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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黎明在即,星空淡白,连用来辨别方位的南十字星座也将慢慢被黎明替代,这一战取胜后,南半球的星空恐怕再也看不见了,他们再也不会在南半球作战了,而北半球的星空却在召唤他,他会看到北极七星的。仗越打离日本越近,越向北,离胜利越近!
他听到营长和自己打招呼,有些腼腆,细声细气他说道:“告别南半球的星空,胜利就更近了,我有些留恋这里,但更向往胜利!”“胜利之后,你还想回去读书?”肖普问。霍金斯点了点头,却道:“我从不怀疑这一点,但也从不梦想它。军人是我现在的职业,而军人忌讳幻想,希望过多不吉利,会给人胆怯感,会怕死,也容易死。还是奋勇杀敌吧,杀光了敌人,仗也就结束了,胜利自然也就到来了。”
肖普还想说什么,这时准备换乘登陆艇的信号升起,他们匆匆返回各自的岗位,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第五章惊心动魄战争曲
忧人的乐观
11 月20 日3 时15 分,莱顿连作为海军陆战队第2 师第一批登陆部队,从舷梯走下“两栖登陆艇”。人群很乱,不时传来叫骂声。
每个艇都有军官负责,在月光下,军官们开始点名,他们逐一走到头戴钢盔,身穿草绿色军装,有的扛枪,有的握枪、皮带上挎着水壶、子弹,背上背着轻型装备的士兵跟前,再摸摸,再看看,贝蒂奥之战规模再小,也是一场战斗,总要认真对待。
3 时20 分,美军运输舰载着登陆用的军事装备移动起来。但是,4 时31分,希尔突然命令运输舰停止运送兵员,重新返回规定的位置。原来,希尔发现这些舰船正被每小时以2 海里速度涌来的潮流冲向南方海面,妨碍了舰炮的支援火力射击,那里恰好是火力支援舰队的射击阵位。
众多的舰船奉命改变航向,不料又出现了新的麻烦,十余艘跟在运输舰后面的登陆艇慌乱中竟脱离编队失踪了,其中就有莱顿乘坐的那艘。
希尔得知后,十分焦急,炮声还没响,就出现两次不顺,感到有些晦气。他命令一定要在突击上陆前,找回失散的登陆艇。最后,登陆艇总算找回来了,但时间却拖延了1 个多小时。
“他妈的,出手就不利,真倒霉!”格林骂道。
莱顿也觉丧气,但仍精神十足,说道:“别再说废话,岛上的日本人大概死光了,连个屁都没听着。”
然而,莱顿的预测错了。
柴崎血液中透着生意人的精明,他早就发现了美国人,命令部队等敌靠近海滩再打。沉着,是军人必须的素质,柴崎认为,惊慌失措只能过早暴露自己,而引来杀身之祸。
5 时7 分,寂静的贝蒂臭岛上空窜起两颗腥红腥红的信号弹,柴崎向他的炮兵下达了炮击命令,岸炮群对准美军舰船开了火。
强大的美军舰队很快开始反击。只见“马里兰”号战列舰抖动一下,主炮炮口吐出桔黄色的火焰,在空中划开一道红色弹道,把16 英寸口径大炮的炮弹送上贝蒂奥岛,紧接着,“科罗拉多”、“田纳西”、“新墨西哥”、“印第安纳波利斯”、“宾夕法尼亚”、“密西西比”、“爱达荷”号等战列舰、巡洋舰也加入了这场壮观的炮击大合唱。
只见空中一道道桔黄色曳光弹飞快的闪光,一头接着海上的舰队,另一头接着贝蒂奥,像夜间无数亮着彩灯的汽车,在高速公路上狂奔。
美军登陆官兵都在目睹这预料之中的炮击,自己的炮火如此迅速的反击,使得他们竟感觉不到日本人也在开炮。大家都在抢夺望远镜,观看这蔚为壮观的景象。
塔拉瓦环礁上空已变成一个被照亮的巨大的圆式屋顶,贝蒂奥岛犹如一只巨大的海上火盆,腾起腥红色的火光和烟团。在这只火盆里,通过望远镜还可以看见海岸上椰子树的轮廓,以及正在燃烧着的、像火把似的树梢。
炮击如此猛烈、持久,爆炸物在空中乱舞,又则瀑布从天空倾泻而下,整个贝蒂奥似乎就要崩溃在海上的烟雾之中。岛上的大火引起浓浓烟雾,吞没了这个可怜的小岛。贝蒂奥真像一只遍体鳞伤、蜷缩着的小鸟,躺在那里,仰望着灾难的夜空。
然而,灾难还仅仅是开始。
5 时15 分,波纳尔的舰载机呼啸着掠过登陆舰队的上空,向贝蒂奥扑去,像母鸡下蛋一样,投下了大批炸弹。在浓烟和烈火中,波纳尔的各种轰炸机如同进行特技表演似的上下翻飞,进行俯冲轰炸,再次将贝蒂奥掩埋在烟火之中。
首次空中轰炸过后,第2 波次的舰载机接瞳而来。波纳尔接得敌炮还在射击的报告,命令他的舰载机重点轰炸日军的炮兵阵地,指挥观测塔、无线电通信中心等一切地面上可以看见的工事。
1 小时的空中轰炸终于结束了,贝蒂奥已是面目全非,海滩上翠绿挺拔的椰子树不见了,代替它的是一根根焦黑的树干,有气无力地歪斜在那里,冒着呛人的余烟。有的树还在燃烧,犹如一根根巨大的蜡烛。
