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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是死亡。
沉思间,他隐约听到海堤方向传来爆炸声,很快他发觉每一次爆炸,敌人的火力就有所减弱。终于,最后一声爆炸过后,敌人的正面射击完全停止了。
他有些惊异,突然看见海堤上飘起了美国的星条旗。
“中校,是我们的人干的,但还不知道是谁,冲过去吧。”莱顿弯着腰兴奋地跑过来,像一个刚刚治愈的腰间盘病患者一样。
肖普答道:“走,看看去,或许是上帝在帮助美利坚。”
他们奔过去,方知是霍金斯排炸毁了敌人所有的火力点。托姆抱着排长的遗体,向肖普等哭诉着战斗过程。
肖普轻轻用手合上霍金斯的双眼,摘下帽子,向他致哀,他没有想到姑娘般模样的霍金斯竟如此英勇,为“电流”作战立了大功。
“哎哟——”旁边传来几声惨叫。原来是莱顿在砍杀阵地上一些被震昏的日本士兵。霍金斯是他们连的排长,爱兵如子的莱顿怒火满胸,仇恨使他失去理智,听到哼哼卿卿的日军伤兵的呻吟声,顺手从地上拣起一把日本战刀,给他们每人捅了几下。其他陆战队员也憋了一肚子气,操刀效仿,找不到刀的,干脆用枪托砸。
肖普见状,理解部下的心情,但总觉不妥,忙制止这种过于残暴的行动。
莱顿瞪着血红的双眼,不满地问道:“中校,留着他们就等于给自己增加一分死亡的危险,你忘记了瓜达尔卡纳尔岛的战斗?日本人只要有一口气就不会停止战斗,霍金斯中尉今天不就是这洋死的吗?”
肖普承认莱顿的话是事实。瓜岛作战前,他未同日本人交过手,对日本人的特点很不了解。瓜岛一战,使他真正认识了这个敌人的顽固。当他的士兵去救治奄奄一息的日军伤兵时,换来的不是感谢,而是刺刀、手榴弹。许多美国军人不是死在战斗过程中,而是倒在打扫战场的时候。他被迫下令不许救治日本伤员,让他们在酷热而潮湿。遍布鳄鱼、大蜥蜴、毒蜘蛛、白蚁、蚂蝗和蝎子的岛上,自生自灭。
肖普略想了一下,让莱顿把阵地上的敌人伤兵拖到地道内,寻个侧室关进去,胡乱扔点吃喝,把门用沙袋封死。他说道:“等完成作战任务后,再给他们放风吧。”
刚把敌伤兵安顿停当,格林抱着部电台从地道里钻出来,叫道:“嘿,真走运,这里面有一个无线电室,人都死绝了,电台却完好无损。”
肖普觉得快要时来运转了。他高兴地拍拍洛林的脸赞扬道:“干得真不赖,单凭这一点总统就应向你颁发最高荣誉勋章。”
几个小时失去与上级指挥官的联系,肖普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见有电台,如久旱逢甘露,忙调整波段,向指挥部呼叫。
霍兰·史密斯在战前得到斯普鲁恩斯的保证,海军航空兵会全力支援登陆部队突击上陆,觉得很满意,于是同意先在贝蒂奥岛登陆。但是战斗打响后,登陆部队遭受如此惨重伤亡,使他觉得受了愚弄,大骂朱利安·史密斯是个笨蛋,把美军士兵送到敌人枪口下受屠戮,要不是他坚持在贝蒂奥登陆,美军不会付出这么大的伤亡。
他像一头被关在笼子里的猛兽,在“宾夕法尼亚”号旗舰的指挥舱里来回踱步咆哮。
骂完朱利安,又骂波纳尔:什么保证登陆兵上陆后会见不到一个敌人,什么舰载机是胜利的播撒者,纯粹是纽约股票交易市场的骗子!
骂完波纳尔,他又骂海军气象部门是群饭桶,连吉尔伯特群岛的潮汐都弄不准,让登陆部队在低潮登陆,涉水战斗,在毫无遮掩的水面上当了日本人的活靶子。
伤亡惨重、联络中断,使他的心情坏到极点,每一个部属都不敢随便说话,生怕惹来这位已近似蛮不讲理的长官的一顿臭骂。
然而,肖普的无线电呼叫信号,如同一剂良药使这位“咆哮的疯子”平静下来,他听完肖普的战况报告,激动得连暗语也不用了,从报务员那里抢过话筒,大声喊道:“听着,中校,我是霍兰·史密斯,我任命你为贝蒂奥岛登陆作战地面部队前线总指挥,坚守并扩大滩头阵地,有困难直接向我报告!”
肖普激动地哭了,他终于和上级指挥官联系上了。几个小时的伤亡、烈日、干渴的折磨,都被史密斯的声音吹得烟消云散。他了解他的长官,他从未听过史密斯用如此亲切的声音同部下讲过话。这使他感到受宠若惊。
“明白,我会尽力去做的,将军阁下,”他擦擦脸上交织的汗水和泪水说道:“只是我手下的人太少,伤亡过大,急需增援。”
“我马上命令部队增援!”
“不,将军,现在先别来,”肖普望了一下布满死尸的海滩,迟疑他说道:“敌人的炮火还很猛,增援部队进入咸水湖会遭炮火袭击,伤亡太大,夜间再来吧。”
“那你们能顶得住吗,我的中校?”史密斯感动得眼睛有些发潮,他的部下在危急时刻还想着别人。
肖普沉思一会儿,回答说:“尽力而为吧,长官,愿上帝保佑我们!”
