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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那晚青楼一战,鲍里斯侯爵利用射阳镜突袭罗梅达尔,虽然没有成功却也教对方的上身凝起一层寒霜。
如此威力,或许在玉河真可一试。
“不知道侯爵对此有几分把握?”亚德谨慎的问道。
“没有试过怎么知道有几分把握?”鲍里斯侯爵豪迈的笑道:“看锡瓦魔师如此猖狂,我拼尽全力也要赌一赌,莫让他小觑了天下豪杰!”
我遥望对岸得胜之后兴高采烈的比亚雷尔士卒,心中升起一道冰凉的杀意。
这杀意,竟比天气更冷。
“如果今天下午真有暴风雪,今晚我们就赌一赌。”我徐徐说道,心中对鲍里斯的计策忽然间充满信心──倘若连眼前的玉河也无法度过,那么就再不用谈征服大陆。
考兰,让冥冥中的宿命抉择今夜的结局吧。
亚德的推算果然不错,只是中午的时候大雪便纷踏而至,玉河两岸顿时陷入一片白茫茫的混沌中。
北风凄厉的呼啸着从军营的帐篷间穿过,肆意蹂躏严冬里的大地。
我却下令让所有士卒尽数休息,避开风雪躲藏在相对温暖的帐篷中养精蓄锐,仅仅留下必要的哨兵。
尤里鲁亦回报说道罗丹的伤势并无生命危险,但短期之内是不能上阵搏杀了。于是我当机立断,将铁骑营暂拨给亚德统一调配。
到了晚间,风雪更大,地上开始积出一层白雪,行走在上直发出“吱吱”之声,斥候也禀报道玉河河面出现了稍许薄冰,可惜被河水不断冲涮无法凝结。
半夜的时候,三万多名将士寂静无声的集结,所有的马匹都被封口,而蹄上更是包裹了棉布以免在冰面滑倒。
我与鲍里斯侯爵,库塞魔师,亚德、费冰、尤里鲁等人重新站上晨间伫立过的小山坡,眺望黑洞洞的对岸偶尔亮起几点火把的光亮。
玉河水依然汩汩而流,在岑寂的夜晚伴着漫天暴风雪发出清澈的响声。
雪落在每个人的盔甲兵刃上,渐渐覆盖了表层。
“殿下,我去了。”鲍里斯侯爵沈声说道。
我点点头,他转身大步走下山坡迈向河边,身后跟随着四名护法弟子。
“他能够成功么?”尤里鲁望着鲍里斯侯爵高大的背影喃喃问道。
库塞哼道:“鲍里斯这个家伙虽然可恨,但从来不说空话。”
亚德道:“但愿如此。”
说话间,黑暗的天际层云中蓦然破开一缕缝隙,一道银白色的月华从天而降,落在鲍里斯侯爵手中高高捧起的射阳镜上。
寒风劲吹,银白色的玉华划破浓重的夜色,鲍里斯魁梧的身躯在河岸旁傲然屹立,宛如一尊魔神。
“!!”
射阳镜发出一记低低的鸣响,瞬即爆涨出绚烂的光华,一道冷光仿佛是天空中射过的闪电,直落在滚滚的玉河水面。
这道光芒在射出时截面不过拳头大小,但迅速朝四周扩散,当落在河面上时已经足以罩住方圆数十平米。
众人紧张的盯着光华笼罩中的河水,只见丝丝寒气在水面上蒸腾,大雪落在河中不再迅即融化而是渐渐的凝结。
对岸传来一阵喧哗,自是守夜的比亚雷尔士兵发觉了射阳镜的光芒,故此惊慌失措的发出呼叫。
不过,此刻他们应当尚不知晓我们究竟要做什么。
片刻之间,光华笼罩下的水面凝聚起一层薄冰,宛如一块光滑如镜的翡翠。虽然仍不能渡人,但已显示出射阳镜的效用。
“不可思议,”亚德赞叹道:“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任谁也不会相信竟然有人可以冰封玉河。”
“下面就该轮到我们了!”尤里鲁摩拳擦掌道。
我平静的下令道:“依照下午议定的方案,以雷霆大队作为掩护,库塞率领亡灵战士开道,亚德率领铁骑营随后跟进,沧澜军团作为主力随后渡河,费冰负责架起浮桥,迎接后续部队挺进。”
“是!”诸将一齐应声道。
这个时候,鲍里斯侯爵已经成功冻结了一段将近百米的河面,在玉洁冰清的光芒绚烂里,显得壮观无比。
我徐徐环顾身后的众人,锋利的目光从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声音低沉而清晰:“三日以来,一条玉河阻挡住我们前进的去路。我们损失了上千人却只能困守西岸,望着考兰和他的走卒耀武扬威偏偏无能为力。今晚,这些都要做个了断,我们要让讥笑我们的敌人全部埋葬在地狱,让冰河冰封,让我们的铁骑踏过敌人的尸体将红月旗帜插在王都的城楼。”
虽然风雪呼啸,但我的声音借着暗黑能量的传送依旧清楚的传入每个人的耳朵。
望着一寸寸结冰的河面,我徐徐说道:“举起你们的剑,用鲜血洗刷三日来的所有耻辱与愤怒!”
“吾王万岁!”
数十名高级将领血脉膨胀,激动的低呼。
“传令修马德,雷霆大队开始射击!”
