中收取好处;生活作风腐败,包养情妇;将情妇如公安局副局长赵芬芳等提拔到重要岗位。还有虚报数字,玩数字游戏,欺骗中央,从而获取升官晋级的资本;还是王子娱乐城这个地下赌场、妓院的保护伞!”
杨如剑听完有些不自在了,他微微一笑,说:“刘叔,既然有人检举了这么多问题,而且您这个反贪局局长都知道了,怎么不把他双规呢?”
“问题并不那么简单啊!”刘华北摇摇头,叹了口气,“这些都只是人们的反映,并没有明确的证据!就是个别的有证据,也查不出来!这么多年,倪忠农上上下下早就织就了一张复杂的关系网。在N省更是密不透风。几次提拔考核,都有人反映他的问题,考核同志也作了调查,最后都没引起足够重视。毕竟,我们干部考核制度还存在一些问题。这就是为什么群众编了很多歌谣来讽刺倪忠农,而倪忠农却仍然频频高升的原因。去年,上级组织一面来调查他的问题的时候,某些被他送了广告钱的报刊还在为他大唱赞歌。北京一个杂志不久前不久还登过关于他的长篇通讯《倪忠农:从农民到优秀的副省长!》,为倪忠农大唱赞歌。相反,反映问题的同志或写检举信的同志还遭打击报复。他报复别人的方式就是由倪卫兵的豢养的打手使用暴力。据称,这么多年来,受他打击报复,被打伤打残的干部群众已达数十人。我手下有个检察官,奉我命令去调查人家反映的倪忠农的问题,结果,被倪卫兵派人用车撞死了!跟着,他爱人又被活活打死,侄女也被轮奸杀害。两个案子至今破不了!因为主管刑侦的市公安局副局长是倪忠农的情妇!你看看!不铲除这个国家蛀虫,上对不起国家,下对不起百姓!可是要铲除他,得有充分证据,得撕开他的关系网。这才是难点和重点!”
停了停,呷口茶,刘华北又道:“杨如剑!对一个副省级干部不是说双规就双规的!没有一定的证据,会在社会上造成很坏影响,这是很慎重的事!以现在的情况,最好的做法是我悄悄地搜集倪忠农的确凿犯罪事实,再送交明书记或直接送交中央!这样既可避免一些同志无谓的牺牲,也避免打草惊蛇!有时候,特殊的环境采取特殊的形式是必要的!”
“对!我早知道爸爸有这个意图!所以我想帮帮爸爸!杨如剑,你要真的关心我,就和我一道参加这个工作!以你和倪卫兵的交情,一定会发挥很大的作用!”刘菁劝杨如剑道。
“这!”杨如剑愕然地看了看她,心里一慌,赶紧收回了目光,一时显得手足无措。
“菁菁今晚的事,我确实不知道。也没有主动对她谈起过这种事。大概是她本身对倪忠农就有看法,加上我和省委明书记和其它一些同志通电话,她听见了,所以,才悄悄地自己行动了!既然她已经行动了,我想她利用她记者的身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也行!”刘华北说。跟着,板着脸,训斥的语气对刘菁,“以后做事要和我通气!”
刘菁撒娇地做个鬼脸,说:“爸,要是杨如剑能助您一臂之力就更好了!”
刘华北沉吟了半响,用期待的眼光望着杨如剑,笑道:“如果你真的有接触倪家父子的机会,我倒希望你和我一起干!反腐是全国人民关心的大事,每个人都有义务!”
杨如剑低下头,沉默了。屋子里很寂静。外面雨下得更大。天地间回荡着一片哗啦哗啦的声响。不时有雷声和闪电滚过。墙上的钟滴嗒滴地响着。
“如剑,没关系!至少可谈谈你的想法!”刘华北鼓励的语气道。
杨如剑终于抬起头,看看刘菁,然后将目光停在刘华北身上,不自在地说:“刘叔!我可能会让您失望了!”
刘华北目光直直地看着他。
杨如剑坦然道:“对于腐败,特别是用人的腐败,我有着切肤之痛。但,要我助您一臂之力,把倪忠农一家拉下马,我恐怕做不到!”
刘菁脸红了,脸上现出失望的表情,明亮的目光朝他刺过来。
杨如剑继续说下去:“今天的杨如剑性格实际多了!不管别人好坏,只管别人对我好不好就行!世态炎凉,人好人坏有什么用?我在电力局时,相对也算个好人,富的不攀,穷的不嫌,正直善良,可是,别人却并没有因我是好人就对我好!我对腐败现像抨击几句,也并没有人说我正直,反而讥笑我不会适应社会!甚至幸灾乐祸!在外面参加社会活动,各阶层的人也并没有因为我人品比别人好就对我好!做了官,有了权,可以利用,人家就巴结你!没有权、没有利用价值,人家就狗眼看人低!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一个实际的社会,一个讲关系讲地位的‘官本位’的社会,人好又有什么用呢?所以,人家腐败不腐败与我无关!我只是一个普通中国老百姓,我只在乎别人与我的感情和交情。倪家父子腐不腐,我真的不想关心。我只在意他们与我的交情如何!”
“谁说社会上的人都不重视好人?当初人家严丽看不上你,我不是在和你交往?”刘菁驳道。
“那,是个别的!是难得的!不是普遍的!”杨如剑脸红了,看了她一眼。接着又说,“倪卫兵在我最困难的时候,雪中送炭,救了我一命,使我能有今天的成就!倪忠农身为副省长,但对我很平等也很亲和,不像社会上一些小人,做了个芝麻小官,眼都恨不得望到天上去!别人对我这么好,我凭什么去背地里搞人家?‘滴水之恩,当涌泉以报’。我是受传统文化影响很深的人,我不会轻易背叛我的朋友!所以,刘叔叔,菁菁,请你们原谅!不仅如此,刘叔,我还要劝您放弃所谓的反腐,真的!您只是市里的一个检察长,人家是副省长,不在您的职权范围内,您何苦来着?更没必要让菁菁参与进去!再说,腐败是个大环境。腐败的也不只倪忠农一个人!您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