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罗丝没有丝毫犹豫,说:“当然!你还指望我们那冷酷的先生突然为他变成情圣么?别做梦了吧。”
珍妮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真是可惜,这样的一个人……”
罗丝立刻嗤之以鼻,道:“有什么好可惜的,不过是皮囊比别人好些罢了!”
珍妮的声音低了下去,说:“你没看到,他微笑的时候,就像阳光突然洒满屋子,让人感到心里暖洋洋的。”
罗丝轻笑道:“是么?在这种情况下他竟然还有心情‘微笑’呢?”
“不是啦!”珍妮反驳道:“那时海因莱因先生还没和他……他刚刚醒过来,躺在床上淡淡地笑着问我‘今天是几号?’,黑色的眼睛中似乎有光华流动,那是我见过的最明亮最美丽的一双眼睛了……喂,罗丝,你不要笑嘛,我说的都是真的!”
罗丝似乎强忍着笑,说:“珍妮,不是一个小小的‘微笑’就让你春心大动了吧!”
珍妮轻轻道:“我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不至于犯这种低级错误。只是昨晚看到他在昏迷中露出痛苦的神情,显得那么悲伤和无助,让人感到很心痛,很想帮他……”
罗丝叹了口气,说:“与其有精力去帮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还不如多帮帮你最好的朋友吧。你知道么?西蒙回来了!”
珍妮似乎吓了一跳,惊声道:“天啊!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罗丝回答说。
珍妮的声调压得很低,紧张地问:“那你准备得怎样了?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罗丝轻声道:“这里一天也留不得了,否则西蒙非扒了我的皮不可。我打算今天晚上就走,只是有些东西还没来得及放在船上去。”
珍妮急道:“那你还不快去准备,在这里磨蹭什么?”
罗丝道:“早上波尔医生说你已经累了好几天了,要我来换你的班,于是我只好过来。不过你这样好心,我想你一定会再帮我值一天班的,是不是?”
珍妮笑着嗔道:“我都好几天没怎么合眼了,你还算计我,怪不得西蒙一直说你是个妖精。”
罗丝讨好地轻笑说:“好珍妮,就再帮我这一次,等我离开这个鬼地方,一定天天为你祈福三百遍。”
珍妮道:“得了,少扯这些没用的,快去吧——小心别让西蒙逮到,你上次可真是惹恼他了,说不定他这次会将那见鬼的催眠术用在你身上呢。”
罗丝叹气道:“我知道了。”
轻快的脚步声向右侧移去,然后是四声按健和开门的声音。
门很快便重新关上了,我听见珍妮喃喃地道:“罗丝,多保重。”
过了一会儿,珍妮见我仍在沉睡,也轻轻地离开了,不过她出去的方向却是我的左侧,依旧是四声按键音后的开门关门声。
我闭着眼睛,脑海里慢慢回放刚才那两个人的对话,心情激荡不已。
也许,上帝他老人家终于觉得玩够了,于是决定再给我和菲儿一次机会呢!
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左面的门开了,两个人走了进来,听脚步声,走在前面的人应该是珍妮。
我的推测很快便得到了证实,珍妮的声音再次响起:“波尔医生,奥迪尔斯先生的体温很稳定,没有上升的迹象。”
波尔医生道:“很好,一定要注意观察,一有情况马上通知我。” 听他的声音微有些疲惫和苍老,似乎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是。”珍妮利落地回答。
波尔医生又道:“对了,我让罗丝过来替你,她怎么没来?”
珍妮笑着说:“她来过的,只是又被克罗采先生叫走了。”
波尔医生似乎对克罗采先生有些畏惧,因此虽然很是不悦,语气却明显弱了下来,说:“又便宜了那丫头。珍妮,那你就受累了,晚上我会让罗丝过来值夜班——我就不信晚上克罗采也会叫她。”
“呃……”珍妮犹豫了一下,才说:“好的。”
我在心中暗自窃喜——如果罗丝晚上来的话,那我就不用花费心思找她了。波尔医生真是个仁慈的人啊!