“轰──”
数十枚霹雳珠犹如雨点一样横跃过河面,轰击在黑沉沉的对岸比亚雷尔军营中,立时掀起一团团冲天的耀眼火光。
尚在睡梦里的比亚雷尔士兵促不及防,被霹雳珠连根炸飞他们的帐篷,更有无数鲜血淋漓的残肢被霹雳珠中的铁片锋利的削断,横飞四野。
一名斥候飞奔而来,跪倒禀报道:“殿下,玉河河面已经结冰,刚才属下三人曾骑马试着在冰面行走,整个冰面坚硬如磐石一般,大军渡河绝无问题。”
我点点头,长剑遥遥指向东岸的比亚雷尔军营,声音低沉而有力:“全军出击,杀无赦!”
“万岁!”数万将士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吼声,在此起彼伏的号角里空群而出,宛如一座抑郁了千年的火山终于迸发出滚滚的熔岩!
山在颤栗,水在封冻。
无限的杀气激荡在漆黑的夜色里。
一场突如其来的杀戮即将在这漫天的暴风雪中上演。
~第五章倾城之请~
“杀啊──”
数千名沧澜军团的士卒高声呼喊,在号角的助威中朝玉河城高耸的城楼上奋勇攀越。
脚下,是一架架凌空而起的云梯。
头顶,是不断落下的滚石与箭雨。
半空,是飞洒的鲜血与呼啸的冷风。
九天前,我们成功突破考兰精心打造的玉河防线,迫使他率领25000多名残兵败将退守玉河城。不过,考兰在玉河城不敢久待,第二天即率领20000人马继续朝东南退却。
留下守城的是禁军统领赫曼和他的5000部下。
玉河城位于玉河东南30里的一处平原上,在王国的七城十六镇中素来有“比亚雷尔粮仓”的美誉。不过比起群山之城雷比特,玉河城无论在商业繁荣和城防方面都有所差距。
但我也并未急于攻城,而是一面屯兵城下休整部队,等待暴风雪的结束;另一方面分兵而出,迅速收复了几乎毫无抵抗的比亚雷尔西部其他一城四镇,从而得到了大量的物资补给。
直到五天前风雪完全停止,天空放晴,我才调集兵马于翌日早晨发动了第一次攻城。
连日担任主攻的都是刚刚得到兵员补充的沧澜军团,由于鲍里斯侯爵施展射阳镜冰封玉河,虽然获得成功但本身的能量损耗也几尽枯竭,故此需要一段时间的修养。沧澜军团的指挥大权就顺理成章落在其长子萨德的手中。
萨德今年亦只有二十岁,生得与其父一般高大魁梧。鲍里斯侯爵被囚禁的那段日子里,正是因为有他成功控制着沧澜军团,才使得考兰始终无从下手。在军中,年轻而勇猛的萨德威望除其父外不作第三人之想。
尽管,萨德平日的举手投足丝毫看不出修习海宗秘技的端倪,但从他不经意间眼睛中闪烁过的精光和沈稳如山的气度中,我确定他早得了鲍里斯侯爵的真传,隐然又有一名海宗魔师的气势。
他和德博完全属于两种不同类型的贵族子弟,虽然同是出身名将豪门,但沾花惹草的德博更加适宜于和平的岁月里做一个花花公子,而萨德才是真正的沙场虎将。
在萨德的指挥下,12000名沧澜军团步兵士气高昂,悍不畏死的轮番攻击玉河城,其间进退有序,调配得度,一派名将风范。
不过,比亚雷尔守军在赫曼的严令之下殊死而战,占据着城楼地利的他们亦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对付。
偏偏极具威力的霹雳珠在玉河之战时全部告罄,如今修马德正加紧采办原料赶制,可是短时期内殊难大批量完成以供所需。
失去雷霆大队的配合,攻城难度无疑增加。不过,城防坚固程度远远逊色于雷比特的玉河城即使有比亚雷尔军的顽抗,也难以坚持太久。考兰不会没有想到这点,他只留下赫曼的5000人马,明显是想利用玉河城暂时阻挡住我的去路,从而争取时间苟延残喘,加紧王都方面的布防和各地贵族兵马的调动。
可惜近日来各地贵族大多都已透过种种关系向我宣誓效忠,能够发兵救援考兰的只怕寥寥无几。毕竟在众人看来,在这场王位争夺中为父报仇,从篡位的叔父手中夺回江山的我无庸置疑的代表了正义一方。
当然,这个“正义”的前提是我对考兰的屡战屡胜。
双方数万大军围绕玉河城头激战整整四天,虽然萨德的沧澜军团曾数次攻上城楼,然而比亚雷尔守军异乎寻常的顽强,又数次将沧澜军团迫退。尽管同样付出惨重的代价,却终究守住了玉河城。
冬天天色总黑的很早,连着四天无功而返的萨德只得又一次不甘心的收兵。
后方的考兰和他的两万大军也因此得到了更多一天的休整。
“那是考兰卫戍王都的禁军精锐啊,”亚德遥望城楼上疲惫不堪的守兵感慨的道:“难怪如此强悍。”
尤里鲁苦笑道:“要怪就怪费冰吧,当年这支禁军便是出自他的调教。”
费冰目光复杂的凝视城楼道:“可惜如今禁军的统领是考兰的心腹赫曼将军,此人是考兰一手提拔,为人凶悍干练,又对考兰死心塌地。用他掌握禁军,考兰几乎可以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