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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一直走下去就是劳改,很多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我报到的第二天正式见到了小王,而且又回到了当初我和她在一起的办公室,不同的是大班椅上坐的是她而不是我。
我很熟悉这个房间,我和小王的恩恩怨怨很多都是以这个房间为背景发生的。我进去的时候小王还没来,除了桌子的位置动过之外别的都没动。我在那张原来属于我现在又属于她的桌子的玻璃板下面发现了自己的一张照片,很年轻很潇洒的一张,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在哪里拍的,我自己确实没有那么一张照片,看背景和衣服似乎是在泰国。看到照片的时候我似乎明白了点什么也似乎感动了点什么,但是只是一点点而已,明白与感动都无法改变我与她的距离和固定的格局。
或者小王真的是个好人,或者她是真的喜欢我,可是我没有办法,一点办法没有。我没能喜欢她不是我的错,而我能够现在心平气和地不恨她已经是个了不起的举动了。
小王不知道我今天会来,走进办公室的时候看上去象是还没睡醒的样。以前的她也不施粉黛,那样子看上去还是满不错的,有种清纯的感觉,虽然我不喜欢她也是这样的感觉。其实如果没有上海女人和后来的夜色温柔我会不会喜欢上她也很难说,但是没有如果,有的只是我和她的猫与老鼠的关系。她现在的样子让我吓了一跳,她苍老了,皮肤干燥而且发黑,风尘的痕迹一览无余。
她也很意外,说:“雁哥,不会吧?我没看花眼?”
我笑,说:“你没眼花,从今天起我就正式回来了,做你的副手。”我把那份关于我工作安排的文件给了她,其实那个应该是由领导宣布的却莫名其妙地让我带了上来。
她的表情是一种我难以猜透的表情,看不出高兴也看不出不高兴,淡淡的,文件连看都没看就收进了抽屉。说:“好啊,你多操点心吧。”
说来我也少有和她这样平和地在这里说过话,我说:“你是领导,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
她没再说什么。办事处那些事情对于我来说熟门熟路,而且本来也没多少事情。
她其实很少呆在办事处,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没事情的时候我也要跑去老枪的公司打理,别的人也都是轮流值班。
她每天早出晚归,我尽管模糊地知道她是在干什么,但是那些事情不是我该过问的,即使该关心她也应该是公司的那些领导,我是她的下级,没这个义务,我更不想因为自己偶然的好心再为自己惹来麻烦。
我们很和平的相处,见面少了但彼此都宽松。
小马他们已经对她表示了公开的不屑,说:“真不知道公司的领导怎么想的,原来没人也还罢了,现在你回来何必还要让一个瘾君子占着那个位置?就是我都要比她合适。”
对这样的议论我只是说:“公司领导考虑问题还没你们高明?没你们高明为什么领导是领导而你是百姓呢?”
小马说:“你就是个滑头!”
那天我也是很早就出去了,后来小马打电话来,说要出人命了。
我回到办事处,小王躺在办公室的椅子上,连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真要出人命了!
我还是决定将小王的事情报告给领导,这不是开玩笑的,虽然没有人需要对小王负责也没人能对她负责,可是如果真的出了事情起码我那不算好但也不坏的良心会受到谴责,我不想受这样无聊的谴责。
领导说:“你让我们怎么办?叫她回来还是把她开除了?叫她回来哪个也不可能天天跟着她,她要吸一样吸;开除我们需要证据和理由,没有公安机关的确认咋个确认证据?既然你们发现了你们就报告公安机关处理吧,劳教还是强* 制戒毒由公安机关决定,只要有了公安机关的措施公司要怎么处理都有理由了。”
我算是明白了,谁都不想得罪人,公司的领导肯定早就知道了她吸毒的事情,所以才会在我回归之前就存在着关于主任的议论。但是谁都不会把这个烫手的山芋自己弄来捧在手里。在她被公安机关正式确认之前即使她公开吸* 毒也是秘密,因为公安机关的措施不仅决定她法律上的处境更决定她在单位的处境。强制戒毒还有救,有规定不能歧视戒毒的人,但劳教就是另外一回事情,开除一个被劳教的人名正言顺。领导不想得罪人我也不想做这样的250 ,那么只能让小王自生自灭。
我让人把小王送到了一家私人的诊所,那里的护士挽起小王的衣袖居然找不到一处可以扎针的地方,脖子什么的地方也一样看不到跳动的血管。后来护士叫我们出去,说是要去她大腿上寻找血管。我回首她苍白的面孔,比遗体告别仪式上那些整容之后的“人”还要苍白,可以和生活在活死人墓里的小龙女有得一拼了。但小龙女健康而让杨过魂不守舍,可是小王能受住自己的灵魂或者生命吗?