放下话筒,肖普用舌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想拿起水壶喝口水润润嗓子,却抓个空,这才想起已把水壶留给了被关在地道里的日本伤兵。他嘟噜着骂了一声,一面让莱顿集合队伍,抢修工事,防止敌人实施反冲击夺回滩头阵地,一面吩咐丁恩派人与两翼抢占红3、红1 滩头阵地的友军联络。
丁恩派出的联络士兵很快回来了,报告说,莱斯已在红3 滩头占领了宽约500 码、纵深240 码的阵地,但是中间几个敌军的火力点仍未攻下,隔断了与红2 滩头阵地的联系。莱恩在红1 滩头阵地的情况仍没有好转,只在贝蒂奥岛的乌嘴占领了一小块阵地,整个凹形湾仍在日军手中。
肖普抬眼看见太阳已移过头顶,已是下午时分。根据瓜达尔卡纳尔岛争夺战的经验,他认为日军善于夜间发动反冲击,如果顶不住,他们又会被赶下海,前功尽弃,白天的伤亡等于白白付出。于是,他决定建立一条较完整的防线,掘壕据守。他命令莱顿率部队攻克那几个日军火力点,把红2 滩头阵地和红3 滩头阵地连成一片。
莱顿应声而去。他让刚刚上岸的仅有的两辆谢尔曼坦克在前面打头阵,自己带着士兵跟在坦克的后面冲锋。
这次进攻很顺利。谢尔曼坦克在海滩上顶着弹雨,一边隆隆移动它的钢铁身躯,一边不停地发射坦克炮。敌人的射击很猛,子弹打在坦克钢甲上,发出叮当的声响。有坦克的掩护,又是在陆上作战,美国士兵安全多了。莱顿他们很快冲到敌人暗堡前面,爆破手从坦克后面闪出,将炸药准确地塞进暗堡内,一声声巨响过后,这几个敌堡全部被摧毁,死者被深深地埋在了地底下。
肖普终于把两个滩头阵地连成一片,他不敢怠慢,指挥他的士兵赶紧抢筑阵地,调整部署,准备经受登陆后的第一个夜晚的考验。
当一切布置停当,月亮已经高高挂在天上,朦胧的月色把神秘的影子投在这个满目疮庚的珊瑚岛上,使人感到一股迷茫、一种恐怖、一阵死亡的压抑。。
第七章胆战心惊第一夜
日本人又怎么啦如同白天战斗的残酷性大大出乎肖普的预料一样,他怎么也没想到日军没有组织有力的夜袭,把滩头阵地夺回去。他对日本人的了解还是从一本小册子开始的。从瓜达尔卡纳尔岛撤到新西兰后,刚刚结束的残酷战斗仍在他脑海里闪现,他不明白这个东方民族怎么与西方人有那么多的不同:在西方,自杀被认为是一种懦夫的行为,而日本人却把在战争中精疲力竭时切腹自杀看作是勇敢的壮举;西方人射击时把枪贴在肩上,而日本人射击时却把枪贴在脸上;西方人白刃格斗时不说话,而日本人每当击中或反手一击时必大喝一声;西方军队的伤员没有食欲时,人们设法强迫他吃东西,而日本人却认为这样做残酷,听任没有食欲的伤员死去;西方人的刀有双刃,而日本人使用只是一面有刃的刀:西方人只能在木材或动物身上试剑,而日本人则主张在死人身上试刀;西方人治丧用黑色,而日本人治丧用白色。。为了搞明白日本人的行为举止究竟为什么与西方人有如此差异,他找了许多书,其中一本是一个名叫路易斯·弗洛伊斯的葡萄牙人在16世纪撰写的《日欧比较文化》,从这本研究欧洲人和日本人之间所存在的差异的最古老的著作中,肖普真正感到大和民族是一个文化发达、创造力旺盛的民族,这个民族具有西方人难以理解的矛盾:既讲礼貌又野蛮——甚至明明杀了人,还要向被杀者的仆人道歉把他的房间给弄乱了;既忠诚老实又诡计多端——讨论问题时,有事不明说,而是转弯抹角说反话;既勇敢又懦弱——宁可自杀,也不敢面对现实、承认失败;既勤劳又懒惰——不干活的武士也会有饭吃。这些矛盾使得日本人深奥得令人不可思议,而对他们的任何轻视都会遭至意料不到的灾难:美国人怎么会想到弹丸小国日本会远渡重洋向他们挑战?结果发生了珍珠港事件!美国人也没有料到日本人会拼上万余人的生命与他们争夺瓜达尔卡纳尔岛,结果瓜岛一战,美国人被打死6000余人!今天也如此,作战行动开始前,许多官兵都认为日本人将在强大的火力突击中化为灰烬,他们可以大摇大摆地走上贝蒂奥,结果登陆第一天就血流成河!
肖普再不敢轻视日本人了。两个滩头阵地连成一片后,他就打点人马,调整部署,准备反击敌人夜袭。经过白昼血战,红2滩头阵地的官兵已根本不成建制了:步兵、工兵、两栖装甲车驾驶员、军医、牧师、文书、后勤兵、坦克手,什么人都有,甚至还有阵亡将士掩埋队队员。肖普把这些人分成几个队,配置在4个可以互相支援的火力点群中,每个火力点群均由几个日军挖掘构筑的暗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