天空中已没有一架飞机了,歇息片刻的美军舰队又怒吼了起来,再次向贝蒂奥实施炮击。美国人已不是在摧毁日本人修筑的地面工事,而是要把这个小小的珊瑚岛从海图中永远抹去。
柴崎的岸炮终于停止了射击。日本人被美国人的钢铁瀑布冲击得目瞪口呆,他们躲在坚固的掩体内,知道再与敌人对射已无济于事,他们的炮击与敌人的炮击相比,显得那么软弱无力。柴崎要节省力量,对付不了敌人的强大空中和舰上火力,就打敌人的登陆兵。
然而,这一切,美国却不知道。
6 时30 分,旭日高升,阳光灿烂。美国人听不到日本人的炮击,认为岛上已剩不下一个生灵了,于是也停止了射击,准备登陆。
希尔得意地对史密斯说道:“可以上岸了,看来你的士兵只要走上岛去就行了。”
登陆部队官兵也很乐观。吉姆中士说道:“上岸后,我要向发现的第一个日本鬼子尸体的脸上吐唾沫。”
另一个脸上充满稚气,看上去还不够高中毕业年龄的士兵兴奋地补充道:“还应该掰开他的嘴,让他咽下去。”
美军扫雷舰开始扫雷,“追击”号扫雷舰顶着愈来愈大的海风,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艰难地向前,从贝蒂奥珊瑚礁的出口处,溜进了塔拉瓦咸水湖,接着又有一艘跟在后面,再往后就是百余艘登陆艇了。
远远望去,登陆阵势森严逼人,给人一种精神上的震骇、一种人和钢铁的压力。这群密密匝匝的登陆艇犹如一群黑色的小昆虫,在海面上留下一条又宽又短的航迹,使人想起在人类生活的另外一个半球——东欧的库尔斯克草原和北非的阿拉曼沙漠——不久前出现的庞大坦克军团。在它们面前,人会感到自己的渺小。
一切都那么顺利,但意外往往就发生在顺利之时。
美军登陆艇大摇大摆以磅礴之势涌进咸水湖,准备靠岸上陆。但是,由于美军战前忽略了一个重要情报而导致出现了极大混乱:
战前,美军曾了解到贝蒂奥环礁最低潮时的最高水位大约只有1—2 英尺深,这个深度使得登陆艇无法在预定的登陆地段贝蒂奥北面礁盘靠岸,而11月20 日正是低潮。
由于忽视了这一情报,美军很快就受到了惩罚!
大批的登陆艇和两栖装甲车还没到岸边就搁浅了,好在两栖装甲车还能
吼叫着越过浅滩向岸边驶去。但是,前面搁浅的登陆艇挡住了去路,装甲车进退不得,顿时陷入一片混乱,吵骂声、哨子声、装备落海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一向乐观的美军官兵谁都没有意识到,灾难即将临头了!
宁静,迷惑人的“死亡陷阱”
排山倒海般的炮击与空袭把塔拉瓦环礁抛入了地狱,只是岛上面的人还活着。朝鲜劳主用血汗浇铸的岛上工事发挥了作用,为日军提供了极好的隐蔽处,大部分人躲过了这场死亡突击。
柴崎从了望孔中看着顷刻间被炸得千疮百孔的贝蒂奥岛。炮击与空袭仍在继续。各种口径的炮弹、各种重量的炸弹在赤道的黎明时刻不停地轰响。工事内的日军官兵面色呆板,静静地听着这种仿佛由被扭曲的大提琴和低音提琴、大鼓和铜锣、长笛与双簧管、喇叭与响板、大号与长号演奏的不协调、却杀气腾腾的战争交响乐。每一名日军都像一尊蜡像馆中的蜡人,面无表情,似乎他们已远离了尘世。当战争打到使人不知道什么是恐惧的时候,战争的残酷性就到了极点。
柴崎命令各部:“炮火准备过后,敌人就要突击上陆了,全体将士必须抱着为皇军争光的信念,把敌人诱进岸上火力网之内,奋而歼之。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必须坚守阵地。贝蒂奥无纵深可言,我们没有退路,每一个阵地都要战至一兵一卒,胆敢撤退者,杀无赦!”
霍金斯率领突击排乘登陆艇沿着扫雷舰标定的航路,从水道进入咸水湖,士兵们望着近在眼前的寂静的贝蒂奥,心中兴奋,都认为岛上不会再有人了,只要小心一点别让潮水冲走,就不会有危险。有的士兵甚至摘下钢盔,哼着家乡小调,仿佛不是突击上陆,而是一群观光的游客,在欣赏大海中的小岛。
走近看,贝蒂奥又是一番景象:被炮弹、炸弹劈开的巨礁像远古时代的怪兽一样蹲伏着或匍匐着。礁石上面仍然披着被炮火熏黑的各种浓绿色的菌荤状的海藻,好似一条深褐色的毛毯;偶尔可以看到一些海螺背着坚硬的壳,在石头上蠕动,或者,就像螺丝钉一枚枚地楔死在木头里一样,牢固地紧贴在岩礁上;五颜六色的水母在海上盲目地漂浮着,仿佛是全无生命的东西一佯。大海正掀起早潮,远处的浪潮镶着银白色的花边,你拥我挤,顶蹿相接,欢快地向岸边涌去,撞在岩礁上,泡沫飞溅,轰然而下后漂然散去。
生机盎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