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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留在这里吧?对,不能留在这里。可是……如果我就这样离开,范流银会不会迁怒清扬?只有他是最无辜的,是我的受害者,也只有他,是……我最放心不下的……
我离开了,他会为我背一辈子黑锅,我留下来……就必须跟范流银订婚,然后用一辈子来交换他的清白……
走亦或是留?
我该怎么办,怎么才能让他脱离我的苦海,卸下为我背上的罪名,我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思绪像被车轮狠狠碾过,一团模糊,一团混乱,支离破碎。
乱了……全乱了……
就在我混乱之际,门被结结实实的推开。
这绝不是范流银的作风。
来者不善,下意识里警铃大作,我来不及起身,不动声色的坐在床上。
首先印入我眼帘的是黑亮的皮鞋和笔挺昂贵的西装,往上看,一张深刻的脸,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令人深刻的痕迹。跟某人相似的锐利眼神,却比那个人更沉稳老练。不动声色,却给人绝对的压迫感,此人不是范流银的父亲还会是谁。
确定了来人的身份,我并没有惊慌,反而松了口气。
如我想象的,他不是什么好应付的角色,一个大家族的领导者,该有的气势、手段、甚至是狠绝,我相信他一样都不会少。如果说有漏掉什么,那只能说,他还是一个父亲。
“您好。”出于礼貌,我并没在意他从头到尾鄙夷审视的眼神,毕竟一会儿我可能会有求于他,如果……有可能的话。
“你认识我?”他冷冷地站到我面前,居高临下的对着我。
“恩。”我诚实的点点头。
“我不喜欢拖泥带水,你应该知道我的来意吧?”他更冰冷且不容置疑地开口道。
“恩。”还是淡淡地点头。
“……”见我如此干脆,他反倒诧异了。
“我知道您的来意,不过我现在不能离开。”他的来意我很清楚,但我还有我未完成的事。
他冷笑了一声,对我的话不一为然,在离床不远的软木躺椅上坐下来。
“林小姐,我们就开门见山的说吧,我范振方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像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你之所以这样有恃无恐,无非是因为你肚子里那团东西。”
“…… ”这个人称自己的孙子为一团东西?虽然我肚子里什么都没有。
“没有那团东西。”我对他摇摇头,照着他的话说。
“什么意思?”他阴狠的扫了我一眼。
这个人,真是一点都不了解自己的儿子。
“我。没。有。怀。孕。”我一字一顿的对他说。
“……”
这次他终于正眼看我,眼神倏然复杂,然再开口时又恢复了沉稳阴狠:“看来……我那傻儿子对你倒是一往情深……”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说吧,多少钱?”显然,他误会我的意思了。
我苦笑着摇头。
“我不能离开……”
他的眼神瞬间染上冰寒:“林小姐,每个人都有个价码,你可以尽管开口,我相信你也是个聪明人……”
“可是,我不能离开……也离开不了……我走了,他不会放过他的……”
三十二
我有些语无伦次,不知道该如何说清,头好痛,呼吸不畅,思绪又变得混乱起来。
连日来的折磨,无法忘却的恐惧与血腥不断的浸浊着我的神经,我恐惧地用手捂住耳朵。
不堪的记忆正一点点涌上,我拼命的想逃离,可是却不能动,就像被一张绵劲的的蛛蛛网困住,怎么也挣脱不开。
“你怎么了?”看到我的神情不对,他冷冷地开口。
我抬起头,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下,看着那张与范流银有几分相似的脸,悲凉的笑着。
“徐晖是我杀的,不关他的事……是我杀的……”
“我知道。”中年人依旧沉着冷静,毫无惊讶。
“可以放过他吗?如果我离开你儿子,可以放过他吗?如果一定要人承担,请你把我交出去吧。”
“已经不可能了,相信这点林小姐你自己也很清楚,我儿子是断然不会把你交出去的,而且……那个人他完全没有替自己辩护,对杀死徐晖的事他供认不讳,现场的证据对他也很不利。”
我大脑刹时一片空白,为了我他竟然完全没给自己留下一点活路!!!
“不过,我可以给他请一个最好的律师,相信能把罪责降到最低,这是我的极限了,林小姐,你觉得这个价码如何?”
