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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发誓!”
“我发誓。”
下班的时候我依然去了牛街庄赴老枪的约会。在我发誓的时候我几乎看到了我与小雅毁灭时候的景象:我就是要走,小雅拉着我的手说:“你知道我是爱你的吗?”我表情冷漠地走出了某个六围的空间然后象“夜色温柔”一样地消失在昆明的某个角落。女人一旦占据了男人全部的空间那么离二人世界的毁灭就不远了,无论之前是多么美好的爱情。况且我和小雅之间是爱情吗?于她是。于我即使是也早就不那么干净了,我很卑鄙!
老枪在那里的辣子鸡店等我了,没外人的时候我和老枪吃饭很少吃那种寡淡得能淡出个李逵的生猛海鲜,都是找这种能让你上面的嘴难受到明天下面的嘴也难受的东西吃。或者天生就是贱骨头,难受才会觉得过瘾。
老枪身边坐着个女孩,似曾相识。我已经习惯了老枪的这种作派,不知道这个和我一样受了良好教育的人居然每次吃饭都要弄个女人在身边,和那些穿着解放鞋套西装的暴发户一个德性。
老枪说:“你应该记得她吧?”
“我?好象吧。”与他有关的美女我见了很多,似乎大同小异。
“我准备把自己处理了。”
“处理给谁?”
“就是她啊!陈丹妮。”
我想起来了,就是那天晚上在“锦华”让我接受考验的女大学生。
靠,老枪太他妈的超前了,他一直都以为那天晚上我是不会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放了她的,结果现在居然要处理给她了,我就是再有丰富的想象力也想不明白。
我坏笑起来,“老枪,你就真相信那天晚上她是全身而退的?”
“我们哥们还说这个?就你真的和她咋个了兄弟我也没意见。”
陈丹妮在品位着一瓶水,仿佛我们说的不是她。我在开始说话的时候都觉得在她的面前说那样的事情未眠……,结果人家根本不在乎。归雁啊归雁,你真的是菜鸟,杞鸟忧妮。
奶奶的,我以为自己就够卑鄙了,居然还有比我更卑鄙的人,就是老枪。不是我不明白,是这世界变化快。而他的话居然就这么把我放到了一个卑鄙的位置上。
陈丹妮瞪着我,现在眼里有点要冒火的样子,她要没这个样子我会觉得女人很恐怖的了。当然女人不会不知道当着一个男人说那些可能会有的后果,虽然表面上老枪真的让我意外,但是他真的就相信了吗?你们烦着我,我愉快起来,有一种报复了快感。
“老枪,今晚就为了这个吃饭?”
“还不够吗?”
红通通的辣子鸡抬了上来,看着嘴巴里就有液体流动,这东西就是过瘾。老枪要了一杯老白干上来,放在我面前,他自己没有要喝的意思。
“你不喝?”
“我要退出江湖了,为了下一代,戒了。”
我没强迫老枪,一个整天泡在女人堆里的人现在可以这样真的是一个奇迹,而奇迹居然是出现在一个亲眼目睹了他和另外一个女人睡觉的女人身上。这算是一种幸福吗?女人会不在意自己的男人和自己的那个朋友的肉体接触?
“好吧,我就仿这种买醉了吧。”喝下那辛辣的液体的时候我忽然有一种悲凉,不管怎么样老枪好歹是找到了可以进去的城,我的城在哪里?小雅是我的城吗?我最想进的城在哪里?
小雅打来了电话,问我在哪里。
我说吃饭。
“在那点儿吃饭?”
“牛街庄的辣子鸡店,你去过的。”
“和谁?”
“朋友。”
“不是昨晚的那个吧?”
“不是。”
电话结束没半个小时小雅就出现在了那里,而我发誓不出来吃饭的时候她还带着一个团在大理。
她瞪着我,象我是出卖了耶苏的十三点。
老枪用一种疑惑的神情看着我,那眼光让我很难受,一种男人丢失了一样很重要也经常很没用的东西的难受。那东西叫面子。
我说:“这是老枪,这是陈丹妮,老枪的GF。 这是我的GF卢小雅。”我也要这么葬送了?她要用这样的方式把我带到某个地方?
我知道和她彻底的完了,我不能成为一个囚徒,尤其不能成为她的囚徒。
还好她给我面子,没有吃饭但也没有拂袖而去。
后面的饭就开始尴尬,我想把自己放倒,用酒放倒。那种液体很好,可以让你燃烧也可以让你毁灭。我觉得自己很窝囊,既然可以对小王那样的女人横眉冷对为什么就在关键的时候对小雅委曲求全?就因为我抚摸了她后来又睡了她?就为这个我要拿自己的自由作代价?