小王被救了过来,才一苏醒就拔了针管跑了回去。她跑得飞快,跑得根本不象那个刚才还睡着的人,跑得象一样瘦弱一样跑得飞快一样死得莫名其妙的女飞人乔依娜。
“小王,我觉得你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这次是你运气好,被发现了,但是你能每次都有那么好的运气吗?”我是拼了老命去追才追到单位的,小马他们在后面说:“你是天上的乌鸦飞呀飞,他是后面的豺狗追呀追!”
等哈在找这帮不知道和领导保持一致的家伙们算帐了!现在我连回头的时间都没有。
她看着我,哀怨地说:“早晚也是要死的,你能救我几次?我不想死,但是那个时候我控制不了。既然我已经死了,你何必又救我?”她一边说一边在抽屉里寻找着什么。
“去戒毒吧。办事处没多少事情,你就去上几个月,最多也就是奖金没了而已。”
“呜……”她没说出话来,嘴里一边含住一根自行车的气嘴皮往胳膊上捆。
我一把把她的东西扯下扔在了垃圾篓里。
“你赔!你赔!……”我的脸上象挨了梅超风的九阴白骨爪一样疼了起来。
我顺手就是一挥,估计小王也要今夜星光灿烂了。
“你!……”
小王一楞。我也一楞。我从来没有对一个和我有阶级关系的人挥过手,就是阶级敌人但只要是女敌人我想我的手也挥不得那么潇洒。
我在想着怎么样道歉,虽然我的脸上可能已经沟壑纵横但是我依然怕女人的一哭二闹三上吊,我要绅士一点。
“雁哥,再来几下!”
小王居然绽开了笑颜。
坏了,敌人的笑是一种比哭更可怕的东西。
“真的,雁哥,再来几下,刚才你那一下很爽的!”
不用说我的表情象木鸡,我猜不透她的意思。
她又打开了抽屉,拿出了一把水果刀。笑里藏刀原来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我想着是应该跑还是应该演空手夺白刃,我的目光凝视着那把冒着寒气的刀。
她果然手起刀落。
她的手上冒着鲜血。
“你!……”
就是诸葛亮也未必能算到那刀是高高的举起之后却落在自己的身上。我连臭皮匠都不是又怎么能算到?
还好扎得不那么深刻,在我把纱布找来的时候她手上的血迹已经凝固了。她的笑容比刚才好看了点,有点女人笑容的味道。“谢谢你,雁哥!”
“祖宗,你不要仿这份笑也不要说谢谢了,我怕了你了。”妈妈的,我绝对是撞了西游记里面的妖魔鬼怪了。早知道是这样就是给我个集团的老总来干我也不会去抢她的破烂,又不是我死。不过话说回来,刀扎在她身上比扎在我身上要好,我的脸就够倒霉了不能让别的地方再倒霉了。
“真的谢谢你!以前我就听说没药的时候可以用这个办法还不相信,你的耳光就让我很爽了,扎一哈更爽!”她说话的表情是一种无比的真诚。
我是倒霉到家了,妖怪、妖怪,就是活死人墓里跑出的活鬼。我在A 片里也见过那些喜欢做爱时候把自己弄得血肉模糊的东西就觉得不可思议现在居然这么看眼,小王没做爱,但表情也是他妈的一脸沉醉。早知道不如真煽她个生活不能自理了,为我的受伤的脸报报仇。可是我不能煽,她现在又喜欢上玩这个了那么我以后的日子有得受了。神啊,救救我吧!
“我真的怕你了,以后我再也不管你的事情你也不要再杀自己了。”我没有选择,我只能象领导们一样把睁着的那只眼睛都闭上。
“归雁,你知道我为什么吸毒吗?”她拉住了我。
我摇头。
“我难受、我痛苦啊,有的时候我自己都恨自己可是就是控制不住。其实你真的可以解救我,但是你不会,而且对你也不公平。”
我明白她的意思了,到了这样的份上我什么都不能做了。我沉默,看着马路上那个高大的梧桐树和树顶上的白云苍狗。难道是我害她吸的毒?难道为了她不吸毒我就要把自己给卖了不成?
“雁哥,还是要谢谢你,我真的不想去死,我也想认真的生活,可是就是忍不住!”
“那就去戒毒,如果你真的这种想!”
“你以为我不想?可是真的不行。暂时戒毒不难,但是出来之后不吸的我没见过。”
我没办法,专家们都没办法我更没办法,人到了明知道是死路但还要走的时候实际上没什么可以挽救了。或者戒毒真的可以戒去身体的毒瘾,但灵魂(我怎么这么庸俗,居然想到灵魂这样的词语?我也被小王整出病来了?)的毒要伟大的人才能医治,那工程比发射卫星还要艰难,起码对于我来说是这样的。
“你自己保重吧,我不能帮你哪样。”
她也不说话了,默默地玩着自己的手指。
我起身就走。她又一把拉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