我从绝望中抬起头,渐渐恢复了平静。
“谢谢您。”
我笑着站起来,走到离床不远的餐车前,揭开银质的圆罩,露出丰盛的早餐。
现在,我可以离开,虽然我还不能从罪恶中解脱出来,也无颜面对为我受累的爱人,但至少我可以离开了,从此以后跟范流银了无牵绊,从此以后我只需静静地等待,等待与清扬重逢的那一天。
猛然,我举起锋利的餐刀,迅雷不及掩耳的手起刀落。
倾刻间,血流如注,右手尾指已脱离我的身体,有着一颗殷红朱砂痣的尾指……
“你!”即使是历经数十年大风大浪的范家领头人也被我的绝然震住了。
“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颤抖着拾起那跟尾指递至他面前,血模糊了我的双眼,痛已失去知觉。
“您……不了解自己的儿子吗……”我凄惨的笑着,断断续续地说:“一开始我就说了……走不了……也逃不了啊……只要我还活着……就永远都不能离开……就算您让我离开……他还是会……抓到我……我已经厌倦了……就像一场没有终止的战争……输的人永远是我……”
“……”他似乎被震撼了,沉寂着。
“请您告诉他……我死了……只有我死了……他才会放弃……”
被割短的红线,被割断的尾指,无力地滑落在中年男人的手心。
“你要我怎样做?”看着那带着朱砂痣的尾指,良久,他对我说。
“找一具……面目全非……支离破碎的……尸体……代替我……这对您来说……并不难……只要……看到这截尾指……他就会相信……那尸体……是我……”
“我派人送你去医院。”他没有正面回答我刚才的话,只是看着我还在流血的手。
“不必了……就这样吧……我跟您的约定……不希望让其他人看到,可以支开您家的佣人吗?……我想离开了……”
他拿起电话,十分果断地下了命令,大宅显得更加寂静。
我随手扯下餐车上的餐布裹住右手,一步一挨地走到门边。
“你……真那么恨他吗?我儿子……你宁愿死也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中年人在我背后意味深长的问。
我回过头看了中年男人一眼,缓缓地摇了摇头。
恨?回首这一年来,我跟范流银之间,我欠他的,他欠我的,纠纠缠缠,怎是一个恨能说清?
迈出大门的那一刹,阳光很刺眼,我抬起头望向云端,举起血迹斑斑的右手。
爸爸……失去了朱砂痣您还会认得我吗?
眼泪像短线的珠子,不停下落。
我是谁啊?我究竟是谁?我该去往何方?为什么忽然就忘记了呢?
茫然中有个声音在不断的呼唤,一声一声就在耳边。
哎……林慧……
林慧……
林慧……
林慧……
你笑起来真好看……
我喜欢你……
什么?你说你是谁?
你是我女朋友啊……
我们去吃炸酱面了……
快点啊……
我拼命冲着那声音扯出一抹微笑,原来我是林慧,林慧是他的女朋友……
我努力地笑着,眼前渐渐成了羽毛般的白了……
三十三
十年后
慈云孤儿院
这一夜,残冬殆尽,一声清脆的雷鸣勾动了沉睡已久的春天音符。雷声潺潺连绵而来,没有炽夏里雷鸣的惊吒,也不似寒冬中闷雷的沉郁,旨在唤醒一切冬眠的生机,轻盈悦耳的来了,伴随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连接蓝色小屋与走廊的门不时开启,不一会儿,房间里小小的单人床上便洋洋洒洒冒出了五六颗小袋。
“喂,死炭头,你那么黑还躲在我背后,存心吓人啊,走开啦。”帅帅的小男孩不满地瞪了一眼背后那团黑黝黝的东西。
“不……不要……我怕打雷……”叫炭头的小男孩底气不足地说道,整个身子畏缩在被窝里。
“真是没出息,你多大了,还怕那玩意儿,回你自己的房间啦!”帅气小男孩气势汹汹的,屁股在小床上左挤右挤,企图为自己争取更大的空间。
“难道你不怕?……你不怕的话,干嘛也跑到慧慧房间来。”炭头大起胆子,理直气壮地反问他。
“……咳……我……我来是因为慧慧怕冷嘛,还有……谁让你叫慧慧的,慧慧是你叫的吗?叫小慧姐姐!”
“……那你自己为什么不叫?”炭头不服气地偏着头。
“哟……今天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啦,这么跟我说话。”帅帅的男孩恶作剧地捏住炭头的鼻子,非常用力地捏,存心不让他呼气。
“唔……唔……唔……”炭头发出抗议的支吾声,双手拼命地抱住自己的头向后扯,无奈男孩捏得用力,一时之间他根本挣脱不开。
微弱的光线下,炭头黝黑的脸渐渐憋成了酱紫色,张大小嘴大口大口的呼气,手还不忘忙着从帅帅的男孩手里拯救自己的快被捏扁的鼻子。
“星星……别闹了,你看炭头的脸,他会不会死啊?”小孩们都不安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其中一个小女孩怕怕的说。
“不要死啦……我讨厌死翘翘……”另一个粉嘟嘟的小女孩眼睛里已酝酿出黄金豆。
“好啦……好啦……我放开他行了吧?”
男孩坏坏地笑了一下,突然毫无预警地放开手。
‘咚’的一声,炭头懵的被反弹回来的力道弹出好远,倒栽葱似的跌到床底下。
“呜……呜……” 爬起来哽