我是自作自受的,既然知道总有一天都会离她而去但是还是和她睡在一起了这不是自掘坟墓是什么?说来说去其实是自己就是一条狗,想有个主人而不流落街头但又对旧主耿耿于怀。狗永远忠实于一个主子,但是我忠实了谁?身体忠实了小雅而感情忠实了“夜色温柔”?我忠实的只是自己,感情与身体都忠实了自己的需要。
一餐饭就这么一波三折地吃完了,很没意思,辣子鸡也没能刺激我。我没能让自己醉。我真的失败,失败到想醉都不能、,还有比我这么失败的人吗?
老枪开车把我和小雅送到办事处,说:“我和你说的事情你考虑一下吧,以后事情真的很多,我也忙不过来,你那里要实在没什么名堂就过来帮我。”
“我想想吧。”
我的那句耳光彻底让小王粉面桃花,几个联防队员一起按住了我。
那个时候我想我就应该离开办事处了。
联防们没能把我怎么样,我说:“为打人我跟你们走;为嫖娼我也跟你们走,但是我进去之后我不会自己走着出来的。”
小王尖锐的哭声把小马他们都闹了出来,她抱着小王说:“王姐,那个打你的?”
小王把手指向了我。
小马看着我,说:“雁哥?你居然?……”
“她说我嫖娼你说我该不该揍她?”
“不会吧?说你嫖娼?”她松开了搂着小王的手,和我紧紧地团结在一起了,对那几个保安说:“你们没搞错吧?他是我们主任,和自己的女朋友在宿舍里叫嫖娼?你们前脚走我后脚就给报社打热线!”
“有病咯!”联防队的就丢下这么一句话走了。
那个时候我没走,但现在也许真的要走了,老枪请我吃饭就是要说这个事情,他在缅甸弄一一片森林,需要人带着缅甸人民砍伐和致富,他想到了我。
那是一片热带的丛林,那里有关于“金三角”的故事,那里有我不懂的语言,那里没有中国移动的基站,也许这样我才能逃出这座令我厌倦的城堡。
第十章
黄昏的瑞丽依然闷热,象一个被打开的蒸笼,吹拂的晚风就是冒着的热气。
每天这样的时候,我都坐在瑞丽江边看回国与出国的人们从姐告大桥上走过,那座大桥我每天至少要走两次,守桥的武警已经对我不再那么严厉了,公事公办地验证之后已经有了客气的笑容。
瑞丽江里是在黄昏里沐浴的傣女,皮肤和泰国的女人没有多少分别,一点不是传说中的美丽,也没有见到传说中裸泳。她们神态自若地泡在或者游在水里,用各种姿态阐示着现在的民族风情。
岸边有一些和我一样无聊的游客,有的还带着像机,大概想猎取点浪漫的东西回去,但看到最后都叹气。
我不失望也不希望,我只想在这样的时候坐在这里,一想到对面的山和水都已经是另外一个国度我就很安静,觉得这里离昆明很远了。其实飞机到芒市也就一个小时而已。我知道这是自其欺人,可是我愿意,我安静。
我是用一种狂奔的姿态离开昆明的,老枪把我送到了机场,居然还问我:“真的不告诉她?”
“你咯是有病?”主意都是她出的结果居然问我要不要告诉她。
我在候机楼的时候想象着卢小雅还带着一帮老外在石林看阿诗玛和阿黑哥谈恋爱,用神奇的语言把石头弄得比人还生动。在我登机之前她给了我一个电话:“雁哥,你在哪点儿?”
“还会在哪点儿?在办事处睡大觉。”
“我要有你那么轻松就好了,太阳晒死我了。我有点心慌。”
“可能是太阳晒的吧,我被太阳晒的时候就会心慌。可是能晒出RMB 啊,这样的太阳我也愿意晒。”女人的感觉真的很奇怪的,居然能有这样的预感。
“你真没良心,一点儿都不知道心疼人。”
“呵呵,可是哪个叫你喜欢我啊!”
“喜欢你还喜欢错了?我贱骨头啊!不和你说了,晚上我们一起出去吃饭。”
“你自己吃去吧,哥哥我不陪你了。”这话我没说出来,我说的是“是了是了,回来叫我就是了,不要再打电话吵我的磕睡,我关机了”说完这话的时候我就进了候机厅,我换上了那张蓄谋已久的电话卡,号码只有老枪知道。
别了,昆明;别了,卢小雅。
飞机降落在芒市机场的时候是黄昏,我看见机场外归巢的鸟,我觉得自己象一只逃离了笼子的鸟。潮湿的空气让人郁闷,但很清新。橡胶林很好看,比任何一种植物都好看,那东西昆明长不出来,只要昆明长不出来的东西都好看。这里没有我认识的人也没有认识我的人,连树木都和我彼此陌生,陌生的感觉真好。
我没去看什么“树包塔”也没看什么“塔包树”,我打了个车就直奔几十里外的瑞丽,那里离昆明更远了,那里已经快到外国了。
外国离我这么近我离昆明还会不远吗?
我把原来的电话号码做了呼叫转移,晚上,小雅的电话在固执地响着,我面对着电话沉默,“对不起,小雅,逃跑不是我的错,早晚我都要逃的!”她让我想起了“夜色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