正兀自感激,那老人又说:“一会儿再给他打一针,在明天早上海因莱因先生回来前,不必让他清醒过来。”
只这一句话,让我差点没背过气去。
都这些天了,难道还嫌我睡得不够多么?【秋·银之月】
(二十五)8日更新
脚步声再次向门口移去,门关闭前我听见波尔医生打着呵欠说:“……我这把老骨头,可实在是撑不住了……”
室内回复静谥,我放松地躺在床上,呼吸平稳,仿佛仍在沉睡。
虽然左右已经无人,但我仍没有睁开眼睛——从上次我刚清醒珍妮便进来的情况看,房间里极有可能是装有监示设备,因此我实在不敢冒险。
试着从刚才听到的谈话中理出些头绪——若是我已昏睡三天,今天应是11月27或28日;至于具体时间,从珍妮说早上刚给我打过针,而波尔医生又说晚上再打一针便可让我睡到明天早上,可以推测镇定剂的药效至少是12小时;若现在正是药效高峰期,那么此时很可能是中午左右。也就是说,即使罗丝选择在半夜离开,我也只有近12个小时的准备时间。
可是在这12小时内,我又能做什么呢?一方面,室内不知是否存在的监控设备让我连手指都不敢动一下;另一方面,三日的连续高烧使我本就糟糕透顶的身体雪上加霜,说实话,我连自己是否有体力走到门口都表示怀疑。
仅这两点,无疑便已断绝了我的逃离之路,而最让我头疼的还不只如此,我最大的担忧来自菲儿——我根本不知道她现在怎样,也不知道如何才能找到她,甚至不知道她是否已被带到很远的地方,或者,她是否还活着。
心很痛,有些事情,我不敢认真去想。
其实在心底已不得不承认——对于我和菲儿来说,地狱之门,早已打开。可是即使这样,我仍无法放弃阳光下的生活,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就不会放弃。
菲儿,请你也千万不要放弃,好么?
时间如指间细沙般缓缓流逝,我虽是极其不舍,表面却丝毫不露声色。
此次机会难得,我必须谨慎行事,力求一击即中。所以在没有见到罗丝之前,我所能做的,只是尽可能地多积蓄些体力而已。
何时对罗丝出手才能确保万无一失?菲儿会被关在什么地方?怎样才能说服或是威胁罗丝同意帮助我们?——只是考虑如何应对这些可能出现的情况及诸多不确定因素,便使我很快感到心力不继。
头脑变得昏沉起来,体内残余的药力又开始发挥效用,我暗暗咒骂自己过于虚弱的体力,却也不得不放弃了思考,任由自己慢慢陷入浅睡中。
在半梦半醒中消磨了极其漫长的时间后,波尔医生终于如我所愿,带着罗丝回来了。
他细致地检查了我的情况,然后用满意的声音说:“很好,炎症已经基本消退了——罗丝,今晚继续按原方案用药……罗丝?……”
“……好的,先生。”罗丝似乎刚回过神来,急急地应了一声,声线颇不稳定。
波尔医生的声音立刻便高了三度,呵斥道:“你又神游到哪儿去了?一天还没野够么?马上和珍妮交一下班——晚上我随时会来查岗,你给我当心着些!”
“是。”这一次罗丝再没敢含糊,回答得十分干脆。
波尔医生“哼”了一声,抬脚走了。
很快珍妮便走了进来,压低声音道:“罗丝,你撞鬼了么?波尔医生早就对你憋一肚子火了,你还这样魂不守舍的,真是自找不自在呢!”
罗丝无力地道:“可不正是撞到鬼了嘛!刚才我跟着波尔医生上楼时,正遇到西蒙从地下室出来,他冲着我咧嘴笑了一下,露出一口白牙,吓得我当时腿一软差点没跪到地上。”
珍妮笑道:“瞧你那点儿胆子吧!早知道现在怕成这样,当初为何不顺从了他,忍耐一下,熬过去算了。”
罗丝叹气道:“若能忍你当我会不忍么?可西蒙那个变态,不把我玩死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又不像你这样有主子护着——我死了恐怕连问的人都没有一个……”
“少在这儿装可怜了!”珍妮直接打断她,道:“我还不知道你!这两年若不是克罗采先生一直护着,西蒙早把你卸了十几二十次了,还能让你这样滋润地活到现在?”
罗丝苦笑了几声,没有答话,珍妮又道:“我记得地下室只有那个金发的漂亮女孩子,海因莱因先生不是下令不准任何人碰她么?西蒙怎么会在那里?”
罗丝道:“我哪还有闲心管那个,一看是西蒙,只恨我妈没多给我生几条腿——偏偏波尔医生走的那个不紧不慢,害得我好几次踩到他的鞋跟,被他瞪了好几眼。”
珍妮轻笑着低声说:“真是服了你。幸好你要走了,否则真不知你还能惹出什么事来。不过我劝你走之前就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吧——西蒙虽然嚣张,倒也不至于敢到海因莱因先生的房间来撒野的。”
罗丝道:“放心吧,我就是再傻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四处乱窜的——等波尔这老头子查完房,我立刻便走,让那该死的西蒙见鬼去吧。”
珍妮的脚步声向门口移去,边走边说道:“祝你好运,罗丝。只是我们现在必须得去交班了,波尔先生还有事情要交待呢!”
罗丝长长叹了口气,跟着珍妮走了出去。
我的精神大为振奋——刚才她们提到的“金发漂亮女孩子”,很有可能会是菲儿——她就在我的附近,而且海因莱因竟没有让任何人碰她,还有什么比这个消息更令人心生希望和感激的呢?
但也正因为如此,我更要抓住今晚这次难得的机会,在一切尚可挽回之前,带菲儿离开这块梦魇之地。
菲儿,也许,我们尚未完全步入绝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